这话一出，商离立刻生了兴趣。
“怎么说？”
“就、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所有算得上英俊的男人都爱上了他，并为了他互相大打出手。”许歌在商离的注视下有些手足无措道。
“但我想能做明星的人有几个长得丑的，更别说江明钰性格本来还不错，别人喜欢也算得上正常，所以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许歌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忍不住直接捂住脸。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反正后面我去找江明钰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已经不爱太子了，现在的目标是站在娱乐圈最高处。”
“……”
商离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然后呢？”
“然后陆曜还是没爱上他，不仅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后悔，态度甚至更厌恶了。”
“两人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许歌说：“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月，直到后来希明大楼被袭击。”
“崔岚。”
他忽然喊出了一个名字，“你作为异能局的员工，应该知道他，一个有着S级异能的高危逃犯，从外面直接踏碎窗户闯进了会议室。”
商离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但他没有打断许歌，反而身体前倾，神情变得更加认真了些。
“江明钰正在那间会议室里和经纪人谈工作。”
“据我调查到的内容，当时崔岚一进去，就毫不犹豫地拿刀抹了江明钰脖子，溅出来的血直接飙了经纪人一脸。”
许歌说到这里，肩背微微垮下了些，“他砍了就跑，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经纪人当时还算冷静，发现江明钰还留着一口气，就迅速打了120把他性命抢救回来了。”
“再后来，他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原本喜欢他的人在他出院继续工作以后，忽然又不再喜欢他，大概是……觉得江明钰不像之前那样有魅力了吧。”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也是，好不容易蜕变成魅惑世间的事业心美人，结果一夜之间又变回那个给男人当……”
在商离警示的眼神下，青年识趣地没有将最后一个字说下去，话语生硬地回到正题：“后来他在公司又碰见了太子，太子发现他变回来，竟然欣喜若狂，没过多久就和他去领了结婚证。”
“然后江明钰直接退圈，专心做他的全职主夫去了。”
说完，许歌双手一摊，“我知道的就这些，再多一点都没有。”
商离抱着手臂点点头。
刚才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多。
至少能确定的是，江明钰在那段时间里曾被穿越者穿过。
如果只有突然的性格变化，这个推论并不能完全确认，但加上崔岚的袭击，就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同样作为家人，小翠自然也不会放过江明钰身上的穿越者。
他想。
心中忽然产生了些和那些穿越者们见见面的**。
说起来，陆曜那家伙的态度变化也很有趣，他又在江明钰的那个系统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商离抬起头，眼神温和看向面前这个由领域系统数据自由构建出的人，毫不吝啬给予夸奖。
“你知道的也不少，多亏你了。”
乍然听见夸奖，许歌对自己因此受宠若惊而感到有些可耻。
没等他在心里纠结好，就听见商离道：“把我的异能禁制解开。”
“解不了。”
许歌悻悻侧过头，不与那阴气森森的红瞳对视，“这个异能的效果是二十四个小时，我自己也没办法改动。”
“……”
商离立刻骗过头冷笑一声，“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先声明，我跟陆家没关系，要报仇你直接去找陆曜，我保证不拦着你。”
“……”
许歌像个被老师训了一顿但心里还有点不服的学生，站在男人面前闷闷“哦”了声。
商离：“刺杀我的事暂且先放过你，还有一个问题：你把我的学生弄到哪里去了？”
他胳膊撑上侧脸，话题一转道：“就是那群十多岁，在公司里乱逛的小孩们。”
“我看倒是看见了。”
察觉到那令人背后生寒的视线，许歌极有求生欲地举起右手，放在耳边发誓道：“但我绝对对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不祸害无辜的人。”
"我不无辜？"商离笑着反问。
“对不起。”
许歌光速缩起脖子道歉，又支楞起来一点道：“但是这公司里的摄像头归我管。”
商离飞快变脸，朝他竖起大拇指。
几分钟后，两人顺利抵达监控室。
监控室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满是泡面的香味。
“……”
商离默默瞟了眼双手插兜看天看地忙得不行的许歌，贴心地没有戳穿，独自来到中控前。
他下意识摸上屏幕，闭眼静静等待，想要直接用异能调取其中的信息数据。
最后自然一无所获。
啧，忘记异能被封印了！
商离默默在心里哀嚎。
在背后逐渐产生疑惑的眼神中，他面色淡然自若地把手收回，转头命令许歌。
“你过来看。”
“……”
许歌及其不愿地脚蹭脚缓慢挪到商离旁边，握过鼠标开始调试监控。
屏幕上白色的时间不断往前跳动，里面只有不到一个指节大的人们也跟着迅速往过去前进。
商离盯着一张张被分成半个巴掌大的小屏幕，半晌后，终于在某个短暂的时刻找到了端倪。
“停。”
听见吩咐，许歌应声按动鼠标。
工具人任务完成，商离把他扒拉到身后，自己眯着眼凑近屏幕。
在最中央的小屏幕里，叶白正出现在其中。
“地点是十三层的行政工作区。”
察觉到商离的疑惑，许歌主动解释。
一个小时前的叶白就像剧情里写的那样，在拿到线索后碰见了“炮灰”林思源，两人发生争执，开始气势汹汹地强夺文件。
然后，一同在某一帧无影无踪地消失在虚空中。
文件无人接住，直直落在地上。
再然后……
穿着黑色卫衣的银瞳男人从窗边身姿利落地翻进来，拿起了那份掉落在地的文件。
“烦死了，要不是为了完成陆家的任务拿到报酬，谁会做这种事。”
崔岚低声自言自语。
尽管监控没有收音的功能，但商离还是从他的唇语中读懂了那句话。
陆家的任务？报酬？
商离眯眼，看着监控里的崔岚左右环顾一圈，见周围没人后将文件随意翻两下粗略地确认内容，便将它放进了身上的背包。
接着，他似有所觉，骤然抬眼看向了摄像头。
两人就这样隔着时间与空间对视了三秒。
看着那双银灰的眼瞳，商离忽然心觉不妙，当即转头张口，想要对许歌说些什么。
然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从门外掷来的银色长刀比他还未脱出的话语更先一步抵达。
“……”
哎呀，这熟悉的零帧起手。
商离在心中感叹。
他转过头，看见穿着卫衣的崔岚悄然出现在监控室门口，正冷冷地看着室内的两人。
“八百年前就发现你们在到处跑了。”
崔岚视线粗略扫过许歌，然后缓缓转移到监控旁的红瞳男人身上，“狭路相逢，宿敌。”
听见这话，商离头顶两只看不见的耳朵竖了起来。
宿敌？
小翠可绝对不会用这个词来称呼我，他想。
面前的崔岚的容貌与几天前那个在裂隙里搞追杀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轮廓深刻，五官精致，气质冷淡。
但商离只用一眼就能确信：此人是由领域根据异能局上传的信息数据自动推演构建出的，时间线为两年前的幻象崔岚。
众所皆知，“商离”和崔岚是“宿敌”，但没人知道，他们之间还藏着十多个被无声无息抹去的穿越者。
少有知道两人过去关系的，也不会把“已离婚”这条设定录入进去。
所以面前的这位毫无疑问，确确实实是从心底把商离当做敌人的。
“居然是你。”
许歌也看见了正正当当挡在门口的长发男人。
他不禁咬紧牙关，恨恨道：“肯定就是你把我的同伴杀了！”
“……”
商离忽然想起了这个副本的设定。
如果学生们在领域内一路顺着给出的线索找到最后，不出意外就会遇见“崔岚”这个**oss（超级削弱版），然后与他大战一场。
但领域构建角色显然也是要遵守基本人设的。
显然在众人眼里，法外狂徒崔岚跟异能局商离的“宿敌”关系更加深刻。
换句话说，“商离”在崔岚面前自带最高嘲讽值，领域里要是会出现幻象商离，那么肯定是用来帮学生吸引火力的。
如他所料，面前幻象崔岚便也好似压根没听见许歌的话般，手中银光凝聚成一把长刀，直直朝商离劈去。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商离还是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侧身躲过带着破风声的长刀，握起不知何时从许歌身上摸过来的短刃，贴近身毫不犹豫向幻象崔岚脖颈袭去。
“叮——”
崔岚立刻提刀挡住，随后迅速跟随力道旋身反刺。
眼看着刀尖即将直击门面，商离仰过上半身，如蛇般灵活优雅地避开攻击，近乎贴着地面从崔岚身边滑过，溜到了监控室外。
两人身位在瞬息间完成转换。
“许歌！”
商离对因为两人大打出手而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青年喊道：“你的异能呢？”
“不用你说，已经用了！”许歌扯着嗓子回应。
“跟我打架还分心？”
冷漠的嗓音打断两人。
长刀贴着商离脸侧擦过，银瞳男人跨步上前，因动作而扬起的黑发将商离视野全部占据。
幻象崔岚追了上来，眉眼间竟带上一股霸道狂傲之气。
商离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
异能局怎么搞的，这幻象占有欲竟然还怪强。
“要决斗的话，还是找个宽阔点的地方吧。”
他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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