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莹第二天早上出客房门的时候无比纠结，她提前给池月发了消息，问她醒没醒，祁总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疯……
反正她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老实说，她做明星助理这几年也跟着蹭过不少高级酒店，但这种顶级套房她也就见过一两次，还从没有在里面过过夜。
所以她也是住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不说两间卧室是对着客厅的，就单说客卧装修，空调运行的声音都比楼下标间小，还有独立的蒸汽浴室，一览无余的落地窗，床也舒服，这种情况下，除非祁总真要暴起杀人，否则她真的很难给池月守门啊。
台莹小心翼翼的进到客厅，客厅里一片安静，两排大沙发整齐依旧，旁边移动电视大屏也完好无损，茶几上好好放着竖纹玻璃杯。
没什么异样。
台莹看了看时间，纠结着要不要去敲门，雪乡是最后一处取景地，导演把拍摄周期把控得很好，一周后估计就能准时杀青，她不太想让池月在最后这几天还背上迟到的骂名。
想了半天，她还是过去敲门，压低声音：“池月，你醒了吗？到点了，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台莹附耳听了听，又打开手机，池月一个消息都没回，打过去的语音也没动静，她抬手，正打算再努力，便听里面传来祁祐的声音：“等一下。”
声音有些失真，像是从很远的角落里传来的。
台莹缩缩脖子：“好的，祁总。”
祁祐也在催促：“池月，”
池月涨红着脸，抓着睡裙的裙摆往下遮掩，手指颤抖地扯着布料，指关节都扭曲泛白，足背绷直，趾尖点地。
祁祐蹲在地上，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她问：“出不来吗？”
池月崩溃摇头，“你出去。”
祁祐说：“我可以帮你，需要吗？”
池月鼻尖上薄薄的汗，眼眶很湿，她没办法，想从马桶上站起来，又被牢牢按住腰。
“祁祐，你能不能别这样，”池月闭上眼睛，声音因为咬紧的牙关而发颤，“……折磨我。”
“折磨？”祁祐单膝往前跪了一下，仰起头，说：“我还以为你会兴奋呢。”
池月说：“我没有！我不喜欢！”
祁祐说：“我喜欢。”
祁祐皱了皱眉，好像很不理解：“池月，你为什么不愿意取悦我？我给你机会。你的系统让你攻略我，你不做都没有惩罚吗？”
“我……我不知道，”池月摇头，手指用力抓她的胳膊，近乎哀求：“祁祐，我不想这样。”
祁祐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睛。
池月心底一点点生出绝望。
祁祐说：“池月，台莹还在门外等。”
池月：“祁祐……”
祁祐嗯了一声，然后很温和地说：“乖，尿吧。”
台莹这一下等了二十多分钟，卧室的门才被打开。
台莹回头，看见祁祐，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裤，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开门后朝她随意一点头：“台莹。”
“祁总早。”台莹赶紧站起来。
“嗯，”祁祐问，“叫早餐上来了吗？”
台莹说：“叫了，刚到。”
祁祐说，“打开吧。”
台莹忙点头说好，转身去餐厅。
又过了一会儿，台莹才看见池月，心里不免微微一惊。
池月脸色很不对，她没跟台莹打招呼，一声不吭地在餐桌边坐下，低垂的眼睑下有很重的阴影，嘴唇微微干裂，脸却很红，像是发烧了。
“怎么了？”台莹小声问：“不舒服吗？”
池月摇摇头，没说话，像失了力气。
台莹有些奇怪，但也不好问，便不再说什么。
池月喝了几口粳米粥就停下。
祁祐没劝，但给她倒了杯水。
池月停了停，接过去喝完了。
祁祐笑了下，慢慢伸出手，在池月紧绷的目光下，触碰到她衬衣上的扣子。
池月抿紧了唇。
祁祐比她高，垂眸时眼睫显得极为纤长，山根到鼻尖的线条很直，面部轮廓近乎锋利。
扣子一直扣到锁骨那颗，祁祐停下，摸她的唇角，声音带着笑意：“池月，别生气了。”
祁祐说：“我们是情侣，爱人，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语气平淡，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
“不是，”池月低着头不看她，“我们根本不是情侣。”
“怎么不是？我们早在一起了。”
“你的系统也让我们在一起。”祁祐抓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你还想离开我，是吗？池月。”
池月想甩开她的手，但没甩动。
池月想，祁祐不会放过她了。
今天是室内戏，房间里挤满了人，走廊也都是机器，池月在楼梯口坐着，手里拿着剧本，等会儿她要哭，情绪爆发，还有很长的台词。
她一句句地读，背，心里却长满杂草。
她神思不属，可到了镜头前，却还是顺利地流下眼泪，歇斯底里和沉寂无声都自然而然。
手持反光板的打光师说：“我都快哭了。”
柯叶擦了擦脸，“导儿，这条能过吧？不用再保一条了吧？”
扩声器里导演声音扬起来：“不用不用，这条很好，很满意，真的，很好。”
台莹过来拉她：“月月，你太厉害了，呜呜，你都把我演哭了……”
池月还没有回神，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只觉得茫然：“结束了？”
台莹拿纸巾给她，用力点头：“嗯嗯，过了，导演说你演的特别好。”
池月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意，与她接触时的目光均是友好赞叹——
像一张张面具。
她还没有消化完祁祐的话，就已经忍不住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
剧组征用了一层楼，池月找了个空房间，进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水冲出来，很冷，透着一股腥味。
她洗完脸抬头，镜子里映出一张湿漉漉的脸。
她开口，声音涩而哑：“系统，你找别人吧。”
系统不说话。
池月说：“我做不到。”
停了停，【系统检测目标人物当前黑化值为93点。】
池月闻言愣了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降低2点是可怜我吗？”
“你之前说祁祐是因为从前的经历突破心理防线，造成了行为失控，就是她说的那个重生吧？可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强迫我去降低她的黑化值？我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疯子？”
池月看着镜子里的人，半晌，说：“我害怕，我不会救她了。”
系统一直沉默。
池月想，我不救她了。
她很用力地想。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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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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