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和大夫人正在祠堂外焦急的等待着,也不知道最后这个祠堂会被烧成什么样。
郑知常还想着在旁边等着看情况如何,但是父亲身边的小厮给拦住了,“五小姐,侯爷让你先回去休息,免得再次受到惊吓。”
“父亲可没有这么关心她,应该是大夫人将刚刚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为了避免我跑了,就先让我回去。”她猜想着,但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那就辛苦你们了。”
在小杏的搀扶下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等回到吴忧阁后,郑知常才彻底卸下防备。仍穿着那件破败不堪的衣服,仍由身体顺着柱子滑下去,眼眶中看不见一点神情,只留下一片空洞。
小杏在一旁不知所措,声音还略带着哽咽,“小姐……你,没事吧?”
她很少在小杏面前伪装,也就没有再扯出一个笑来,无神地盯着一个地方不挪开,“小杏,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还好,小姐没有选择独自一个人处理情绪。
小杏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小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然后坐下挽住她的手臂。
经久的感情在见到她四哥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而此刻的小杏就像是危机四伏的水面上为一个浮木,郑知常只想着拼命的抓住她。
“我在侯府那段时间,你还没有来到我的身边,所以你应该不知道我四哥是怎样一个人。”
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怎样和她描述自己的四哥是这样一个人。
“给你打一个比方吧,他就像是一把伞。下雨天他十分重要,但是晴天你却还是想带着他,因为你会害怕下场雨的到来。
或者说,他就像一件一把剑,在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保护自己。”
郑知常没有管小杏有没有听懂,自顾自地说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好到我不愿意让他发现我的丑陋。
我害怕,小杏我真的好害怕四哥知道我这样做之后,会露出鄙夷的眼神。”郑知常实在是撑不住她与四哥回忆的冲击力,抱着小杏的胳膊将自己的掩藏在里面。
小杏感受到自己胳膊传来的温热,逐渐变得滚烫起来。但她找不到什么话语可以安慰她,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说着再不过寻常的且无力的话,“小姐,不会的,四少爷不会这样想你的。你是有苦衷的。”
但是,郑予舟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人都无法得知,只能妄想着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就这样,郑知常靠着小杏,缓解着自己的情绪。
到了晚膳的时间,郑知常没有胃口,一口也没有吃。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来的正是刚刚让她回院子呆着的小厮。
“五小姐,侯爷和大夫人让你去前厅一趟。”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他们对自己产生的怀疑。
“好的,麻烦了。等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小杏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郑知常故意开玩笑道:“怎么,我还没有受罚呢?你就先哭起来了?”
“小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而小杏紧绷的神情而在打趣中放松下来。
等到了前厅静轩堂,就见付清和大夫人坐在堂前,在烛光的照射下,面容沉静,虽无半分厉色,可当那双深邃且带有细纹的眼眸注视着她的时候,让人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而此次也是郑知常第二次来到这里,没有之前的嘘寒问暖,反而更像是严加拷打。
“见过父亲,母亲。”
坐前两人都没有开口,她也只能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时间久了身体也不由得发抖起来。
这才让大夫人打开尊口:“哎,知常你说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呀?”
随后,侯爷也开口,但没有大夫人那般轻言细语,反而是一把拍在案上,“郑知常,你到底像干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跪下,堂上的两人说完后,才开口解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做什么让你们这么生气?”
随后眼眶中盛有泪水,一脸受惊的样子,十分无辜。
而这两人只相信自己的认定的,即使这场火灾的元凶不是自己,也不因为恰巧出现在那里而被祸及。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来人,给我打。”
立刻就有两个年长且带着凶相的老婆子拿着戒尺出现在她的面前。
郑知常在她俩的注视下,伸出手来。然后就是一边一个,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第一尺下去,郑知常手掌就没有知觉了,随后就是泛红,最后血丝粘着戒尺在空中拉出一条丝来。期间小杏想过制止的,但是在她的眼神下停下前进的脚步。
等差不多来,侯爷才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放火烧祠堂?”
郑知常在来之前知道自己不死也会脱一层皮,但也知道,只要自己没有承认,他们还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
疼痛在打后,才开始显露出凶牙。郑知常脸上已经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还是紧咬着嘴唇不承认。
侯爷看见她这副样子,原本刚刚消减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正准备再一次让人继续打的时候,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施令。
“父亲,母亲这件事我可以作证,不是五妹做的。”
来的人真是刚刚让郑知常内心纠结的四哥——郑予舟。
郑予舟没有立即上前行礼,先是小心翼翼地扶着郑知常的手腕,避免捧着她的伤口,将其扶起来坐着。
然后才向坐前两人行了个礼,“父亲母亲,当时是我带着五妹去祠堂祭祖的。”
有条不紊的解释着,“起先是,我在回府的路上得知五妹的及笄礼,就想着赶回来给她送上祝福。”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郑知常不由得愣住,原先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看着面前为她打掩护的四哥。
“可还是错过了,就想着去找她将礼物给她。等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一个人。
我就想着,可能是才回府没有熟悉的人,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她还没有正式的去祠堂祭祖。
我就自组主张的带着她去了。”
期间,大夫人是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儿子。
虽说他们认为这场火灾的真凶就是她了,只是差证据罢了,但是郑予舟出现为她解释,心中的倾斜的秤回正了些。
毕竟父亲的眼里,郑予舟可是一个入世复兴侯府光荣的好苗子,这些年也是知道他的品信。
“既然予周都这样说了,那应该是我们多虑了。”
旁边的大夫人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被侯爷一记冷冽的目光震慑住,将挂在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只能阴恻恻的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郑知常。最后两人借由时间不早了,就回去了。
郑知常也是跟着他们一同离开,但是郑予舟叫住了她。
“五妹,你这么不待见我吗?”
在心中作了一番建设后,先是让小杏回去,才对着四哥开口道:“怎么会,刚刚还要感谢四哥为我解围呢。”
句里行间都透露着生疏,如同一个个尖锐的刺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的胸膛,苦笑道:“既然不介意,那五妹可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
原以为她这样冰冷的话可以将他推开,可四哥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妹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率先迈出步子向外走去,郑知常下意识地跟着他。
越往前走,越觉得熟悉,等到了也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了。
郑予舟先将她按着坐下来,自己才随后坐下。然后温声开口道:“咯,把手伸出来吧。”
她不知道四哥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伸出手来。
然后就看见,郑予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药膏,十分细致,轻柔的抹在她的掌心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略带了一点刺痛但在他的温柔下足以忽略。
“我这里没有纱布,等回去后你让你的婢女给你给你绑上。”
她其实想开口问他,怎么会随身携带药膏,而两人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他就解释道。
“我刚刚在房间收拾的时候,不休说父亲正在拷问你今天祠堂失火之事,还说你正在被戒尺打着。
我就在房间里找了一罐药膏,赶了过来。”话落,就将视野移向亭台外的花丛中。
这个地方,原来是她和四哥经常来的地方。小的时候,郑知常就不是很喜欢学习,每次四哥辅导她功课的时候总喜欢走神。之后四哥就想到一招,只要她按时按质完成功课就可以陪着她一起去花园玩。之后这个花园变成了她与四哥每天必来之处。
郑知常盯着自己的手发了陷入到回忆当中,过了很久才回过神过来。她这个四哥这个招数可厉害,原先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远离他不把计划告诉他,随便他怎么想自己。但是他却带着她来到拥有两人美好记忆的地方,让她动摇。
她哑声问道:“四哥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郑予舟转过头来,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等五妹诶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与我说的。”
但是,郑知常却不能透过他的眼看到他的在想些什么了。
“好了,晚上风吹的冷,刚刚听你的声音,应该是感冒才刚好,就不要在外面久待了。”
之后在四哥的护送下,回了自己的院子。而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话,但郑知常没有感受到尴尬,四哥很在意自己她是可以确定的。
但就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琢磨不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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