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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朵梨花

春寒料峭,飞雪簌簌。眺望宫墙,如万顷缟素铺展,仰望河山,则千岩银装素裹。

朔风微起,寒意袭人,风雪中的红苑宫墙,遗世而独立。

景朝今年的冬比往常都要冷些,才是一月初,洛阳的大雪便已经落下。

马蹄踏雪,在宫道上溅起细碎的白,转瞬间,风意而起,帘子吹开,车内的锦衣男子像是察觉到什么,一双凤眸微微抬起,宫墙旁那一道艳丽的粉便自然而然的就落入男人平静无波的目光里。

宫墙下女子铺散的裙角被吹的起起伏伏,霜花飘着飘着,鸦羽般的长睫微微眨动,一抹白色便顺势落在她的手心,晶莹的霜花小巧玲珑,却泛着寒意。

与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的是,府上的下人早就在马车内备好了暖炉和毛毯。

“娘娘,您已经跪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算惊岁求您了,先起来好不好,再这样下去就怕您的身子会支撑不住啊。”惊岁眼里都是担忧,看着主子逐渐泛白的唇色,忍不住开口劝道。

随栖眠一身浅粉的宫装,就算披着厚实的狐裘,也挡不住身形的窈窕,她垂头低低咳了几声,一开口音色微哑。

“惊岁,再有半个时辰就好了,是我冲撞丽妃的猫在先,得有一个交代。”随栖眠脸色越苍白。

与景朝皑皑的冬几乎快要融为一体。

惊岁注意到女子的脸色和逐渐颤抖的纤细身躯,急得都用上了哭腔。“可是娘娘这明明就是丽妃故意刁难...”

随栖眠看了一眼这个自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惊岁,有些话该说...不该说,难道、你...你忘了宫里的规矩吗。”

话必,喉头里就是一阵刺痛,随栖眠不禁皱眉继续咳嗽。

惊岁再也顾不上别的,连忙直起身来轻轻拍着女子的背。“娘娘...”

随栖眠觉得身体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刺骨寒风一阵一阵的侵袭,直直的钻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握住惊岁的手,竟觉得格外温暖,唇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惊、惊岁,在这个宫中也只有你陪着我了..咳...咳...”

惊岁连忙抱住正在不断低咳的随栖眠,想尽可能的温暖一点她,“娘娘,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等回到含章殿惊岁给娘娘做梨花糕。”

“好...咳..咳...”,随栖眠轻轻的依靠在惊岁的肩膀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惊岁...你的眼泪...好烫啊...”

随栖眠渐渐失了力气,在惊岁的哭声中滑落,意识恍惚中,她听到惊岁急切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还看见了一抹高挑的身影正向自己奔来。

惊岁感受着怀中女子冰凉僵硬的身躯,眼泪如洪水般夺眶而出,“娘娘...娘娘...救命!救命!宛嫔晕倒了!”

宫墙上一片霜花打着旋,在寒冬里转了个弯,落在了没有任何意识的宫装女子裙边。

惊岁一瞬间停止了哭喊声,楞楞的抬头看着来人。“殿下...”

鹅毛大雪中,男子一袭黑金莽袍,以羊脂白玉冠束墨发,面容俊美如俦,那双狭长的凤眸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般晦暗沉静,他的目光淡漠而又冰冷的注视着惊岁怀中的女子。

纪玉漾没有理会还处于愕然中的惊岁,弯下身子,长臂一揽直接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抱起。

满天繁如梨花白雪,逐渐掩盖了前方二人的身影。

......

白墙琉璃下,含章殿内,红烛高照,低垂的幔帐映在朦胧昏黄中。

床榻上的随栖眠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了眼眸,与此同时,守在一旁的惊岁立马清醒,“娘娘,您醒了!”

随栖眠的身体被殿内的暖气烘的舒服不少,只是四肢还有些僵直,她偏过脸,安慰的拍了拍惊岁的手。

“娘娘先喝点汤盅,暖暖身子。”惊岁从桌案小炉上端来早就温好备着的汤盅,小心的将随栖眠扶起。

随栖眠感受着喉中的暖意,像是想起什么,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惊岁,我是怎么回来的?”

惊岁不敢直视床榻上的女子,趁着接过汤盅,低头回道:“是奴婢拜托小德子一起将娘娘送回来的。”

她想起殿中男子走时落下的话,“本王来过的事情不用告知她,待她醒了,你自是知道该如何回答。”

惊岁很乖觉的掩盖了是怀宁王亲自将娘娘抱上马车的这一事实,娘娘身为景朝皇宫的宛嫔,就算是怀宁王,但那也是外男,传出去对自家娘娘的名声有损。

况且怀宁王与娘娘从前的关系匪浅...

随栖眠淡淡的应了一声,眸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原来真的是错觉么。

“下次遇见小德子,切记要替今日之事道谢。”

身上的那股乏劲还未褪去,她揉了揉眉心,就让惊岁下去休息了。

随栖眠睡得有些不安稳,白皙的脸上冒出点点汗珠,痛苦的拧着眉,双手紧攥成拳,指节泛出惨状的白。

她嘴唇翕动着,梦中的哭喊声不断。

昔日辉煌的随府,如今支离破碎。随大将军连同长子、爱妻一同在边关身陨。

阴云压天,悲痛弥漫,遮蔽了整个京城,也牢牢地笼罩住随府。

夕阳西下,残云如血,唯唯染不透那曾经的定海神针。

如今的随府只有年少一辈和自小身体抱恙的的随肃。随栖眠一身白衣缟素,头戴孝麻。她收起了脸上的不谙世事,以自己嫡长女的身份,撑起门楣。

她直到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才有些虚力的滑坐在灵堂黑柱旁。

疲惫的半垂着眼,眼皮上的红肿早已消褪,接踵而来的是坚定狠心。

随栖眠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从前几日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当接到父亲母亲兄长的死讯时,向来无忧无虑的自己甚至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她想要堕落,想要放声嚎哭。

可是,再回过头见到身后的亲人。

她不能,也无法去放纵自己的悲伤。

夜风习习,扬起了灵堂上的白布。

正逢初夏,本应该是有些燥热的,随栖眠却觉得这夜风甚是冷凉,冰寒刺骨,穿透身体,使得内里冻如冰窖,动弹不得。

她沉重的脑袋耷拉着,毫无血色的脸深深的埋进臂弯,仿佛如此就能躲避。

夜风好冷,吹的灵堂内的白布翻飞,滑过柱子下女子的背脊,像极了亲人的触碰。

画面一转,

梦中少男少女对面而立,一夕之间,似乎回到了还未入宫的时候。

仿佛一同沦陷在那日玉佩碎裂的裂帛之音中,无法自拔。

繁复白花下,白衣男子声音苦涩,“应舒,在你的眼里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如此廉价吗?”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长剑直挺挺的刺向对面的粉衣女子。

女子被锦绣团簇模糊了面容,看不清神色,又或许是夜色太暗,对面人不愿看。

粉衣女子语气坚定:“世间尔尔,情分一说向来可笑。”

春寒料峭,穿梭其间的微风带起丝丝凉意,也让粉衣女子的心逐渐冰凉麻木。

“皇宫之中吃人不吐骨头,你当真觉得自己可以安然无恙。”

梨花纷纷扬扬的洒落,也掩盖住女子早已湿润的眼眶。

那日天空阴沉,好似将要下雨,乌云都汇聚在了他们的头顶。

让人被团团围住,无法大口呼吸。

女子抬眼看着面前不复亲昵的男子,手心攥紧,连带着指尖都泛了白。

漫天飘雪中,她如雪的裙摆翻飞,身姿纤弱。

身处人间,却遗世独立,好似一眨眼就会消散不见。

粉衣女子闭了闭眼,说出的话决绝而又果断,“我意已决,断不会再回头。”

果真这句话也如后来她说出口的那样,后来的记忆里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不再出现,曾经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似乎有了间隙隔阂,回不到从前。

随栖眠心里升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她像是局外人一般又目睹了曾经,眼角不禁盈满水意。

忍不住伸手抓住那一抹背影,月白袍角从手心滑落,空空如也。

有的只是耳边顺势而落的裂帛之音。

他走了,毫不犹豫,不曾回头。

唯独少时的玉佩永远的留在了那刻他们之间的距离。

随栖眠猛的睁开眼,眸子里尽是恍惚惊恐,她大口喘着气,额角的青丝被汗水浸湿。

良久,听见耳边惊岁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看清楚自己是在含章殿而不是随府,提着的心才渐渐落下。

“娘娘别怕,惊岁在,我在这里。”惊岁心疼的用手帕擦拭掉随栖眠的虚汗。

随栖眠想起自己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心里便是一疼,她强逼下自己的泪意。“惊岁,明日出宫一趟,我想去看看父母兄长。”

惊岁心里叹了口气,以为娘娘这又是想随将军他们了。

将随栖眠的衣衫换掉又梳洗了一番,看着她重新入睡,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站在高高的宫墙下,惊岁望着茫茫夜色里朦胧的弯月,忍不住双手合十,心里虔诚而又悲伤,“对娘娘好点吧,她已经够苦了。”

...

灵岩寺建在苍乐山上,香客众多,寺庙香火鼎盛。

马车停在灵岩寺门口,红瓦白墙,白玉栏杆重叠而上,雪中建筑在参天古树下掩映成连绵不绝。

寺内佛音袅袅,钟声悠远,萦绕檀香有平心宁静之功效。随栖眠方一踏入,迎面就走来一位青衣和尚。

“施主请随贫道来。”青衣和尚见到这时来此的随栖眠也不奇怪,司空见惯的将主仆二人引进庙内。

随栖眠恭敬的谢过,“那就劳烦了空师父了。”

她今日着一身浅淡素衣,外披雪白狐裘,满头青丝以梨花木簪挽着,清雅脱俗。

随栖眠接过惊岁手中的檀香,跪坐在蒲团上,抬头望着殿内的大佛金身,十分虔诚的拜了又拜。

大修之路漫漫远兮,遥请诸君酌酒静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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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皇宫霜雪霎寒宵『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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