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门开了。
“我回来啦!”
许忘晚一边推开门,一边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面上,轻车熟路地弯腰,打开鞋柜,拿出拖鞋换上。
“回来啦?又带什么东西了?大包小包的?”
许父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体,朝着在玄关换鞋的小儿子打招呼。
还没等人回答,很快又转身回去,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
许忘晚换好鞋,把东西拿到客厅的餐桌上,顺便从果盘里摘了几个饱满青翠的青提,边往嘴里塞边悠哉悠哉地踱步至厨房。
许父刚把锅盖盖上,小儿子就走到了身边,还用手肘轻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爸,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许父偏过头,看着许忘晚,语气宠溺,说:“清蒸鱼、糖醋排骨、油焖大虾,还有山鸡汤,等会再炒个青菜。”
“哇,”许忘晚用手搂住许父的肩膀,“都是我喜欢吃的,要流口水了,爱你,爸爸!”
许父的笑停不下来。
许忘晚松开自己的父亲,目光来回巡视厨房的状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知子莫若父。
许父吩咐说:“你帮我弄几瓣蒜头,然后去摆好碗筷。”
“行。”
许父打开锅盖翻炒一下,一旁的许忘晚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他所需要的蒜头。
很快弄完,也将碗筷拿到桌面上摆放好,许忘晚又回到厨房,倚靠在门口,问:“爸,我妈去哪了?一直不见人。”
许父头也没回,回答说:“去超市买酒了,去了好一会儿了,估计还遇到熟人,不然应该这会儿已经到家了。”
许忘晚点了点头,许母性情温良,热心健谈,一出门经常能遇到熟人,一但开聊,双方都忘了出门的目的。
许忘晚对此类事情感触颇深。
父子俩没聊多久,许母就拎着买好的东西回到家了。
许忘晚听见开门的声音,就转身走上前接过许母手里的东西。
有些沉,许忘晚打开袋子看,好几瓶酒,还有牛奶和食材。
重量实在不轻。
“买这么多,那么沉,下次带我一起去。”
许忘晚牵起许母的手,仔细观察其手心有没有勒出红痕。
许母知道儿子在心疼自己,心软成一片,说:“出门就有电梯有车的,没事,也没有拎多久。好啦好啦。”
许忘晚一边拎袋子,一边牵许母的手走进客厅。
需要用酒做菜的许父听见人到家的声音,也走了出来,刚接过许忘晚手里那一袋东西,手臂向下压了压,有些诧异,“怎么那么重?”
然后把袋子塞回许忘晚手里,快步径直走到许母的另一边,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低头查看她的手心。
许母被父子俩这如出一辙的动作搞得忍俊不禁,宽慰道:“好啦好啦,我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吧?你的菜做好了?我没有回来太迟吧?”
许父没有回答,一边轻抚许母的手心,眉头微锁,“下次厨房缺什么我自己去买,饭迟点吃也没事,你不要一个人提那么重的东西。”
许母笑着,“也没有很重······你看你又······”
许忘晚:······
他默默松开母亲的手,独自拎着那袋沉甸甸的物品放到桌子上,打开并整理收拾。
该放厨房的放厨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
父母之间的恩爱,历经数年,一如从前。
狗粮还是不变的味道和管饱。
许忘晚原本以为他二哥也会一起回来吃饭,谁知道最后只有三人一块吃饭。
三人小酌一杯,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许忘晚好奇问:“二哥怎么没回来?排班?”
“他上次回了,这周可能在忙,没有空。”许母笑得意味深长,只是许忘晚道行太浅,看不出异样。
三人继续闲谈,许母突然问许忘晚,“最近感情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刚放下酒杯的许忘晚,“咳咳咳。”
装傻充愣,“什么?什么感情?哪来的感情?哈哈哈。”
强装镇定地又拿过酒杯,仰头喝了一小口,期间眼神硬是没敢和许母对上。
对自己儿子撒谎时的动作表情语气了如指掌的许母没再拐弯抹角,“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啊,难怪年后叫你去相亲你那么抗拒,那会儿就谈上了吧?”
一旁的许父一头雾水,盯着自己的小儿子,“你谈对象了?什么时候谈的啊?年纪相仿吗?Beta还是alpha啊?”
许忘晚:······
一连串的问题和猝不及防的情况让许忘晚有点懵。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母一看许忘晚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十分慌乱,宽慰道:“爸妈又不是反对你谈,只是要你保护好自己,好好经营感情。”
许忘晚把混乱的思维和情绪整理了一番,才说:“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猜测问:“二哥说的?”
许母看着他,淡笑不语。
许忘晚用筷子狠狠地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咬牙切齿,“许书晚。”
向来嘴最严最值得信任的二哥竟然有一天背叛了自己,许忘晚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许母说,“你也别怪他,我逼他说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只叫你去了一次相亲,后面几次都是被他挡回去我才起疑,最后逼问他的。他怕被你知道后你生气,今天你回来他都不敢回来,就怕跟你碰上。”
“妈!”这么一通话,许忘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就是想说你也别怪你哥,你认真谈你的,我们知道了心里也有个数。等你们两个稳定了,就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一看,掌掌眼。妈妈相信你的眼光,相信他也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许母语气郑重又认真。
在一旁倾听,终于弄清状况的许父也点了点头,说:“我和你妈妈的态度是一样的。”
许忘晚觉得自己高高悬挂在空中的一颗心被两朵温暖柔软的白云稳稳地承接住,托举着,如落实地。
许忘晚点了点头,眼睛很亮,语气十分坚定,说:“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带着他来见你们的。”
许母与许父相视一笑,内心都十分欣慰,莫名有一种直觉,他们的小儿子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幸福。
“吃饭吃饭,多吃点,不要剩。”许母夹一只肥大鲜香的虾放进许忘晚的碗里。
许忘晚咬了一口,细嚼慢咽,然后说:“谢谢妈,你也多吃点,爸,你也是。”
家庭氛围温暖且其乐融融。
-
“出来喝酒。”
电话的另一边吵闹喧嚣,向柘清默默将手机从耳边移远,片刻后才重新贴近,“地址。”
“忆年,快来。”
电话挂断。
向柘清撸了撸躺在腿侧两只猫的脑袋,过足了手瘾才站起身,去衣帽间换外出的衣服。
忆年是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
向柘清大步越过拥挤的人群,走上二楼进入他们的专属包间。
朱凛已经自己喝了一会儿了,见alpha进门,嘴欠调侃道:“稀客啊稀客,朱某竟然有朝一日能把向总约出来。”
向柘清对他的“阴阳怪气”不甚在意,在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拿一旁干净的酒杯和酒,自顾自地倒酒,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才说:“喝闷酒?”
在电话里听着那么吵,来到却只见他独自一个人。
朱凛摇了摇头,“刚在一楼胡闹一番,我嫌吵了才上来二楼。”
向柘清冷漠地评价:“酒吧躲清净。”
朱凛猝不及防被人的话一堵,“你就说这儿安不安静吧。”
作为酒吧老板兼投资人的专属包厢,使用的装修和隔音材料都是市场上最好最昂贵的,门一关,不管下面一楼还是隔壁吵闹得锣鼓喧天,这里边是一点儿动静都听不见。
朱凛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随口问对方:“忙什么呢,最近。约十次有九次都不出来。”
朱凛也是随便一问,毕竟他以前专门跑去国外找人玩,结果向柘清忙得脚不沾地,硬是把朱凛冷落了好几天,直到他临近回国了才有时间一起吃了一顿匆忙的饭。
不过最后向柘清送了朱凛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他这才轻松把气消散。
“陪男朋友。”向柘清语不惊人死不休。
“噗。”朱凛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向柘清很警惕地盯着朱凛的动作,生怕他会将酒喷到自己身上,并做好随时躲避的准备。
所幸朱凛克制又艰难地将嘴里的酒吞咽了下去,“你再说一遍?陪谁?你在陪谁?你说错了还是我听岔了?”
向柘清面不改色,“陪男朋友,我这几天忙着陪伴男朋友。够清楚了吗?”
朱凛一脸不可置信,“卧槽?什么鬼魂上了向柘清的身?快给我下来。”
“卧槽,你,向柘清,竟然会交男朋友?”
“你竟然还会谈恋爱?”
“你还为了陪男朋友,忘记了我这个多年的老朋友?”
向柘清凉凉地盯着朱凛,质问:“我不能有男朋友?”
朱凛急忙摆摆手,“当然可以,没说不行,我只是备受震惊。卧槽?万年铁树竟然有开花的一天?母猪原来真的会上树?······”
向柘清脾气很好地忍耐着对方使用各种奇怪的形容和比喻,企图充分表达出自己不可置信的心情。
震惊过后,本能的八卦魂熊熊燃烧,朱凛凑近向柘清身边,“操,你男朋友是谁,长什么样?什么性别啊?快和我说说?”
向柘清云淡风轻地瞥他一眼,“人你见过,你也认识。”
“我见过?”朱凛努力回忆二人共同认识的人,奈何他们相识多年,同时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是谁,“谁啊?你直接说,我想不到,向柘清啊向柘清,你竟然还会吃窝边草?”
窝边草?
这个形容倒是十分贴切,许忘晚确实是他如今距离最近的那株窝边草。
向柘清也没想一直勾着朱凛的好奇心不放,给出很明显的线索,“Omega,高中校友。”
“Omega?还是高中校友?”朱凛呢喃着重复。
脑海灵光一线,一张秀丽漂亮的面庞突然浮现在脑海,“许忘晚?”
朱凛猜测,目前是他最符合条件,而且还是向柘清的助理,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朱凛提出猜测后就盯着向柘清观察他的反应,向柘清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听见那个名字,眼底闪现一瞬的温柔。
和他冷峻的眉目形成很鲜明的对比,朱凛自然没有错过。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向柘清在和许忘晚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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