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琦央用了早膳后，拉着碧玉来到郊外。
美名其曰出门放松身心，整天闷在香料堆里，说不定哪天鼻子会失灵。
微风吹过，绿草带来阵阵清新，钟琦央看着蓝天上五颜六色的风筝，心里有些惋惜谢清珩今天上值，没办法跟着一起来。
惋惜转瞬即逝，钟琦央眼尖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老婆婆摆摊，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风筝，顿时来了兴致，拉着碧玉来到摊前。
“婆婆，这个风筝怎么卖啊？”
钟琦央指着摊上的蝴蝶风筝问道。
老婆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见有人问价，慢悠悠伸出五根手指：“五十文。”
“什么？五十文？你这不过是普通的纸扎风筝，画工材质都很一般，凭什么卖五十文！”碧玉气鼓鼓地看着老婆婆，觉得本来和蔼面善地笑容，此刻变得狰狞起来。
老婆婆不为所动：“这附近就我一个摊子卖风筝，夫人要是不满意，就去集市上买吧。”
这里是郊外，最近的集市也得三四十里路，一个来回，太阳差不多已经落山，她们可以直接打道回府，还放什么风筝？这是吃准她们非买不可了。
想到这，碧玉拉着钟琦央就要离开，钟琦央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夫人？”碧玉回头奇怪地看钟琦央。
钟琦央上前几步，兴致勃勃挑起风筝：“郊外人烟稀少，老婆婆在这摆摊不容易，五十文也算合理。”
“可是……”碧玉还是有些不甘心。
“好了，出来一趟，最重要的是放松身心，再说了，五十文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多，碧玉你觉得是这个蝴蝶风筝好看？还是锦鲤风筝好看？”
“夫人就是大气，这边的风筝都是新做的。”老婆婆热情的向钟琦央介绍。
钟琦央买了最开始挑中的蝴蝶风筝，拉着碧玉开始放风筝。
钟琦央扯着线轴，逆风奔跑，望着飘在高空的风筝，只觉得胸腔内的烦恼一扫而空。
随着太阳升到头顶，钟琦央额头上出现汗珠，用手扒擦拭汗珠后，扬声招呼碧玉收回风筝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就在收风筝时出了差错。
风筝线跟其他人的风筝缠在一起，钟琦央望着纠缠在一起的风筝，眉头一皱。
拽着线的手用力，谁知，风筝线彻底断了，蝴蝶风筝迎风飞到远处，另一个风筝则是直直垂落，掉到地面上。
钟琦央看见远处上前捡风筝的小男孩，手还在抹眼泪，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安慰男孩，在承诺会给男孩买一个新风筝后，总算让男孩停止哭泣。
刚松一口气，抬头看到碧玉指着风筝掉落的方向：“顾少东家。”
“？？？”
钟琦央顺着碧玉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顾怀清正朝她走来。
顾怀清步履从容，走到钟琦央面前，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温声道：“钟掌柜，好久不见。”
随后顾怀清把视线放在小男孩身上，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小轩，你怎么又哭了？”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钟琦央飞快扫了眼身侧的小男孩，好奇道：“顾少东家，你什么时候成的家？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她消息落伍了？她怎么不知道顾怀清已经成婚生子。
遭了，她都不知道，也没去送礼，不会影响她和顾怀清的合作关系吧。
想到这，钟琦央思索现在身上有什么东西当作礼物，送给小男孩。
顾怀清见钟琦央误解，急忙解释：“钟掌柜误会了，顾某还未婚配，小轩是家族世交长辈的孩子，今天非要闹着来放风筝，长辈不愿来，只好托我带着。”
钟琦央闻言，神色不自然：“这样啊，小轩你叔叔来了，快去你叔叔那。”
小轩握着断了线的风筝，倔强的站在原地，看着钟琦央：“你还没给我买风筝呢？”
钟琦央不好意思地看着顾怀清：“刚刚我和小轩的风筝纠缠在一起，把小轩的风筝弄破了，现在我带小轩去买个风筝，可以吗？”
“不是什么大事，钟掌柜不必介怀。”
在钟琦央的坚持下，顾怀清牵着小轩跟在钟琦央身后，来到卖风筝的小摊，给小轩买了个新风筝。
顾怀清看着小轩兴高采烈的模样，扭头对钟琦央道：“快到午时了，不知钟掌柜可否赏脸，跟顾某还有小轩一起用午膳。”
钟琦央一愣，跟顾怀清一起用午膳？
顾怀清怕钟琦央不答应，补充道：“顺便谈谈香料的事。”
钟琦央听到这，马上答应下来。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一家酒楼，顾怀清把小轩抱下马车，随后在门口等候钟琦央。
钟琦央看着眼前的酒楼的牌子：“这家酒楼是顾少东家开的？”
顾怀清有些意外：“钟掌柜怎么知道？”
钟琦央指着牌子：“我记得顾少东家字明远，这不是很明显吗？”
顾怀清没想到钟琦央记得他的字，心里不禁有些窃喜，嘴角上扬：“钟掌柜好记性，之前一直都是钟掌柜做东，今天不妨把机会让给顾某。”
钟琦央欣然接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顾少东家开的酒楼的味道。”
“请，有什么建议尽管告诉怀清。”
顾怀清一手牵着小轩，一边给钟琦央介绍酒楼环境。
钟琦央默默记在心里，跟自家酒楼进行对比，找出自家酒楼不足之处。
到了雅间，钟琦央惊讶道：“这是雅间？”
跟其他酒楼不同，明远酒楼地雅间用高大地盆栽隔开，用帘幔作门，从外面看来，显得格外雅致。
顾怀清撩开帘幔：“嗯，如果注重隔音，也可以去三楼，那里密闭性更高。”
钟琦央听后脚步一顿：“要不我们去三楼吧，毕竟我们要谈的事也不小。”
顾怀清没有拒绝：“好，那我们去三楼。”
厨房的动作很快，进了房间没多久，桌上就摆满一道道美味佳肴。
看着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钟琦央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顾怀清这么了解她？
不过很快，钟琦央打消疑虑。
小轩看着桌上的菜肴开心道：“哇，都是小轩爱吃的，谢谢叔叔。”
钟琦央朝小轩笑道：“小轩会用筷子吗？需不需要姐姐帮忙啊？”
顾怀清闻言，把筷子递给小轩：“钟掌柜不必客气，小轩他自己来就行。”
酒足饭饱后，顾怀清让伙计带小轩去后院玩，自己则端了壶清茶进入雅间。
“这顿饭钟掌柜可还满意？”
钟琦央直入主题：“顾少东家招待，自然满意，我们现在来谈谈香料的事吧。”
刚才碍于小轩在，她不便谈论生意上的事，现在小轩在外面玩，钟琦央不想继续客套，直奔主题。
顾怀清放下茶壶，给钟琦央倒了杯茶：“实不相瞒，最近顾家想开香料店，但是苦于经验不足，手上的方子也不多，所以想跟钟掌柜合作。”
钟琦央听后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怀疑，顾家不会想趁机吞并她的香料店铺吧？
那都是她苦心经营，一点一点慢慢打拼出来的，虽然店面不大，可也是她的心血。
顾怀清见钟琦央握着手中的茶杯，没有自己预想的喜悦，感到不解：“钟掌柜有顾虑？”
钟琦央回过神来：“我做的是小本生意，顾家跟我合作，会不会……”
“钟掌柜不必自谦，钟掌柜经营的店铺虽小，可在当地却是有口皆碑，而且香料店最重要的就是原料方子，原料和钱不是问题，关键在于经验，所以顾某想邀请钟老板一起参与研制，作为回报，钟掌柜所需的原料，顾家可以原价供应。”
钟琦央没有马上答应：“我需要回去认真考虑考虑，三日后给顾少东家答复可好？”
顾怀清尽管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不显，递上一张纸：“不急，钟掌柜慢慢考虑就是，这是我在京城的住址，钟掌柜考虑好可以来这找我。”
钟琦央接过纸张，跟顾怀清道谢后，带着碧玉回府。
谢清珩下值回家，正好碰上马夫把马车牵到后院，顺口问了一声：“今天夫人出门了？”
“是，夫人带着碧玉姐去郊外散心。”
谢清珩点头，刚准备进门，余光瞥见后面的马车。
觉得马车有些眼熟，谢清珩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恰好撞见顾怀清掀开车帘。
顾怀清掀开车帘，本打算确认钟琦央安全回府，没想到碰到谢清珩。
两人对视片刻，谢清珩脸色沉下来，直接甩袖进府。
钟琦央躺在软榻上，咬了口松软的糕点，酥甜的味道让钟琦央露出微笑。
“你很开心？”想到府外的顾怀清，谢清珩看着钟琦央脸上的笑容，觉得分外刺眼。
“对啊，我今天去郊外玩的可开心了，可惜你今天上值，不然我们会更快乐。”钟琦央惋惜道。
谢清珩听后，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最近的确忙于政务和调查永定侯，有些忽略钟琦央。
可随即想起在门口看到顾怀清，于是试探性问道：“你今天在郊外有没有碰上什么人？”
钟琦央本想说今天碰到顾怀清，可转念一想，事情还没定下，自己也没想好要不要跟顾家合作，等事情定下再跟谢清珩说也不迟。
“没有啊，我带着碧玉在郊外玩了一圈，见天色不早，就回府了。”
谢清珩扯了扯嘴角，没有戳穿钟琦央：“这样啊，你们在郊外都玩了什么？”
钟琦央兴致勃勃跟谢清珩描述郊外的场景：“放风筝、赏花，还有……等下次你休沐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去郊外。”
谢清珩在旁边笑着附和。
等钟琦央去沐浴，谢清珩收起脸上的笑意，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写什么。
丫鬟进来把换下来的衣物拿去清洗，从钟琦央的衣服里翻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
谢清珩面色紧绷，目光时不时扫向纸条，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不经意走到桌前，快速把纸条打开扫了眼里面的内容，握着纸张的手慢慢用力，纸张变得褶皱。
他知道这个住址，里面住着顾怀清。
等回过神来，谢清珩望着褶皱，有些懊恼，重新誊抄一遍，放到桌上。
等钟琦央出来，谢清珩指了指桌上的纸条，故作不知：“丫鬟把你衣服拿出去洗了，这是从你衣服里翻出来的，里面写了什么啊？”
钟琦央莫名有些心虚，随意编了个理由。
谢清珩没说什么，只是到了入睡时分，褪去外衣躺到钟琦央身侧，把钟琦央搂在怀里。
把头放在钟琦央肩上，声音低沉：“央央，我只有你了。”
一直在府中等候钟琦央的顾怀清，没想到率先登门的是谢清珩。
“我们聊聊吧！”谢清珩望着顾怀清，一字一句道。
下章修罗场，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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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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