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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鱼羹

蔺兰丘在这临渊山庄里住了好几日,才后悔自己这步棋走错了——不但姜慕予一面都没见着,他反倒被她养的那些琴师借着“拜会”之名打扰得焦头烂额。

嘴上说是“见识一下琴技”,暗里却要给他使绊子,不是给他送下了药的脂粉,就是故技重施在他的琴上动手脚。除此之外,还对他的动向虎视眈眈,蔺兰丘一不小心便能被他们传出风言风语,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举步维艰。

对付修士,他大可以真刀真枪,但遇上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男子,却不知该如何计较了。

他们总有层出不穷的小花招等着他,譬如眼下,那位住在他隔壁的轻林公子,手里拿了箕帚,要求他及时洒扫,好时刻恭候庄主到来。

洒扫什么?这些活计不都是挽棋在做?

蔺兰丘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虽然近几日来捉弄他的人之中没有轻林,但那些男子与轻林来往甚切,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话又说回来,轻林不过一个凡夫俗子,便是算计他,也没有算计他的手段。

何况,看上去他所言非虚,因为他自己也执着箕帚,正在细之又细地打扫着他自己的门前。

也许今日姜慕予真的会来?他只是想要在姜慕予面前表现一番?

偏偏现在挽棋不在,蔺兰丘手边连个可以问话的人也没有,只好稀里糊涂地接过了洒扫工具。

轻林还要吩咐他:“仔细一点,别漏了你后面那个屋,哦对了,屋里的酒不要动,动了你可赔不起。”

“?”凭什么我连后面那个房间也要打扫?

蔺兰丘想问,轻林却先他一步,提前道:

“这是总管规定的,你若是有何异议,便去找总管罢。”

总管又是谁?

蔺兰丘预追问,抬眼却见轻林脚下一转,进屋了。

……罢了,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再多的屋子,也不过几句净尘咒而已。

灵光起落一瞬,房间焕然一新。

蔺兰丘迈出自己的房间,绕过几杆亭亭玉立的青竹,走到那间落了灰的屋舍前。

他前几日路过此屋时,就好奇过它为何上锁,他留意过,那些来找他麻烦的琴师都心照不宣地绕过它,现在定睛一瞧,门虚掩着,锁已经开了。

他抬手推门,准备施咒,忽觉房内一阵邪风袭来。

屋里有人?!

当机立断,他一步闯入,见屏风后灰影闪动,便是那不速之客,手中飞快攥起一团灵光,化作几缕剑气,向那灰影刺去——

“哧。”

刺中了!

灰影被刺中,闷哼一声,踉跄几步,砰然倒地。

蔺兰丘收了剑气,正要转到那屏风后看看此人是谁,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门窗大开!

谁?

就在蔺兰丘回头之际,那入侵者觑得逃生之机,向窗口飞身纵去。

蔺兰丘索性化风为掌,大小桌椅齐齐掷出,却仍未拦得住他。

那人化作一道残影,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在了窗前。

蔺兰丘抬脚要追,转身却听见一批纷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嚷嚷道:“看,庄主,他——天哪!”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前,看见了里面屏风撕裂、桌仰椅翻的惨状。

一个又一个的吸气声陆续响起:

“竟然闹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敢?!”

蔺兰丘回头。

时隔三日,他再次见到了姜慕予。

她走在最先,被人簇拥着,斜阳竹影洒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神色淡淡,连带着横扫在他脸上的目光,都暗了几分。

不悦。

姜慕予的脸上,鲜少能见到如此鲜明的不悦。

“邱公子何故将我这屋子搅得遍地狼藉?”

“方才有贼人闯入,在下无奈之下才……”蔺兰丘顿了一下,“不得已用了几张桌椅,堵住他的去路。”

“那贼人呢,公子可堵住他了?”姜慕予问,似乎对他显露出来的修士身份全然不在意。

“就在方才,逃了。”蔺兰丘道,“庄主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却没有抓住那毛贼?

周身琴师互相以目示意,暗暗嘲笑他的无能。

蔺兰丘心知自己中计了,但那贼人的踪迹分明还未在这屋内消逝——他不信姜慕予连这点儿把戏也看不出。

他忘记了一点,并非所有人都纠结于对错,或者说,不只纠结于对错。

“明涣。”姜慕予启唇,叫了一个人名,“去查。”

蔺兰丘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一个黑衣女子,神色沉静,闻声出列:“属下领命。”

“贼人作祟自有我庄中护卫收拾。”待她走后,姜慕予步入房中,轻抚墙上薄灰,而后看了一眼蔺兰丘,“而公子遇险,该当呼救寻人,为何偏要亲自与那贼人动手?”

蔺兰丘:“因为、因为在下自以为能擒获那贼人。”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后悔说出这句话了。

事实摆在眼前,他并未擒获那人,还叫他跑了。

眼下再说这话,无异于自取其辱。

然而姜慕予没有羞辱他,只继续问道:

“公子该知道这间屋舍于我而言有何等意义,却还是轻举妄动……”她走到那张屏风后,垂手拎起什么,蔺兰丘定睛一看,依稀是个青瓷酒坛。

它裂了一半,陈年佳酿淅淅沥沥洒了满地。

被姜慕予这样举着,蔺兰丘看见坛中还余一层清液,正有极其稀薄的酒香飘出,死死缠住她的指尖。

“事已至此,”姜慕予的叹息声微不可闻,“公子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蔺兰丘注视着她的眼睛,知道自己这个身份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在下认罚,望庄主息怒。只不过……”他话锋一转,“在下并不知道这间屋舍于您有何等重大意义,还请庄主赐教。”

他这句话并未刻意放低声音,因而那些拥在门外、屏息凝神的琴师们听了,不自觉地躁动起来。

“他不知道?!”

“这可是那位的屋子啊,他怎么——”

“嘘,莫要火上浇油……”

他们窃窃私语,直到姜慕予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

“这间屋舍的前任屋主,也是一位琴师,只不过他除了一手好琴艺外,还善作鱼羹、精于酿醪。而你打碎的这坛,是他留下的最后两坛之一。”

言简意赅的介绍。

“倘若只是如此,”蔺兰丘掀起眼帘,轻声道,“在下亦善作鱼羹,精于酒醪,或可亡羊补牢。”

大言不惭,竟敢说能亡羊补牢!

——屋外人齐齐心道,再次为他的不知天高地厚而惊掉了下巴。

“我无需你为我解忧,”姜慕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审视,“不同的人酿出的酒,滋味也有所不同。”

“……”蔺兰丘退了一步,低眉颔首,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恭敬,“若是如此,那在下就无计可施了。”

他在赌,尽管这没什么好赌的,但他笃定姜慕予不会拒绝自己。

最起码,她不会拒绝一个“善作鱼羹、精于酿酒”的琴师。

琴、鱼、酒,他太清楚这背后指向之人了。

默然良久,姜慕予作出让步:

“好酒须陈年,且先让我尝尝公子的鱼羹罢。”

*

怀琅仙尊善作鱼羹、自酿醇酒的名声,不说享誉天下,至少也享誉藏真山。

如今却要在这间小厨房里,顶着门外一众不怀好意的低语,起锅烧油了。

他挽起衣袖,从竹篓里捞出两尾活蹦乱跳的青鲈鱼,剔骨去鳞,横刀片肉。

山笋莼菜、青韭豆腐皆切作细丝,与野葱同煨,浇上黄酒鸡汁,再撒一把紫苏嫩芽,煨至鱼肉松软如茸,鲜香四溢,这便好了。

卖相平平无奇的一道菜。

一众琴师俱腹诽道。

他们尚未散去,大抵是要看他的笑话。

蔺兰丘目不斜视,略过他们,只向曲水廊下的那个人走去。

姜慕予正一边调着琴,一边等待着他手中的佳肴。

那道鱼羹呈上时,并未令她动容。

她只是转了视线,打量他。

鱼羹滚烫,热气袅袅,模糊了他敛下的眉眼。

倒比那些珍馐美馔、龙肝凤髓更让人食指大动。

姜慕予执起调羹。

鱼肉细嫩,汤鲜味美,其余各味也并未喧宾夺主。

取寻常时蔬而能得其真味,确实是一道上佳之作。

她咽下汤羹,未置一词,面容依旧古井无波,无半分赞许或挑剔之色,既不说“好”,也未言“尚可”,只是将调羹再次探入碗中,舀起一勺,又送入口中。

碗中羹汤不知不觉便去了小半。

姜慕予目光转远。

竹影之中,风声乍起。

蔺兰丘垂手侍立良久,见她放下调羹,不知该不该收拾碗盏。

可就在这时,姜慕予开口了:

“阁下的手艺很好,是谁人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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