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灼岸,不是这样一个听起来无法呼吸的名字。
它曾经叫作弥原,曾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植被覆盖着这片大陆,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海边,气候宜人,群林回响,尤其是夏季海上的大风席卷而来的时候,那声音像是排山倒海般的合奏。
我儿时就站在那里,听着树叶与风的歌声,或者坐在树上想象着自己要随着风翱翔。
潺涟着的水雾从我的右手萦绕而出,替我走进了匆匆而过的风里,像是夜晚的星星一样不断眨眼的火花从我的左手闪过,又缠绕着风里水雾一起消失殆尽。
看着误以为满载而归的风垂头丧气地溜走,这是我童年的游戏。
“别再玩了,下来吃饭了,今天有好东西。”母亲和蔼的声音从树下传来,她在树下仰望着我,将已经破了洞的衣裙兜起,里面盛放的是刚刚换来的面包。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连忙从树上滑下。那个时候的我,曾经误以为面包是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只有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每次当我将面包一分为二递给母亲,她总会笑着摇摇头推给我,说这是她给我的生日礼物。
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能经常吃到呢?我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吗?
每次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一向和蔼的母亲总是会投来严厉的目光,我只好悻悻住口。
说“那些人”的坏话,是要丢了性命的。
我经常坐在树上看着远处的灯火,那里繁华明亮,远远能够听到觥筹交错的声音,“那些人”们开怀大笑,偶尔将一两枚炎石或者金币扔给让他们快乐的舞娘,或是当作取乐的工具扔在她们当中让她们争抢。
我曾经跑出来偷玩,路过那里,“那些人”当中看起来也有面目和善的人,那人当时笑着问我要不要炎石,在我伸手的时候母亲赶来将我抱走,后来我狠狠被她打了一顿。
为什么我不能要那个东西呢?母亲?
那明明是大家都有的东西。
“住口!”母亲一个耳光将懵懂无知的我打翻在地上,并警告我再也不许靠近这里。
她手上快要生锈的锁链咔铛作响。
母亲向来很和蔼可亲,她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虽然我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其他人。
她总是早出晚归,离开的时候就要求我去树上待着,一直等到鸟儿归林,一直等到最后一缕阳光抚摸过最近的那片叶子,一直等到夜幕将风声撕裂成更尖锐的呼啸她才会回来,给我带回很多我喜欢的东西。
闲暇的时候她会坐在地上,用温柔如水的目光注视着我,看着我给她表演水与火从我手中而生的把戏,指导我如何用这种能力创造出更多美丽的花样,双眼倒映着水波和火焰的纹理,哪怕凑近瞧也丝毫不畏惧。
但是她不允许我靠近那片繁华的地界,她不允许我离开那片森林,只有这一点如果我违背了她,她会露出我最害怕的样子,狠狠惩罚我,然后再抱着我哭泣,就好像我会很快消失在她的眼前一般。
您在害怕什么?
那里那么美好,大家都在笑,为什么我不能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呢?
我把这个问题咽了下去。
如果我就这样一直努力,如果我一直不违背她,母亲就会很高兴,她跳的那种舞像是林中展翅的鹰隼,每个动作都锋利又充满力量,她教我跳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有烈火般灼热的气浪袭来,就要像匕首一样割开周围的空气时却戛然而止。
锁链铛啷几声,她便会开始叹气,眼里没有我,也没有这个世界,好像那一刻她的灵魂被迫回到了躯壳的深处,再也不能喘息。
那是母亲回顾过去的眼神,是用最深切的痛苦审视自己的一生的空洞眼神。
她转过头,我甚至觉得那双眼睛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黑暗。
“记得,与其干涸,不如毁灭。”
那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那时候的我,误以为我们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日日夜夜。
[爆哭][爆哭]脑子里好多超级棒的画面,但是我的小学生文笔根本描写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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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灼岸 引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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