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没关系的。”眼见着范恒被勒得翻白眼了,就算有话也说不出来,陈书泽总算是站了出来,“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本来就很紧张,会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陈守正固执地摇了摇头:“他不能那么说你。”
长得好看并不是书泽的错,就算再怎么怀疑,也不能说书泽是狐狸精。
在旁的侯承熙这会儿脸彻底黑了。
旁观的江从露看得暗自咂舌。
没想到陈大哥看着挺正常有正义感的人,竟然是个颜狗,而这个陈书泽则妥妥的是个白莲花啊,没见他劝归劝,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真可怕。
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个聪明人拿到了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江从露打了个抖,而在这一关头,范恒终于在求生欲拼尽全力的帮助下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对、对不起……”
陈守正绷着脸,终于是将人放了下来,见范恒落地后咳得撕心裂肺,还伸手帮他拍了拍,差点将人拍到了地上去。
卫启文和江从露看得瑟瑟发抖,这会儿是半点意见都不敢有了。
“别怕。我和承熙真不是坏人。我们一直在这栋别墅的四楼,是在找到出口后才下楼的。”
江从露震惊:“这别墅有四楼?!”
陈书泽点头:“是,后来我发现大厅没有灯,怀疑有重要线索藏在这里,就下楼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阿正。”
陈书泽和陈守正四目相对,气氛再次变得古怪起来,还是黑着脸的侯承熙一个步子站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强行切断了这越发黏腻的氛围。
“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你们有找到线索吗?”
侯承熙望向了陈守正,在陈守正摇头之际,嗤笑了一声:“真是个废物。”
“现在就开始分头找线索,别自作聪明浪费无谓的时间在开门关门,祈求奇迹发生这种蠢事上,你们要找的,是任何与这栋别墅的历史有关的消息。”
侯承熙硬邦邦的语气迎来了众人半是怀疑半是忐忑的对视。
“只有找出别墅的过去,才有可能探究它的未来。”
陈书泽微笑着开口,不得不承认,陈书泽虽然看着身形单薄,但他身上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随着时间的推进而越发浓重,像是动物本能里对猎食者的恐惧和臣服,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连最开始横眉竖眼的范恒,这时候也安静了。
“那么,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找吧。”
陈书泽轻轻拍了拍手,众人当即从那股莫名的压迫感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恐慌转瞬即逝,但却都不再多说什么,只在隐晦的目光交流中,确定了彼此相似的感受。
“阿正,我能跟你一块找吗?”
陈书泽转头看向身旁如同守护神似的陈守正。
陈守正看着众人乖巧的反应,正在心中感慨陈书泽一如既往的魅力,此刻听到这话,当即便点了头,可目光在与充满敌意的侯承熙对视后,又强行改变了主意。
“嗯,我,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陈守正说完,不等陈书泽回应便转身就走,背脊的僵硬几乎是明晃晃地述说着主人的心虚。
陈书泽看着他走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哎,阿正还是这么单纯,他竟然还没有发现在游戏里不会有生理需求。”
侯承熙咬牙:“你说过不会再缠着他的!”
陈书泽微微一笑:“这是缘分。命运将我们牵在了一起,这是无法抵抗的。”
侯承熙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还是无法掩饰他的愤怒:“明明是你策划了这一切不是吗?二百七十个位面在乌市强行开启,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看不出这里头的猫腻吗?!”
陈书泽的笑容慢慢收敛,淡琥珀色的眸子似有精光闪过,他仰头看着侯承熙,将话从齿间一字一句地挤出来:“那就找出证据来啊。”
“不管你怎么做,阿正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陈守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丧气地垂下了头。
他竟然对书泽撒谎了,明明自己承诺过一辈子真心对他的。
不,不对。
他们已经分手了。
真不真心早就没所谓了。
陈守正想到这里,更是郁卒于心,手泄愤似的用力拍了下洗手台,却听砰的一声闷响,洗手台裂开了一条缝,下方的柜门受到震荡,缓缓打开,撞到了陈守正的小腿上。
陈守正:“……”
在这里损坏公物,应该不需要赔偿吧……
他蹲下身子,本打算将柜门关上,却看到里头摆满了一罐罐棕褐色的液体,借着厕所昏黄的灯光,能隐约看到里头有固体在轻微的沉浮晃荡。
陈守正皱起眉头,正想凑近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却听身后吱呀一声。
他条件反射地迅速向后望去,原本凌厉的眼神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缓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卫启文略带局促的拉了拉背包肩带,脸上带上了讨好的笑:“哥,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块,安全点。”
陈守正倒是不在意,正要弯腰继续探身进去查看,却见厕所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依然黑着脸的侯承熙。
陈守正一见到他就浑身不自在。
厕所里昏黄的灯光,潮湿闷热的空气,几乎凝滞的氛围都在试图唤醒他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此时的陈守正一手扶着洗手台,探身的动作停滞在那里,贴身的t恤将结实的肌肉描绘出力量美感的弧度。
侯承熙不自觉地将视线凝固在陈守正的肩背上,很快又不自然的迅速移开目光:“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我让你们散开寻找线索,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谈天说地!”
他话说的不客气,陈守正却无意同他起冲突,闻言干脆起身,大踏步就要朝外走去。
壮硕的身子一站起,如同一座小山。
卫启文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一下,迅速朝旁边让去,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眼却紧盯着面前两人,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几乎能看出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瞳孔。
但眼见着两人的距离无限缩短,侯承熙因为陈守正的靠近而绷紧了身子,下一刻,陈守正却直接擦身而过,推门离开了。
侯承熙:“……”
“看什么看!线索找到了吗?!”
被吼的卫启文头一低,脸一埋,干脆装死。
那是什么时候呢?
在他以为能和陈书泽厮守终老,不再需要在意那群人的言语攻击,不再需要理会那群人无中生有的谩骂指责时,上帝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憋闷的夏天,狂欢的人群,倾倒的酒液,以及他一开始自认为的,恋人的亲吻。
当陈守正清醒时发现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的人是最厌恶他的侯承熙,而不是和他相恋的陈书泽时,说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阿正,你还好吗?”
陈书泽温柔的声音将陈守正从那一个粘稠憋闷的夜晚记忆中拉扯回来。
陈守正抬眼望去,能看到陈书泽无时无刻都在散发魅力的俊美脸庞,浅色瞳仁里承载着几乎将人溺毙的温润美好。
“我没事。”
陈守正低下头去,又一次错过了那美好之中蕴含的迫切张力。
陈书泽瞥了一眼后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侯承熙,挑衅一笑,随后露出了那无往不利的落寞神情。
长而密的眼睫向下垂落,几乎遮蔽了浅瞳中的亮光:“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烦我,但别总让我放心不下你,好吗?”
“我也很讨厌我现在这个样子……”
陈守正听到这话,当即抬起头来,小麦的肤色一瞬间甚至有些发白:“不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烦你!”
“我是说,没有人会讨厌你,你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我只是,我只是个不重要的人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远远比不上陈书泽的一众追求者,在他犯了那个错误之后,这一切更是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现在他们分手了,一切也应该回到事情本应该在的起点了。
“才不是!阿正对我来说,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客厅诡异的出现了将近一分钟的沉默,角落里看似在忙碌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看着这头,侯承熙的脸色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得了,但与之相反的,是陈守正一瞬间充满希望的神情,和随之因为记忆而再次变得郁卒的目光。
“是我的问题。书泽,我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
“啊——!”
卫生间传出来的尖叫声将这段对话彻底打断。
陈书泽微微皱起眉头,他本能地觉得这段对话非常重要,或许涉及了陈守正和他分手的原因,但眼下所有人都朝卫生间聚拢,人多眼杂,他也不方便再追问,只能暂时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
发出叫声的人是范恒。
他懒得看两个基佬腻腻歪歪的戏码,但上楼又太危险了,干脆躲到卫生间里去,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洗手台下方爬出来的不知名节肢昆虫。
那虫子足足有他大腿那么粗,铁灰色的金属外壳在卫生间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周身不知道哪里沾染到的黏腻液体,随着它的爬动,滴滴答答的蜿蜒在卫生间地板上。
那密密麻麻近十来个对足,朝外探出的肉红色触须随着行走的动作在空中微微晃动,让人看了都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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