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
你回到我身边
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
蓝牙音箱连着陆允的电脑，这首歌从昨晚循环到现在。
我都快会唱了。
“你收了神通吧。”我抱头哀嚎。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毛病。”
“特别强调主体，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陆允昨晚成功取萝卜条枕而代之，心情不错。
但积攒了两年的怨气无处可发，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早憋着劲来讨债。
还自恋地认为我囤着无意义的东西不扔是和他分开太久导致的。
他觉得我精神状态不太好，骂他王八蛋的次数都增加了，还拿昨天举例。
呵呵哒，打工人的精神状态怎么可能好啊？
没有人会一直爱自己的工作。
ps:除非不是人。
“债贱！”
我背上包，留给休年假的某人一个苦逼的背影。
昨天录的视频和照片还需要筛选。
我眼下挂着黑眼圈，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筛选照片。
“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但你的心，永远地燃烧着，永远地，不会退缩……”
一个纸团从对面飞来，砸在我脸上。
“我说，你就会这几句吗？都哼唧一下午了。”
小叽也被工作榨干了。
我面不改色把纸巾扔回去。
小叽想摸鱼，依旧没话找话，“你唱的什么歌？”
“越长大越孤单。没听过吧，后生仔。”其实我也想摸鱼。
小叽一脸惊讶，道：“怎么可能？没一句在调上。”
我：……
我：“吔屎啦你。”
办公室里几个小姑娘不客气地笑出声。
“话说，这首歌很应景啊，昨天在你前男友面前都快碎了。”小叽打了个哈欠道。
办公室响起一片迅捷而有力的键盘声。
我只知道我现在也快碎了，小叽这个大嘴巴，怎么没被他那弹琴的宿敌平沙走。
“我谢谢你啊。”我皮笑肉不笑地揉了个巨纸团扔他脸上。
隔壁妹妹惴惴不安点点我的肩膀，小声道：“淼哥，那是我的纸。”
陆允听说这事，也是一脸不满：
“这人怎么这样？”
我：“就是就是！”
“八卦也赶不上趟，你为什么不解释根本不是过去式？”陆允一脸责备看着我，“承认和我在一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不敢不敢。”
我忙摆手，敌强我弱，避其锋芒。
当晚我们合力吃了几大盘饺子，把我六块腹肌撑成四块，冰箱里还有一大堆。
陆允一针见血道：“那明明是疏于锻炼。”
他对我单位的事情格外好奇，“为什么叫他小叽？”
难道是爱称？像王八蛋一样。
陆允眼睛里明晃晃写着疑问。
“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请不要天下皆gay。”
我推开他凑近的脸，把没用的瓶瓶罐罐扔进箱子里，可以给公园附近那个阿婆。
我：“因为他玩一款老游戏，一个角色玩了十几年，外号叫小叽。”
陆允：“那他喊你妙哥是因为……”
“打住，不是游戏搭子，我负责带组里的新人，手把手教学，俗称米奇妙妙屋。”我道。
陆允若有所思，嘴唇动了动。
“因为有提成，而且我有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啊，对妹妹们无害。”我迅速道。
陆允：“不问这个。”
我瞪他，那你一副‘你怎么这么有眼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亲一口。”陆允拉着我的手说。
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家居服，翘着脚在沙发上看我像蚂蚁搬家一样收拾那些他看来没用的东西。
我扔下纸皮，弯腰与他接吻。
陆允长相偏冷，嘴唇却很温润，相当好亲。
当然，除了我也没谁知道。
耳边什么也听不到，彼此的心跳声沸反盈天。
我缓慢抬手，指尖插进他柔软的发丝。
陆允呼吸一滞，温柔隽永的吻忽地转为粗暴。
被推到沙发上的时候我残存的理智几乎烧空。
下一瞬行星撞地球，我俩也只能被□□烧成灰，拌一起，被岩浆拍进地底。
陆允突然停了，重重咬住我的下唇，吸吮，厮磨。
我像缺氧的鱼，躺在沙发上大口喘气。
艹，好爽。
陆允一语不发进了浴室。
他两年前如狼似虎，现在居然忍得住，这对吗？
我回味方才飘飘欲仙的感觉，朝浴室喊：“陆允。”
“别吵吵，”陆允暴躁道：“下次再拿抓过垃圾的手碰我头发试试？”
我：……
我在心里暗骂，平息下来后却想得更多。
我自卑，陆允苦自己给我时间消化，等我还完钱后再出现。
那陆允呢？他是不是也在向我渴求着什么？
我想了想，打开小组工作群。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妙妙屋主中头彩，明天请客，有空的小老鼠吱一声】
顿时吱声一片，钱包已经开始幻痛。
陆允当晚又睡在沙发上，还抢了我的萝卜条枕和被子。
“陆允，”我从沙发后探出脑袋。
陆允眯眼看我，“王八蛋，别招我。”
“明天有空吗？”
我知道他有空。
陆允恶声恶气：“干嘛？不约！”
“办公室聚餐，不回来吃了。”我端详着他的神色道。
陆允翻了个身，给我留个后脑勺。
“请把冰箱里的饺子也带上……”
我：“可以带家属。”
陆允沉默了，又翻回来。
“几点？”
六点半，我们一行七个人赶到火锅店，凑上陆允正好八个，听起来就很吉利。
陆允穿一身低调而有设计感的衬衫西裤，全私人订制，裁剪合身，质感极好。
隔着几张桌子朝这边招手，给人一种又酷又帅又可靠的感觉。
“妙哥，帅哥你带来的吗？”有人笑问。
小叽踊跃举手：“我知道……”
我加快脚步走到陆允身边。
“咳咳，介绍下，我家属，陆允。”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有点别扭。
陆允大大方方搭住我的肩膀：“大家好。”
“头彩很特别喔，妙哥把单身狗骗出来杀啊。”隔壁工位的妹子说。
我摸摸鼻子，挨个给陆允介绍。
跟我关系不错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而且，遇上陆允，我就是中头彩了啊。
“别客气，大家敞开吃。”陆允心情很好，大手一挥，豪气万千。
小叽自来熟地坐在陆允另一边，用他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问陆允：
“陆哥，妙哥到底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这个嘛……”陆允眉毛动了动，夹牛肚，到红汤里七上八下，又到蘸料碟里滚一圈，搁我碗里：
“是我追的他。”
小叽：“啊？！”
我差点把一网勺吊龙沉底。
这红汤光闻着就好辣啊。
展示一家之主地位的陆允也好辣啊。
一群人吃得尽兴，道别都来揶揄我一句。
人群散去，剩下的便是属于我和陆允的时间。
我搭着陆允的肩膀在路上慢慢走，有一搭没一搭说些废话，权当消食。
外头一丝风也没有，我们像俩二傻子，把步行街逛了两趟，光鲜如陆允，发型也有点乱。
“要打台风了。”我说。
陆允：“嗯。”
“你身上有火锅味。”
“你也有。”陆允说。
“陆允，你记恨我吗？”
我问的还是两年前的事情。
陆允双手插在兜里，偏头看我。
“说不是骗你的。”
我抬头看路灯，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酸酸的。
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就知道。
“如果时光倒流，回到两年前，我还是会放你走。”陆允平静地说，“我庆幸当初做的决定。”
可是我很后悔啊，我停下脚步，心神震动，“为什么？”
“现在的我，你想甩也甩不掉。”陆允回头，认真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嘟囔：“我也没想啊。”
陆允没听清，凑近了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陆允说：“如果时光倒流，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从前我不信陆允，但更不信我自己。
“陆允，对不起。”我郑重道。
带着双倍火锅味的拥抱瞬间把我熏得头晕。
“你早该这么说。”陆允低声说。
我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两年。
“对不起。”我埋在他肩上说。
“太没诚意了。”陆允裹挟着我往回走，“回家干点有诚意的事。”
我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心动不已。
“利息吗？”我笑问。
陆允一副霸道的样子，“便宜你了。”
……
“那天你为什么站在楼下。”我问他。
陆允不停在我脖颈上闻嗅，吸吮，闻言咬了我一口。
嘶，真没留力气啊。
“找你找累了，想淋雨冷静一下，你自己就撞上来了。”
陆允长叹一声：“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浑身汗津津，皮肤白皙，像匹的野马，令人着迷。
“等着，你把床单放哪了？”陆允安抚地揉揉我的小腹，温和道。
“陆允。”我其实很喜欢连名带姓。
“嗯？”陆允躬身亲了我一口。
“清明跟我回去扫墓吧。”我说。
我浑身没力气，却还忍不住抱紧他。
“分内之事。”陆允莞尔一笑。
我期待地看着他：“那可说好了。”
“嗯。”陆允安抚地揉揉我的小腹。
“说话不算话的是王八蛋。”我说。
陆允：“你说不说都是王八蛋。”
我笑骂：“王八蛋。”
“重新租个房子吧。”陆允不容拒绝地道。
他的年假快结束了，这里离他工作的地方太远，他想找个折中的。
“都听你的。”我说。
我还能说什么，自己的王八蛋自己惯着。
“我爸妈那边不用管，管好我就行了。”陆允靠在床头，霸气地道。
“好。”我抱着他，“这样也挺好。”
陆允：“什么挺好？”
“我本来想休息休息再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我说。
陆允挑眉：“休息休息指把家里弄成垃圾场？”
我捏起拳头锤他，“我只是累。”
陆允胡乱揉我的脸，“没事了，我不累。”
他这种时候说话实在很窝心，如果光动嘴皮子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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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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