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沈驹!沈驹救我啊!”陈不凡大概是真怕段骁杀了他,眼神无助地转向旁边的沈驹,脸上写满惊恐。
段骁哼笑一声:“叫他有用?”
沈驹和魁梧老哥打得有来有回,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激烈打斗过后粗气一直喘,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豹子。
扶蓉走过去看准时机一脚踹飞魁梧老哥,拍了拍沈驹的肩膀。
沈驹回过头,看到满脸担心的扶蓉才回过神,轻轻呼出一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嗓音有些干涸:“对不起,我……”
扶蓉摇摇头:“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不。”沈驹语气忽然坚定起来,“你在这儿,就是……”
“哎哎哎!干嘛呢!”
沈驹和扶蓉同时看过去,只见段骁只凭单手便箍住陈不凡,另一只闲着的手还挺自在地点了根烟。
沈驹看了眼他,皱了皱眉:“医院,禁止抽烟。”
“还禁止抽烟呢,”段骁轻笑,“这么大动静都没人过来,这医院早成黑的了。”
沈驹忽然神色一变,不知想到什么,迅速转过身往产房里跑。
“没事儿。”段骁掐了烟扔在地上,用鞋捻了捻,“他们胆子没那么大。”
关心则乱,刚才的变故已经让沈驹有阴影了,他紧紧盯着产房的门,期待有医生出来,却又害怕得不敢面对。
段骁指挥着让陈不凡把刚才他扔到地上的烟捡起来,陈不凡忙不迭照做,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和刚才嚣张跋扈的他一比,简直判若两人。
扶蓉这时凑到想要悄悄溜走的王二身边,怼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又迅速提起他衣领。
他一直冷着脸,这会儿看起来就更不好惹,王二颤颤巍巍地回头,结结巴巴道:“哥!亲哥!你想要什么!我有钱!”
扶蓉松开他的衣领,黏糊糊,跟进泥坑里滚过一遍似的。
他皱着眉抽出纸擦了擦,一双冷眸看向王二。
王二登时便觉腿脚发软,要不是扶了旁边的墙壁一下,差点儿就要跪地上。
“54188那个车牌号……”扶蓉忽然开口。
果不其然,王二表情僵了一瞬。
“买来干什么了。”扶蓉厉声问。
“……”王二浑身颤抖,支支吾吾仍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我没什么耐心,我只问两遍。买来干什么了?”
冰凉的刀刃贴在肌肤上,王二打了个寒颤,闭起眼睛,浑身颤抖得厉害。
“我、我说!”
在刀尖即将划破皮肤时,王二终究还是害怕了,“是说要……要抓一只狐狸。”
“谁让你们去的,陈不凡?”扶蓉往陈不凡那儿看了一眼。
王二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点头:“是……是陈不凡,他是我们老大。”
扶蓉冷哼一声,攥着匕首的手掌忽然用力,刀尖划破肌肤纹理,一小股鲜血瞬间汩汩流出,血腥味开始蔓延。
“我说我说!”王二快要哭了,“是陈平、陈不凡的爹!”
果然。
扶蓉收了匕首慢慢擦着。
长风说,陈平知道动物成精的事儿,他还参与过十年前那场……
脑浆被什么东西搅动般的痛感瞬间袭来,扶蓉撑着医院的白墙闭了眼,脑海里闪过一片片黑白电视机故障时出现的雪花,尖叫声、建筑倒塌声、绝望的哭泣声……赦江呢?赦江在哪?
他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慢慢滑到地上。
再睁眼时,眼前仍然一片白茫茫,扶蓉眨了眨眼睛,愣了两秒,转过头,看见眼底下一圈青黑的长风。
喉咙干涩,眼睛也是,扶蓉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响。
“醒了?”长风敛去脸上的疲惫,“想喝水吗?”
扶蓉点了点头。
长风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温水,用棉签蘸了蘸,轻轻按到扶蓉的嘴唇上。
扶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长风连忙凑近。
“嗓子都快冒烟了,你戳我嘴唇子上干什么……”
声音有气无力,长风却一下子笑了出来。
他松了口气,直起身子,拿起旁边的水杯递给扶蓉:“你知道吗你差点吓死我。”
扶蓉从床头上慢慢挪起来,用龟速喝了点儿水,眉毛还皱着:“温水不好喝。”
“都到这份儿上就别挑三拣四了。”
扶蓉放了杯子,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直勾勾盯着长风,却不说话。
“想问赦江?”长风叹了口气。
扶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昏迷了七个小时,对于警察来说,时间都是分秒必争的,他不敢去想这七个小时会发生什么。
怕没消息,更怕坏消息。
“根据我对陈平的了解,赦江暂时不会有事。”
扶蓉眨了眨眼:“就是没消息吗。”
“你别担心,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了,那个王什么也指认了一个地方,警察去过,全空了,肯定是陈平得到消息提前转移了。”
“监控呢,监控没线索吗?”
“还在看。”长风轻轻拍了拍扶蓉的胳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扶蓉又沉默了,他无意识攥起右拳,心脏一圈圈儿地发慌。
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不要接触自己,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的生活?
闯进来没有任何好处,他从小就是个会给人带来霉运的克星……
长风见他脸色苍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心里疼得紧,想了想,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口道:“对了,沈驹的妈妈生下个孩子,你猜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对了,还有这茬儿,扶蓉忙问:“沈驹母亲没事了吧,沈驹呢,沈驹没事吧?”
“没事儿,”长风勾起一个笑,“生了个小女孩儿,沈驹有妹妹啦。”
“真的?”扶蓉眼睛一亮,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
“真的。”门外传进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驹怀里抱了个奶娃子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驹肩膀太宽阔,那小孩儿看起来特别小。
沈驹凑近,轻轻坐到床沿上,看着扶蓉笑:“小脸皱皱的,可丑了。”
扶蓉低头过去仔细观察,手指在空中划着逗她:“这么小就能抱出来吗?”
“嗯,很健康。”
扶蓉没有这么小的时候,他这么小的时候大概是一只小小的企鹅,没有这样白净的皮肤和皱着的脸。
还挺好玩。
长风在一边儿跟着逗小孩儿,也觉得神奇:“这么个小豆丁能长成人?”
沈驹看了扶蓉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长风见状立马起身:“这小孩儿是不是要喝奶啊,我抱着她找她妈去吧?”
沈驹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行。
的确想和扶蓉单独待一会儿……
“这么的,”沈驹摆了个姿势,“哥,你这样抱。”
长风哎吆哎吆两声,赶紧换了姿势,没成想怀中的哭泣声愈演愈烈,他忙不迭跑出去:“你们聊……这是要饿晕了吧。”
“起名了吗?”扶蓉眨了眨眼,岔开沈驹想问的问题。
“还没呢,”沈驹想起苏大华就不自觉皱了皱眉,“真不想让她跟苏大华姓。”
“是个女孩儿,不知道苏大华……”
提起这个沈驹眉毛皱得更深了:“苏大华嚷嚷着要儿子,看着是个女孩儿头也没回就走了,现在就我和苏佩佩在那儿看着。”
说起这个,沈驹又想起来赦江的事儿了,他叹了口气:“扶蓉,你有个特别坏的毛病。”
扶蓉捂住耳朵:“不想听。”
沈驹就这么看着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伸胳膊拿开扶蓉的手,触感柔软,他没忍住多捏了一会儿。
扶蓉抽回了手又往耳朵上捂着,沈驹才回过神,佯装瞪他:“是不是没拿我当朋友呢?”
“你这儿都乱着呢,我也不能再添乱。”扶蓉无奈地放下胳膊。
扶蓉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沈驹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事儿就立马去打听了,陈平跑得倒是挺快。段骁,就今天早上那个人,他有门路,我也拜托他去找了,赦江命好,肯定会找到的。”
扶蓉点了点头,又问:“陈不凡去哪了,他知不知道陈平在那儿?”
“陈不凡本事通天,没人管得了他,进局子待了两个小时又出来了,说是要准备明天的订婚宴。”
扶蓉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订婚宴的事儿,他十分不理解:“还结啊?他都……苏大华还同意?”
沈驹冷笑:“苏大华认定了跟陈不凡结婚后他就能飞黄腾达,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计较这些。”
“那苏佩佩呢,苏佩佩也同意?”
“没人管苏佩佩的想法,苏大华不管,陈不凡更不管,我……”沈驹斟酌着该不该把苏佩佩的私事说出来,“刚才看她偷偷哭了。”
扶蓉听着都憋屈,不过……他脑筋一转,又想到:“陈不凡的订婚宴,作为一个父亲,陈平肯定得去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沈驹顿了顿,“我想参加明天的订婚宴。”
扶蓉皱眉:“不行,你得看着阿姨,这事儿我和长风去。”
陈不凡这样一个无法无天不知道法律两个字该怎么写的人,指不定会怎么想法折磨沈驹,绝对不能让沈驹去。
“扶蓉,”沈驹忽然开口,“让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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