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府这边,接到圣旨后开始了婚礼倒计时,一些尽在忙碌中。王爷大婚自然不敢怠慢,王府上下需要准备的还很多。离下个月初八就剩下不到半月的功夫,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从管家到丫环,再到家丁都忙得团团转。忙归忙,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整个王府一团喜庆,唯独后院的几个女人耷拉着脸。府里的几位夫人不招王爷待见,她们是有这份自知自明的,所以心里再不高兴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贺柔儿就不一样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扶正的念头,但这道圣旨彻底将她的希望化成了泡影。她气急败坏,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第二日一早就赶去了宫里找贺兰儿诉苦了。
贺兰儿寝宫
“柔儿给母妃请安!”贺柔儿跪拜行礼。
“嗯,起来吧!府里上下这几日也是忙得很吧!柔儿怎么得空来本宫这里了?可是因为文儿大婚之事?”贺兰儿早有准备,所以单刀直入。
“母妃,柔儿听说王妃是母妃亲自选的?”贺柔儿也丝毫无所顾忌,直接发问。
“怎么,你今日是来向本宫兴师问罪的?”贺兰儿板起脸,她了解她这侄女的刁钻性子,一开始便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
“柔儿不敢。”在贺兰儿面前贺柔儿还是不敢放肆的,一脸委屈的模样。
贺兰儿又缓和了口气,说道:“本宫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对文儿的心意。”说着拉起贺柔儿的手,面露难色的地道:“唉!可你嫁入王府时日也不短了,至今仍没有身孕,你让本宫如何向皇家交代呀?”
“我……”贺柔儿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小声地委屈道:“表哥的性子一向清冷,母妃您是知道的。他本就不常去后院,柔儿和其他侍妾比起来,见表哥的次数还算多些,可那一个月也只能见他一两次,还……”贺柔儿也有些说不出口,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只红着眼圈垂下了头。
贺兰儿心里明白她想说什么,可自己并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说道:“当初因着本宫的关系,逼得文儿纳你入府。可本宫也不能事事替你安排,你有空该好好想想怎样让文儿对你多上些心才是。”
“柔儿记下了。”贺柔儿原本一肚子的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柔儿,”贺兰儿拍了拍贺柔儿的手劝慰道:“你放心,文儿他跟本宫保证过,他娶了王妃也会对你好的。只要你抓紧给他生下一男半女的,文儿他就更不会怠慢你了。到时候本宫也好替你说话。”
贺柔儿点头道:“柔儿谨记母妃教诲。”
“回去吧!好好准备着,别让旁人见了笑话去。”
“是,母妃,柔儿告退。”贺柔儿俯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墨竹见贺柔儿离开后说道:“还是娘娘有办法,几句话就把她打发回去了。”
“本宫也不愿见她这般委屈。可入王府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得不了文儿的心呢?这男女之情呀,最是强求不来的。也不知道本宫当初让柔儿嫁给文儿是不是做错了。”贺兰儿边说边无奈地摇着头。
“娘娘不也都是为了王爷着想嘛?王爷打小就聪明好学,无论学识和武艺也是众皇子中数一数二的,又深得皇上的喜爱。有了贺大人这一脉的支持,不更是锦上添花。再说柔妃又是个痴心的,打小就爱慕王爷。王爷又岂会不明白娘娘的考虑呢?”
贺兰儿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
贺柔儿自打从宫里回来,心里明白大局已定,自己也别无他法,还是应该从长计议。于是就一心盘算着怎么能尽快地给赵文轩生儿育女的事了。其他几位一看贺柔儿这边都偃旗熄鼓了,自然也都没了脾气。
夏雪儿这几天过得可是轻松自在。虽然只能呆在自己的小院里,不过没有人来打扰,她倒落个轻闲自在。两个小丫头看到她一如往常,心中自然也是欢喜。只是两个人拿不准夏雪儿的态度,也就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大婚的事情。有心想为小姐绣点绣品做嫁妆,又担心她见了不高兴。眼见着日子一天天临近,两人为这事儿急得团团转。
就在接到圣旨的四日后,太子回京了。当初一接到夏雨儿的信,他就恨不得马上肋生双翅飞回京城。可灾区的善后事宜也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会留下后患。他这次是奉旨前来,自然不敢有丁点懈怠,只能耐着性子抓紧处理。只待这边一结束,他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原本五日的行程,结果在第四日一早便进了城门。一路上急急赶路,一众人马都有些快吃不消了,个个面带倦容,唯有太子依旧神采奕奕。太子一进城就兴匆匆地赶去宫里向皇上赴命。可一路上,他就听到了街头巷尾的热议。
“听说了吗?文王要大婚了。”
“要娶的是哪家的千金呀?”
“好像是相府的四小姐。”
“那可是咱们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呀?文王可真有福气呀!”
“要我说,最有福气的还得属夏承相。别看人只生了四个闺女,可个个赛天仙,嫁得也都风光,不是做皇妃就是做王妃,个顶个的命好。”
太子越听脸色就越沉,就想即刻赶回太子府找夏雨儿一问究竟。心急如焚的他,匆匆向皇帝赴了命,就急急地赶回了太子府。太子骑着马刚从街口转过来,老远就看到府门口一众等着为他洗尘的人,可此时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自从夏雪儿被指婚以来,夏雨儿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今日一早得知太子已入城门,夏雨儿的一颗心就开始慌个不停。此时远远地看见太子的身影,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垂着头,躲在一众女眷身后不敢看向太子。
“妾身给太子请安!”
“奴才们给太子请安!”
“奴婢们给太子请安!”呼啦啦太子府的人跪倒一片。
“嗯,都起来吧!”太子沉声说道。随即眼里一道冷芒直直地射向夏雨儿。此时的夏雨儿后背早已浸满了冷汗,身体更是抖若筛糠。
太子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雨儿,你服侍本宫回府体息,其他人都歇息去吧!”
“是!”其他的侍妾一听,都在心里暗暗地给夏雨儿记上了一笔。可有太子在,谁也不敢多言,只好都退了下去。
太子黑着脸转身向内宅走去。片刻,没有听见夏雨儿尾随而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她一动不动仍站在原地打颤。太子转身三步跨成两步,一把将夏雨儿揽入怀中,奔向内院。其他的侍妾看到这一幕,暗自在心中将夏雨儿诅咒了千百遍,个个眼里都覆上了一层妒意。此时的夏雨儿已经无暇顾忌到来自其他人的愤怒。被太子拥入怀中的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唯有恐惧填满了整个身体,大脑已然是一片空白。
“留你们主子在伺候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一回到房里,太子就把夏雨儿丢到了床上,打发了下人。看着房门关上以后,太子就迫不急待地抓住了夏雨儿的一只手腕,厉声问道:“本宫问你,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说小妹要做文王妃,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夏雨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太子的脸上青筋暴露,手上的力道也更大了,逼问道:“你上次在信中不是说你爹已经同意将小妹嫁过来的吗?你到底是如何说又是如何做的,一一道来。”
“殿下,您弄疼雨儿啦!”夏雨儿感到来自手腕处的疼痛留下了两行青泪。太子用力地甩开手,呵斥道:“快说!”
夏雨儿来不及揉自己那只疼痛地手腕,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走后,我就回了相府,说服爹不要让小妹进宫。劝他说小妹的性子若是进了宫恐惹出祸端,连累了夏家。还说殿下有意纳小妹为侧妃,小妹嫁到太子府,殿下一定会对她宠爱有加。而且府里也有我照应着,小妹定不会受到半点委屈的。”
“那你爹如何说?”
“爹说他要问过小妹的意思。”
“那小妹她不愿意?”太子盯着夏雨儿的眼睛问道。
“这个雨儿不知。小妹她当日并不在府中,还在轩王府里没回来。后来听说,第二日小妹就回府了。自打小妹回府后,爹就一直不让她出府,怕再出闪失。”
“那这么说你爹他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你在信中没有欺骗本宫?”
“雨儿不敢。”
“那这么说赐婚一事,事先你们夏家都不知情?”夏雨儿点头,继续说道:“雨儿也觉得赐婚来得太过蹊跷,于是前两日特意进宫去问了大姐。”
“她如何说?”
“大姐也是从皇上那里听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娘娘求了皇上恩典,特意挑了小妹指给文王。”
“那就是说这既不是你爹的意思,也不是小妹的意思?”太子半眯起双眼。
“是。”
“那贵妃为何会突然想到要把小妹指给文王?”太子一时也有些理不出头绪。
“听大姐说,贵妃娘娘是看上了小妹的容貌还有活泼的性子,想让文王多花些心思在……”夏雨儿怕说出来更惹恼了太子,所以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在什么?说!”太子大声的喝道。
夏雨儿紧张地看着太子答道:“说是……说是文王现在府里的侧妃和侍妾都不得他的心意,所以至今仍未有一男半女所出。希望小妹能搏得文王的心意,快点给文王府添丁进口。”夏雨儿颤颤微微地说完,再不敢去看太子的脸。
“一派胡言。”太子盛怒,举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冷哼一声,愤愤离去。
夏雨儿瘫坐在床上,委屈地哭出了声。想想这些年她在太子府的日子,更是心酸到不行。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内心苦楚却无人诉说。想想当年她娘费尽心机储心积虑地把她嫁进了太子府,本想借此跃上高楼,在他爹面前再也不用低声下气了。可不成想,太子从不把她放在心上,一直不得宠的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始终都没生下一男半女。眼看太子身边的美人不断,自己的年岁也越来越大,她急了。当她发现太子看夏雪儿的眼神变得不一般时,她便打起了夏雪儿的主意。她想改变自己的处境,所以不惜陪上夏雪儿的终身幸福。她这般积极地替太子谋算此事,就是想搏得太子好感,让他多分出一些心思来给自己。可不想事情竟变成这样,更惹恼了太子。她有些不敢再想自己今后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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