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猫有捉鱼的法子,狗有吃骨头的本事,跟着富人谋富,跟着穷人谋生。云辛兰把她经济紧张的事跟肖楠说了,肖楠就让她去办信用卡。
听说还有先消费再付钱的好事,还是跟银行借钱,本着对银行的信任,云辛兰立刻去了银行。
信用卡没办成功。
银行告诉她:你那个花利不在我们银行允准出卡的名单内。你可以去多问几家。
这是银行小伙子对云辛兰的好心提醒。见她年轻且来自农村、该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人哄到花利了,如今应该是多次投入都没回本还想补款保资格,估计也是没钱了才想着办信用卡填坑,之后恐怕是坑越填越大了... ...这种事他也见多了,故而抱着点醒她的想法把她拒绝了,还要她去多问几家银行。那么,每家银行都不给花利的人出信用卡,她自己也该琢磨到花利的不对劲了吧... ...
云辛兰却没听懂那小伙子的话外音,只急急去下一家银行,又去下下一家... ...最终,一张信用卡也没办成功。她心里就开始疑惑了,加之之前各方对她的友好提醒,还有黎佳的提醒,她开始对她这奔赴梦想的工作有了一些怀疑,然而只是一些些,还没到放弃的地步。她自知她辛苦攒出来的学费不能打水漂,也不能就这么白浪费了的,她不能辜负她辛苦攒出来的每一分。她问扣扣要回了借款,加一些产品售卖得款,拼拼凑凑的凑出了第二个月的会费,她得以继续留在花利。
如今,云辛兰身上只剩下50元。房东催房租,拿不出来,只能先交了水电费。余下26元就留着做两个人的公交费和买菜费。想着接下来的种种的费用,云辛兰开始思索外快的法子。对于一个刚刚走进城市的农村姑娘云辛兰来说,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捡垃圾了,自然,这方法还是跟刘扣扣学的。
于是,一个打扮职业又洋气的花利女孩云辛兰便时时刻刻都在盯垃圾桶。她知道那些水瓶和纸板子是值钱的,每样东西大概值多少钱她都从扣扣那里有所了解。每日,晚下班时她都会去四处捡拾和收集。
这之后,石良和云辛兰的二人世界不再只有二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水瓶和纸板,它们将屋子里多余的空间都给占满。每到这时,石良就感叹:我老婆真会过日子啊!我老婆真顾家啊!嗯,不错,是个好女人!我石良没娶错。感叹是要感叹的,嘴巴上是要夸的,心里却是嫌弃得紧,要不是这娘们儿抱在怀里还得劲,眼下也没钱去哄别的女人,他早就甩了她了。故而,他一次也没去帮云辛兰捡过瓶子,连纸板子都没碰过,他认为他的身份是不能去做那些事的,那些事就该大山里出来的云辛兰做。
“水瓶1毛两个;铝皮罐子2毛一个,就这个,可乐罐子也算;纸板7毛一斤。嗯,你最好有铜线卖给我,那个才贵呢。”收废品的大爷一边给云辛兰收集的纸板上秤一边踩踏着塑料水瓶,手脚利索地完成一系列动作,速速地算好账,给云辛兰点出了皱皱巴巴的11.6元。又跟云辛兰说:“你下次多找点铝皮罐子,最好找点铁的、铜的。”大爷一眼看出云辛兰居住环境的差劲,知晓她也是个不容易的,故而在废品收购价上就没过多的压价,反教云辛兰多注意寻找那些被丢弃的、没用的废铁和铜线什么的。
云辛兰卖了多日来收集的一大堆废旧物品,所得11.6元,心里很高兴。石良最近瘦了很多,她想给他好好补补,就拿着这11.6元去买了一点点虾和瘦肉,还买了菜场最里面那家批发摊上的丑土豆,又买了0.2元一斤的冬瓜,给石良做了一份营养丰富的便当带到公司去。还有一些没用完的菜,云辛兰将它们好好收拾起来,放在过道的木架操作台上以备后用。
因为琢磨出一套赚钱法子,使她和石良的三餐得以接续,云辛兰无论如何也是要犒劳自己一回的。卖垃圾的钱还剩5元。她决定今天乘1元的无空调公交车,刚好省下3元,这3元就可以让也痛痛快快吃一回写字楼楼下那家爆满凉皮店的凉皮,让她也痛痛快快做了一回城里人,过一回写字楼里女职员的隐。因为在这栋写字楼上班的白领,除了公司提供午餐的,几乎都是下楼去吃那家凉皮。那家凉皮味美又实惠,本写字楼的职员还有优惠——比别人少出1元,只要3元,大家都亲切称呼这家凉皮店为自家的凉皮。
云辛兰馋这里的凉皮很久了,每次都是偷偷啃着馒头、默默幻想那凉皮的味道。这次总算尝到了,很特别的味道。
接下来,云辛兰每日的目光开始放在铝皮罐子、铁制废品和铜线废品上,还真让她捡到一截烂铁棒,又在出租屋的暗角找到一摞白色的宽带线,那是之前住户落下的。
收废品的大爷告诉她:嗯,就是这个,这个才值钱呢。这个铁棒子,给你5元,这线,我称称... ...
于是,那一堆东西再加一些纸板和铝制可乐罐等物,云辛兰在3天后又获利21元。
眼看着离月底还有些日子,买菜钱和交通费又是不够。这次云辛兰没有全部拿去买菜,而是放进口袋小心着用。她只拿出2元,准备去买一大袋的丑土豆和一些冬瓜。由于去那家批发摊多了,菜摊老板也就认识云辛兰了,知道她来必定是来买最便宜的冬瓜和丑土豆。故而云辛兰还没走近,菜摊老板就利落地切下一节冬瓜又挑了几个丑土豆往外一推,说:“小姑娘,今天土豆便宜,这么多5毛钱。这个冬瓜你拿去吃,不要给钱了。”
云辛兰摸索着数出0.2元补给老板。
老板丢回那钱,说:“冬瓜又不值钱的,我这里一堆堆都是,又卖不掉,就你喜欢吃,想吃再来!我忙着呢,你快走吧!”说着转身去搬货,刻意回避云辛兰。菜摊老板看出了云辛兰的困窘,说她喜欢吃冬瓜,只不过是为了照顾姑娘的薄面皮,故意那么说罢了。
云辛兰只好拎着那沉甸甸的冬瓜和丑土豆又去买了一点猪肉,速速回走去给石良做午餐便当。
为了节约公交费,云辛兰尽量在市区的脚程范围内陌拜,当她走到妙光塔步行街时,看到有人推销十字绣。
老板娘说一幅十字绣少则可卖五十多则可卖上千,还指给云辛兰看,说:“你看,这个清明上河图就是人家花3000买走以后又找我们定下的。现在这个可赚钱了!小姑娘,买一套回去!绣好了自己不用还可以拿来换钱呢!”
云辛兰在得知几天就能绣好一幅十字绣后,没有犹豫,果断掏钱买了一套绣期不会太长、寓意很好的绣品。每日深夜趁石良终于放过她并打开电脑玩游戏以后,她就开始绣,就期望能快速绣好、早早换得钱来,哪怕50元也是很好的。
这天,云辛兰下班回家已经晚上9点,屋子里黑黢黢的,往常一直趴床头边玩电脑游戏等她的石良不在。她颤着心等了很久,没等到,各种能想到的坏结果都想到了,能生出的坏念头也都生了又都一一的否了,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敢想,唯恐石良有点什么事。心里惴惴不安,不断拨打石良电话,他又一直不接。云辛兰慌得跑出去找了几圈,没找到。只好失魂落魄一般地回家去,连塑料瓶和纸板子都没心思搜寻了。手里握着手机,心里祈祷着,云辛兰不知不觉等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石良重重地推开门。灯不开,就那样直直站在黑夜里的大门口,也不说话。云辛兰走近,问他:“你去哪了?手机没电了?”看到石良回来,云辛兰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揪着的心总算松下来。
石良一把推开云辛兰,哼了一声,生气地坐到床上去,头别到一边,与黑暗中的云辛兰无声地对抗着。
“你怎么了?吃饭了吗?你... ...没什么事吧?”云辛兰感受到了石良的怒气,不知是冲她。急急开灯去检查他是否有事,急急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嘛!”
“哼!都怪你!”石良想着今天一天的窝囊,想着给客户赔了一天笑脸最后还被领导训,心里就怪云辛兰这个老婆没用,想着想着就觉得他的窝囊气都是这个帮不上他半点忙的山里妹老婆给的,就看她哪都不爽,连听着她的声音都不爽了。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云辛兰说着又去解石良的衣扣,担心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别烦了!不是我,是自行车丢了... ...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石良奔溃了,语气极度不好。
云辛兰大呼一口气,抚着石良的胸膛,轻轻柔柔地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你不要这样了,你气成这样我担心呀!找不到就不找了,等过几天攒够钱再去二手市场选一辆。”
“说得轻巧,你以为钱那么好挣的?饭都没钱吃了,你还花钱败家在家当绣娘,你拿钱出来呀你!”
“我的十字绣是要卖钱的呀!等过几天我卖了它,再多卖点废品,就可以买新的车了!”云辛兰压低声音。
“说得轻巧!你知道我在二手市场跑了多久才买到这价格的?我还价容易的?好不容易谈到60元,才骑几天就被偷了!我去报警,做个笔录就叫我回来等消息,还是要我自己满大街去找,啊... ...”石良双手抱头咆哮起来,满心的愤恨不知该朝谁发泄。
“那小偷真是可恨的!专挑困难的人下手... ...可是偷走了,找不回来,也没办法。只能攒钱再买一辆,买一辆好的,再买把锁,最好的锁,让他们想偷偷不走... ...对了,上次卖手机的钱还有吗?”云辛兰小心翼翼的。
“还有吗还有吗... ...你当我不用活着的?我的同事和客户不要维护的?我不要喝水的?我要是还有那么多钱,我还回来跟你烦啊?我去二手市场跑了个遍,就没一家肯这个价卖给我的。现在不是我钱有没有的问题,是人家没有这个价钱的货!你知道什么你个山沟沟里的蠢货!”石良说着就朝云辛兰怒吼起来。
云辛兰只好上前抱着他的头,抚着,宽慰他说:“你先乘公交车上下班嘛,我们赶紧攒点钱,攒够了先给你买一辆,贵一点就贵一点。”
见石良有所缓,云辛兰又拖出拖线板并插上电,给外头的电磁炉接上电源,准备给石良煮面。
石良一把扯掉插头,推开云辛兰,喊道:“还吃什么吃?钱都没了,车也没了,饿着得了!”
云辛兰只好作罢,依旧安慰。
倒在床上的时候,石良还在咕哝:“都怪你,都是你耽搁了我!”
云辛兰不明白石良为什么要怪她,也不问,心疼着他的不易,不住轻抚他气鼓鼓的胸膛。抚得次数多了,石良索性翻身把身下的人磨折得连连喊放过才又生出了胜利的快感,才让他忘记了这一天的不痛快。
对云辛兰这个人,石良多少是不满意的;对她的身体呢,他从来都是满意的。所以,石良有时候也会疑惑——他对云辛兰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很明确他不爱她,也不满意她,但每每靠近她,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就因为这不受控,他才愿意不厌其烦地在她面前装出爱她的样子,不断地哄着、索取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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