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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啤酒瓶你得磨一个

扣扣走了,蓝藻水开始充斥着云辛兰和石良的生活。

自来水没法吃了,家里做不出能下咽的饭菜,饭店里做出来的饭菜也总泛着令人作呕的味,就连新洗出来的衣服也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蓝藻味。不管是居民区的下水道还是城市公共卫生间,到处都是,整个溪城都被蓝藻味道充斥着。许多敏感的女孩子,吃着饭就在饭店呕吐出来,许多的人连日忍着口渴也不敢喝一口自来水... ...

溪城的百姓怨声载道,电台的热线也被打爆,诉说的内容也是各不相同——

“市长有空跑国外去泡洋妞就没空管管我们这些屁民吗?”

“你们领导专菜专供,我们老百姓就好吃蓝藻哇!老百姓阿是人呀!”

“外地人来问我溪城有啥个特色,我们总归好告诉他们,我们溪城的特色是蓝藻哇!阿是啦?”

“你们出文件不叫纯净水涨价,个么不涨价是不涨价呀,买不着了呀!货架空了呀,小舅子要紧好搞搞纯净水个生意了哇!”

... ...

百姓不投诉,只倾诉;不闹事,只吐槽;吃不上香的水,骂骂臭的话,心里总也能舒服一些的,此时不骂更待何时呢... ...总归大家要找个出口的呀。

商店里的大容量桶装矿泉水和纯净水已经涨价到每桶20元或25元,有的更是要价到30元往上,就算这个价,也是供不应求,货架上总是空空如也,总只有一个“售罄”的牌牌立着。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又不能不吃饭,那水是必得要喝的。云辛兰和石良商量了一下,还是咬牙排了半夜的队,抢到了两桶水。那水无比金贵,只用作饮水和蒸饭。洗衣洗碗和洗头还是得用自来水,哪怕会引起呕吐,哪怕会带出去一身怪味,为了经济的无奈,大家只好互相理解,就暂时的互相忍忍吧。

即便买了纯净水,空气中到处还是那股味道,云辛兰仍旧没什么胃口吃饭。

石良说:很好!能省不少的盐、米和菜钱了。

石良呢,胃口却是很好,用那飘着怪味的自来水洗菜煮面,吃得是津津有味,还不住地鄙视云辛兰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喜欢作!不就有点腥臭味嘛,怎么就不能吃了?一个个的都在那装!还有人去垃圾桶捡吃的呢,别人怎么吃下的?这水又不是垃圾,怎么就不能吃了?你就是没挨过饿,等以后连吃的都没了,我看你还作!”

云辛兰不回石良,她鼻子里塞着纸团,也不敢多说话,一开口说话那味道就顺着口腔往鼻子里钻,一闻又得呕。她那段时间一直待在公司,每天晚上也是挨到最晚回家,公司的卫生比较严格,基本闻不到那股味道。

石良也自在,借着公司体恤员工的机会,每日是屎都要带公司去拉,饭也尽量蹭女同事或要好的女客户带来的,牙刷和洗脸布也放公司洗手间了,还给他的洗脸巾和牙刷安置了一个专属的地方。他是真正把公司当家了。

一段时间以后,石良转正,也顺利去银行办下了信用卡。夫妻俩得以提前消费,云辛兰家里的桶装矿泉水也敢摆成一排排,洗菜、洗头的时候也敢用纯净水了。

云辛兰第一次壮着胆子和石良去下了一次馆子,吃了一次“沙县大饭店”的蒸饺。因为矿泉水涨价,老板的蒸饺也比平时贵,要5元一份,吃得俩人肉疼不已。

股市正式进入历史性的狂欢期,那些因为股票大涨而喜提奔驰、宝马的人们都短暂忘记了蓝藻水带来的不悦,个个荷包饱满,个个喜笑颜开。

眼见着这经济处于多面的上升期,刚转正的石良也因此有了业绩。他早早和云辛兰分享说:“我算了一下,下个月我好拿2000的提成的,这溪城的钱还是好挣的。等以后老公赚了钱,就给你买手机,还完老太婆再... ...”石良说着,又翻身把云辛兰给剥了。心里却想着有钱了一定要去把那个秦小美给拿下。一想到那个花了不得了的钱却没到手的女人,石良的心里就无比窝瑟,只有从云辛兰身上发泄。

福宥提前回溪城了,她迫不及待要见见云辛兰。

福全安将福宥送到云辛兰公司门口,她两人就像久别的老友相拥在一起。云辛兰带着福宥熟悉他们的公司,带着她参加公司的培训课与分享课,又带着她去陌拜... ...每一样,福宥都全身心参与其中,每一样都很喜欢,并使她整个人都空前的兴奋。

福宥一副男孩子的装扮,一张脸大多被短发包着,虽极力遮掩,还是能看出她五官的精致与天生的好模样。福宥说话做事也很谨慎、周全,完全不像有交流障碍,反而让云辛兰觉得她是疲于世俗应付的内秀之女。

福宥每日跟着云辛兰跑进跑出,云辛兰只把她当小妹妹待,事实上云辛兰也就比她大几个月。云辛兰自己艰难,吃喝都俭省,却愿意掏钱给福宥买好饭菜和饮料,也不给她推销产品,也不劝她入会。嘴上跟上线说是要发展福宥,却从来没有要发展福宥为下线的想法。跑了这么久,认识了那么多人,云辛兰也是意识到这个花利不能久留。朦朦胧胧的就觉得应该要脱身了,更不敢带人进来。

福宥觉出了云辛兰的艰难,想帮帮她,跟哥嫂商量之后,出了3000跟云辛兰买产品。

福全安说:“我们只当给你打了两次高尔夫了。你买的这些东西还可以给我做员工福利,挺好!有那么多新鲜有趣的东西可以学,还可以了解一下不同业态中从业人员的生存状态,挺好!”

福宥频频点着她那颗“帅气”的头。

云辛兰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当福宥直接将她哥的话优化精加工再转陈给她听以后,云辛兰也就不再说什么。财富自由的人花3000元跟玩似的,而她云辛兰,3000元却是无比金贵。

休假10天,福宥有9天和云辛兰在一起。在这密集的亲密相处中培养出来的姐妹感情,也为云辛兰的溪城打拼添了了不得的精彩。

云辛兰因为福宥的产品购买,再加一些其他的零散销售,没发展出“宝宝”的云辛兰还是收回了一些本金。现在,她在纠结是留下还是离开。毕竟一直投入未见回流,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事。上线又催着云辛兰续会费,云辛兰摇摆不定,手里那三千多块钱就是攥着不敢动。

在云心柔派来的MPV车上的软座上,久不碰面的云辛兰、黎佳和肖楠都凑一起了,另有她们各自的夫婿。

车窗外阳光明媚,景色甚好,车内轻音乐舒缓流动,几个女人制造的噪音却把音乐淹尽。

肖楠对着黎佳的一身首饰,大笑着问石良:“诶,铁公鸡,你看人家身上都挂满了,你再看看你老婆,都结婚多久了,你说的钻戒呢?你不是说有钱了就给买个好的吗?知道的知道你是抠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爱我们心蓝呢!是吧?”说着,眼神去对黎佳的眼神,挑了一下她那淡黄色的稀疏眉毛。

“是啊,姐夫,上次我和小鱼去中心商场置装的时候就看到我姐戴着这戒指,现在还是。我说姐夫你都在溪城多久了,一个戒指还没挣出来呢!?”黎佳拉着小鱼的手,在大家面前亮着他俩的定制铂金对戒。

肖楠凑上前,捏着黎佳的手左看右看,夸张喊道:“这个好贵的,我上次和吴荣去看了,一对要一两万。你行,黎佳,你老公对你真好,不像某些人!”

石良哼着歌,不去搭理那几个没完没了攀比的女人,他最讨厌她们在他面前炫耀这炫耀那以提醒云辛兰了。心里又气不过,又不得不反击,就切了一声道:“不就是一个圈吗?用啤酒瓶子磨一个,再用啤酒瓶盖磨一对,不是一样?不明白你们女人为什么非要一天到晚要金要银的,不都是身外之物吗?戴了能成仙?不戴会死?”

“戴了不一定能成仙,但一定能让人知道你爱我姐!不是说啤酒瓶子的戒指不好,是好是坏你得给打磨一个出来呀!你要有那份心嘛!爱要让人看得见的呀,不是爱在嘴上的呀!”黎佳微笑着说。

“爱?爱能当饭吃?买个戒指就是爱了?那简单了,全世界戒指最好卖了,人人拿一个戒指就好呢啥也不要干呢... ...”石良自以为他说得无懈可击,自以为怼得所有女人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了,自顾自嘻嘻笑起来。

黎佳叹道:“唉,懒得理你的歪理!”

石良见黎佳不服,抓起云辛兰那曾经干多了重活而今还不够细润的手,说:“一双干农活的糙手,戴那些东西不是糟践了?再说了,有我在她身边就是她最好的装扮!还要那些鬼东西干嘛?”

石良用他神鬼难辨的逻辑,怼得大家面面相觑,内心里直呼他不要脸,又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

小鱼和吴荣索性坐得更远些,去聊疯了一样的股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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