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博物馆静得像一座陵墓。
沈晏站在虎符展柜前,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和另一个人的影子。
谢无瑕。
玄甲龙袍的永昭女帝就站在她身后,指尖穿透展柜玻璃,将金玺轻轻放在沈晏掌心。
“物归原主。”
没有声音,但沈晏的脑海里清晰响起这句话。
金玺触到皮肤的瞬间,整座博物馆的警报系统集体失灵,灯光骤灭。黑暗中,虎符裂纹迸发的金光将她们笼罩,展柜玻璃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刻痕——
和云南陨石坑岩壁上一模一样的三种文字。
但这次,多了第四种:
二进制代码: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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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的腕部条形码灼烧般发烫。
她低头,发现金玺底部刻着微型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天枢星的位置嵌着一粒玉藻珠。
正是照片里萧玦冠冕上缺失的那颗。
“这是时空坐标。”
顾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沈晏回头,看见他站在青铜器展区,手里握着那把终南山的油纸伞。伞尖滴落的不是雨,是血。
他的血。
“你心口的伤……”
“不是伤。”顾临扯开衬衫,剑伤处没有血肉,而是旋转的星河,“是锚点。”
虎符突然发出高频嗡鸣,展柜玻璃“咔嚓”裂开蛛网状纹路。
谢无瑕的投影抬手按在裂缝上,龙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内侧的条形码——
X-027
和沈晏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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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的地面开始震动。
陈列柜里的文物一件件悬浮而起,青铜器、陶俑、丝帛……全部环绕着虎符旋转,像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沈晏手中的金玺越来越烫,玉藻珠突然弹开,投射出全息影像:
冰棺中的谢无瑕睁开眼睛,缓缓坐起。
“观测者S-027,欢迎回归。”
机械化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沈晏突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洪水般涌入——
她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调试虎符;
她以谢无瑕的身份在朝堂下令处死萧玦;
她在不同时空的博物馆里,一次次重复这个夜晚……
“这是第1024次。”顾临的伞尖抵住她眉心,“也是最后一次。”
伞骨突然展开,露出内侧刻满的“正”字——
102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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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玺和虎符同时悬浮到半空,裂纹相对,金光交织成一张网。
网上每个节点都挂着一枚玉藻珠,每颗珠子里映着不同的结局:
有的时空里她成了女帝,孤独终老;
有的时空里顾临死于心口剑伤,她抱着尸体痛哭;
有的时空他们一起消失在金光中,只留下虎符在展柜里自鸣……
“选一个。”谢无瑕的投影握住她的手,“或者——”
她突然将沈晏推向顾临。
伞尖刺穿两人心脏,血珠悬浮成新的玉藻珠,珠内映出的画面让沈晏浑身战栗——
纯白的房间,墙上屏幕显示:“第1025次观测成功”
而坐在控制台前的,是穿着现代装的谢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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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才是实验体。”
顾临的声音开始模糊,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无数金色粒子流向虎符。
沈晏死死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条形码从她腕部剥离,在空中重组为一行指令:
“系统重置确认”
谢无瑕的投影开始消散,最后时刻,她将手贴在沈晏心口:
“记住,真实不在历史……”
龙袍广袖拂过,沈晏的视野被金光淹没。
最后看到的,是虎符展柜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
穿着谢无瑕的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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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您没事吧?”
保安的手电光晃醒了她。沈晏发现自己趴在虎符展柜前,玻璃完好无损。
“闭馆三小时了。”保安狐疑地看着她,“您怎么……”
沈晏低头,掌心静静躺着一粒玉藻珠。
珠子内部,微缩版的顾临撑着油纸伞,朝她微微一笑。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博物馆的晨间广播突然响起,新闻播报夹杂着电流音:
“昨夜云南陨石坑发生奇异天象,据目击者称看到金色光柱……”
沈晏握紧玉藻珠,触到一道新刻的凹痕——
“第三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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