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储秀宫被慕容曜下旨肃清后,空了许多。
慕容曜冲进储秀宫时,宫内一片漆黑,守夜的宫人 正打着盹,还没顾得上睁开眼睛看清楚是何人来此,侍卫们便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此刻,慕容曜的心狂跳不止,满脑子只有解药两个字,只要找到解药,那沈映画就能平安。
她依旧会笑,会闹,会哭,会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沈映画。
“来人啊,如玉姐姐她疯了。”
“快来人。”
慕容曜停下脚步,看着从屋里踉踉跄跄跑出来的沈清音。
沈清音披头散发地跑到院子里,慌张地找人呼救,看见慕容曜后便直奔而来,跪在了慕容曜身旁。
沈清音仰头哭诉道:“陛下,陛下,如玉姐姐她疯了,她要杀臣妾。”
“陛下,您看,臣妾的脖子都被她掐成这样了,要不是臣妾拿花瓶砸了她一下,臣妾恐怕真的活不过今夜了。”
“陛下,您救救臣妾吧。”
慕容曜看向沈清音脖子上的勒痕,沉默不语。
好巧,他才刚找到一点踪迹,还没仔细审问,沈如玉就疯了。
宫人们把晕倒的沈如玉抬了出来,沈如玉额头上的血迹还未干,流了半边脸。
“陛下,玉贵人是被音贵人砸晕了,奴已让人去寻太医前来。”
沈清音抓住慕容曜的衣袖,柔弱清冷的脸上满是泪水,她似有无数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陛下,臣妾,臣妾不是有意要害如玉姐姐,是她今日不知怎么了,突然发了疯,闯进臣妾的屋子,要掐死臣妾,臣妾不得已才反击的。”
“陛下,臣妾真的只是想活命而已。”
慕容曜却一直盯着沈如玉看,他挥了挥手:“这没你的事了,来人,送音贵人回去歇息。”
宫人上前把沈清音搀扶起来,沈清音犹犹豫豫地看向慕容曜:“陛下,也许是今日臣妾向皇后娘娘告了如玉姐姐的状,所以如玉姐姐恨上了臣妾,这才想要掐死臣妾。”
慕容曜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沈清音:“再不退下,朕就亲自动手掐死你。”
夜风寒凉,一句话吓得院子里众人心间一颤,浑身冷飕飕的,沈清音不敢再吱声,只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如玉,把先前的阴狠歹毒皆埋藏于心。
子夜风起,凉意袭来,可慕容曜却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烈火,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慕容曜看了看四周,随即开口道:“把玉贵人先带走医治,另外,音贵人暂时禁足在储秀宫,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她出来。”
沈如玉头部受了重击,太医为其止血施针,开了药。
“陛下,等明日玉贵人就能醒转过来,另外,方才臣为贵人诊脉,发现其脉象极其紊乱,似有其他病症,恕臣医术不精,竟诊不出病因。”
慕容曜凝眉不语,他有些累了,想回去找沈映画。
慕容曜摆手道:“先退下吧,你们留下来看好玉贵人,她醒来后直接来告诉朕。”
处理完沈如玉的事,天已露出一抹亮光,慕容曜回到了承安殿。
沈映画侧躺在榻上,睡得香甜,手里还握着还没看完的传奇本,不知道夜里有没有被传奇里的精怪故事吓到。
听着沈映画平稳的呼吸声,慕容曜坐在了沈映画脚边的位置,他动作很轻,本想坐下来眯到天亮,沈映画一脸迷糊地翻了翻身,咕哝一句:“陛下,你回来了。”
慕容曜轻笑了一声:“你耳朵还挺尖。”
沈映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晕头晕脑地坐了起来,嘴里还埋怨道:“睡榻太小,睡着不舒服,我还有些认床。”
沈映画像猫一样地钻进慕容曜的怀里,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渐渐地她不害怕他了,慕容曜不过是嘴上功夫厉害些,其实人很好哄的。
就如现在,她把慕容曜当做靠枕一样抱着,枕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闻着他身上的熏香,心里格外地宁静。
慕容曜摸了摸沈映画的头发,她窝在他怀里,像只贪睡的猫,抱在怀里,心都被填满了。
“那再睡一会,等天亮,朕带你去上朝。”
沈映画是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但听到慕容曜的后半句话,她又清醒了。
带着她去上朝?
沈映画从慕容曜怀里抬起头:“陛下,臣妾没听清楚,您刚才说,要带着臣妾去干什么?”
“上朝,正好你还可以看看你爹。”
大可不必,看爹不在这一时。
沈映画不想被史官骂祸国妖妃,她摇了摇头,婉拒道:“陛下,臣妾没睡好,想在这里多睡一会。”
慕容曜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把她按在怀里:“那你先睡,不用管其他的事,朕一会抱着你去。”
这就是当宠妃的感觉吗,沈映画有些飘飘然,但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去。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朝堂之事里应由陛下和诸位朝臣商议,臣妾去了也只是坐在那看着,而且臣妾去了一定会遭人非议的。”
慕容曜伸手勾着她的发丝,声调慵懒,似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那你就坐在朕身边看着,谁敢多问一句,朕就砍了谁的脑袋。”
行,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沈映画不知道慕容曜到底怎么回事,半夜出了一趟门,回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果然,人不睡觉是会疯的。
沈映画闭上眼睛,她还是老老实实补觉吧。
可惜,她还没睡着就被慕容曜叫醒了。
“时辰到了,朕让人进来给你梳洗。”
慕容曜说完就去更衣了,留下沈映画和一屋子的侍女面面相觑。
天才刚亮,依沈映画的作息,此刻应该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而不是穿着沉重的华服,顶着满头珠钗,步履艰难地跟在慕容曜身边。
朝堂上,大臣们因陛下迟迟未来,已经闹成一片。
因慕容曜下旨给朝中数十位寒门官员升了官职,一些臣子便议论起来,不满陛下的安排。
“他们怎么突然和我们站在一排了。”
“你不知道吗,陛下特意给这几位将军升了官职,他们现在已是正四品,当然可以往前站了。”
“莽夫之流,怎能与我们一起共事?”
“他们便算了,后面那几个怎么也升得这么快。”
“这都是陛下的旨意。”
“官员升迁并非儿戏,要按例考核才能决定,就算陛下想要破例,那也要与群臣商议后再下旨意,如此这般,不成规矩。”
“何况,此次升迁的官员里一个世家子弟都没有,都是低微寒门,我们世家子弟哪点比不上这些寒门,陛下厚此薄彼,不公平。”
“沈国公,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国公看着齐丞相不怀好意的眼睛,轻声一哼。
“说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陛下登基不久,想在朝中动一动官职,无可厚非,我们做臣子的里应服从陛下的旨意,有什么好说的。”
齐丞相略显吃惊地看着沈国公:“真是难得一见,国公大人居然为陛下说话。”
“为陛下排忧解难是臣子的本分,我为陛下说话理所应当,有何不妥,难道齐丞相是想违抗陛下的旨意吗?”
齐丞相被沈国公怼得心口一紧,忍不住讥讽道:“国公大人,现在装孙子已经晚了,你当初压错了宝,如此妄想着全身而退,可笑至极。”
沈国公:“齐丞相别光说我,你不也一样,可怜那慕容暄,落得那般下场。”
齐丞相:“那逆贼咎由自取,他自己犯下的错,与我毫无干系,再者,当初我可没有像国公大人您一样给陛下使绊子。”
沈国公握紧拳头,怒气冲冲:“齐丞相,你再胡言乱语,我就要禀告陛下,让陛下来评理。”
“陛下驾到。”
沈映画被慕容曜牵着手,一步一步地登上玉阶,身上衣裙太过繁琐,头顶的发髻又过于沉重,她迈不开脚,只能慢慢地跟着慕容曜走。
幸好慕容曜今日还算体贴,看见她小心翼翼走路的样子,便牵住沈映画的手,陪着她慢慢走。
终于,两人来到了大殿里,没等沈映画开口抱怨,慕容曜便一脸烦闷道:“以后穿寻常衣服即可,不必这么繁琐。”
你早说啊,沈映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天知道她的头顶有多沉。
慕容曜让人在龙椅旁边又放了一把椅子,他伸手指道:“你坐这,旁边有点心,饿了就吃。”
沈映画看了眼盘子里的点心,没敢吃,等会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情况呢。
等慕容曜和沈映画坐下,群臣才从地上站起来,一抬头看见陛下身边的美人,沉默了。
片刻后,有反应过来的臣子站出来道:“陛下,朝堂乃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岂能让旁人进来。”
听到他说旁人,慕容曜不满意了。
“她是朕的贵妃,不是什么旁人,你们应当尊称她为贵妃娘娘。”
又有臣子站出来道:“既是贵妃娘娘,那就请贵妃娘娘起驾回宫,不要在这朝堂上耽误陛下处理国事。”
“陛下难道要做被妖妃迷惑的昏君吗?”
“陛下不可耽于美色啊,这是朝堂,不是陛下的后宫。”
看着下面愤慨万分的朝臣们,沈映画有点紧张,但不多,毕竟始作俑者还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玩着她的手指。
慕容曜摩挲着沈映画白皙的玉指:“怎么不用凤仙花染指甲。”
沈映画:“因为懒,怕麻烦,还有不喜欢手指甲被包着的感觉。”
小时候,母亲会摘下凤仙花,将其捣碎,把碎成泥的花瓣抹在指甲上,再用豌豆叶和麻线缠住,沈映画不太喜欢手指甲被缠住的感觉,而且半夜里手指会很痒。
慕容曜摸了摸她的指甲,完全不管下面的朝臣,沉浸在和沈映画探讨如何染指甲上。
“不用这么麻烦,以后每天弄一点凤仙花汁,抹在你的指甲上,涂上一个月,就能变成红指甲了。”
“这样能染上吗?”
“怎么不能,朕的母妃就是这样染指甲的。”
“哦,那臣妾记住了,等回去就抹。”
不对,这不是讨论染指甲的时候啊。
再这样下去,她和慕容曜真的变成昏君和妖妃了。
沈映画把手抽了回来,顺便提醒慕容曜:“陛下,朝臣们都在闹呢,您该去处理政事了。”
慕容曜又把沈映画的手抓了回来,一脸不在乎:“闹就闹吧,他们每天都在闹,今日就让他们闹个够。”
沈映画理解不了,她提出疑问:“可他们说陛下是昏君,陛下不生气吗?”
慕容曜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脸认真:“我是昏君,你是妖妃,世间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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