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赛蒂的辱骂如同决堤的洪水,充满了对“平民”衣着和“虚伪”身份的鄙夷。“……看看你那朴素的衣裙和破旧的手帕!像你这样的人还敢假扮贵族在学院里作威作福……”
“说完了吗?珂赛蒂同学。”希尔维亚平静地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珂赛蒂瞬间像被扼住喉咙般噤声。
“这位同学,你太聒噪了。”希尔维亚的目光扫过对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吼大叫,用词不堪,这才真正有辱贵族的体面。建议你回家重修礼仪课程,这里不是你的城堡,没人会一直容忍你的失态。”
珂赛蒂气得满脸通红,身体微微发抖。希尔维亚不再理会,径直离开,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处理——比如,那个关于“十二天使”的谎言,需要尽快布置下去。
她乘坐马车匆匆返回小院,一进门,希尔维亚转向一旁的骑士:“奥兹,学院的文艺表演,你愿意作为我的舞伴出席吗?”
【奥兹·霍普金斯,忠诚度 1,当前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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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文艺表演当日。下午四点,学院里一片忙乱,贵族小姐们蜂拥回宿舍,争分夺秒地梳妆打扮。米哈伊尔难得亲昵地挽住希尔维亚的手臂,兴奋地讨论着今晚的舞会。
“真可惜,一个班只有两个名额能带家属,我多想让父皇来看看。”
“你不觉得在学院舞会上出现一位皇帝,是件很可怕的事吗?”希尔维亚理性地分析着“游戏设定”的合理性。
“是吗?不过,你到底邀请谁了?你的父亲,还是……未婚夫?”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没有未婚夫。”
“快告诉我嘛!”米哈伊尔摇晃着她的手臂。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希尔维亚回到小院更衣。她早已命人准备好了礼服——一件酒红色的长款晚装。为了便于行动,裙摆设计巧妙,并未完全覆足,蓬松的纱料上点缀着无数细碎的钻石,如同将星河裁成了裙摆,腰后是一个巨大的织带蝴蝶结。略施淡妆后,她便与奥兹分别乘坐马车前往学院。
学院门口已被贵族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希尔维亚在靠近大门处提前下车。
酒红色的缎带高跟鞋轻盈地落在略显脏污的地面上,裙摆下,隐约可见少女纤瘦却富有力量感的小腿线条。当她站定在马车旁时,原本喧闹的学院街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声望值 25】
“天啊,这是哪位家族的小姐?”
“倾家荡产我也要娶她!”
议论声此起彼伏。希尔维亚嘴角微扬,对这套由她绘制草图、莎朗父母(她新产业下的裁缝)精心赶制出的“装备”造成的效果十分满意。
“希尔维亚!”米哈伊尔穿着白蓝金配色的长裙,头戴一顶装饰着大蝴蝶结的小帽子,小跑过来。
“看看你,哪有点皇女的样子。”
“我怎么舍得让你这样的大美人久等呢?”米哈伊尔亲昵地靠得更近。
“希尔维亚小姐!米哈伊尔小姐!”莎朗的声音传来。她今天穿着一件略显重工的纯白礼裙,暗绿色与棕色丝带缠绕腰间,裙摆点缀着手工花朵,银质项链衬得她颈项修长,连发辫上也编入了繁花。
“莎朗,你这身美极了,就该一直穿着!”米哈伊尔赞叹。
莎朗脸颊微红:“裙子是我父母做的,辫子是我弟弟帮我编的。”
三人说笑着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主厅。不远处,珂赛蒂看着自己沾了泥水的黄色大裙摆,气得转身回了宿舍。
希尔维亚因有两个节目需要准备,先行前往后台。奥兹则在她之后持邀请函入场,立刻被一群少女围住。当希尔维亚因他的迟到投去责备的目光时,奥兹竟露出了委屈的眼神,引得希尔维亚忍不住笑出声。
她的表演之一是四手联弹,曲谱由她“创作”。4点30分,舞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院长与副院长的致辞,随后简教授宣布开场。然而,开场曲并非由院方聘请的乐团演奏,而是希尔维亚的小提琴独奏。当悠扬而技艺精湛的琴声响起时,台下惊叹不已。
一曲终了,她才下台,真正的集体表演环节方才开始,而她的四手联弹被安排在压轴位置。
在等待的空档,一个不速之客摸黑溜进了后台。希尔维亚悄然走到门口,打开了壁灯。
“霍尔,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位金发蓝眼、显得有些慌张的男生。
“希尔维亚,好久不见。”霍尔尴尬地笑了笑。
希尔维亚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前方那间储藏葡萄酒的密室。“你是来偷酒的?”
“我……我只是好奇……”
“好奇心会害死猫。”希尔维亚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不过,既然来了,帮我把这两桶酒搬到外面去吧,算你将功补过。”她指挥着霍尔,轻松化解了这场小插曲。
一小时后,轮到希尔维亚与奥兹压轴登场。两人分别从舞台两侧走出,一同在钢琴前落座。
奥兹身着黑色西装,衣料上撒满细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胸前的红宝石胸针与他本人的眼眸一样耀眼,与希尔维亚的酒红礼裙交相辉映。
【奥兹·霍普金斯,忠诚度 2,当前 92】
七分钟的演奏过程中,场内鸦雀无声。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雷鸣般的掌声才骤然爆发。
与此同时,在无人注意的宿舍黑暗中,金发的珂赛蒂蜷缩在床上,窗外的掌声与烟花轰鸣声交织。她抬起头,满脸泪痕被转瞬即逝的烟花照亮。
表演结束,舞会环节正式开始。由中级部两位年轻的教师——魔纹教授露西亚·斯托克(大陆神战后第一位女性中级魔纹师)与罗伦教授领跳开场舞。今日的露西亚教授格外明艳,棕色长发飞扬,旋转间尽显曼妙身姿。“我从小就听着露西亚·斯托克教授的伟大事迹长大。”米哈伊尔突然开口,“10多岁就达到了圣骑士的水平,学说研究报告一篇接着一篇。我就说这几天怎么没有动静了,原来是来坎瑞斯了。真勇敢呀,毕竟坎瑞斯学院的建立可是魔法界的大革新。到现在都有不少非议。”
希尔维亚第一次知道,但并不惊讶,那样坚韧的女性,如果她的故事没有被持续听见,那一定是因为她做出了革新性的举动。
开场舞后,希尔维亚与奥兹步入舞池。高大英俊的骑士与优雅绝伦的皇女组合,瞬间让其他跃跃欲试的少年望而却步。
另一边,米哈伊尔正被一群贵族少年围住,有些不知所措时,舞厅大门轰然开启。
“父皇!”她眼睛一亮,拨开人群,奔向那位看起来年仅二十出头、实则是许文迪卡帝国皇帝的男子。皇帝冷冷扫视了一眼那群贵族少年,随即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紧接着,大门再次开启。这次到来的是库洛迪卡女爵与奥蒂斯皇帝。
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按照学院规定,学生无需向教廷与魔法协会以外的人行大礼,但希尔维亚与奥兹与奥蒂斯皇帝有血缘关系,必须上前问候。
两人走上前,并未行皇女与臣子之礼,而是动作划一地,单膝跪地,左手抚于右胸——这是一个标准的、代表绝对忠诚与隶属关系的骑士礼。
“希尔维亚,离开皇宫才多久,就连礼仪都忘了吗?”库洛迪卡女爵语带不满。
希尔维亚低下头,声音清晰而坚定:“臣,杰西卡·洛佩斯公爵,参见陛下,女爵阁下。”
“臣,奥兹·贝萨流士伯爵,参见陛下,女爵阁下。”
“杰西卡·洛佩斯公爵”——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舞池中炸响。那个五年前由魔法协会与教廷联合册封、身份成谜、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是眼前这位刚入学三天、被誉为天才的少女希尔维亚!
【系统提示:声望值 150!当前声望:226】
希尔维亚在请安后,面色平静地拉着奥兹站起身。她心知,想要的低调校园生活至此终结。但这或许并非坏事,更高的声望,往往意味着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任务线索”与“世界真相”。
奥蒂斯皇帝与库洛迪卡女爵前往与院长会面,舞会继续。然而,投向希尔维亚的目光已与之前截然不同——那里面掺杂了更多的敬畏、审视与探究。
她端着酒杯,立于光影交错之处,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这个“游戏世界”的复杂性,似乎才刚刚向她展露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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