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泽略作思索，回应道：“他负责的娱乐公司近期业绩确实亮眼，上个月刚成功推出几位新人，市场反响不错。”
张书然微微颔首：“在家族一众亲戚里，他也算少数有些真本事的，我这才留他在这个位置。至于其他那些不成器的，是时候该彻底清理出去了。”
江玉泽向前倾身，压低声音补充：“不过据我观察，他的野心并不止于此，似乎有意将娱乐板块从集团中独立出去。”
“当初是他主动请缨非要拓展这一块，爷爷当时就想，如果他做不好，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出局。没想到他确实有两下子，这两年做得风生水起。”
张书然语气平静，带着些许欣赏。
她顿了顿，继续淡然说道：“我们的主业毕竟不在娱乐行业。如果他真有能力独当一面，谈谈独立运营也未尝不可。我不会赶尽杀绝，只要条件合适，大可放手让他一试。”
江玉泽道：“人们都说你六亲不认，其实你待这些亲戚们已经非常厚道了。换成别的豪门，争权夺利的时候赶尽杀绝的大有人在，可你给他们的股票分红从来没少过一分。”
“集团不养闲人，若是放任无能之人占据要职，再厚的家底也终会被掏空，让他们安心退下，回家养老，对集团、对他们自己，都是更好的选择。”
她说着，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等总部这边的事务告一段落，我会抽时间亲自去二表叔那边看看，总是不闻不问，终究不太合适。”
稍作停顿，她看向江玉泽，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这段时间，还得辛苦你帮我多盯着一些。”
“放心吧，小张总。”
江玉泽郑重应下。
*
几天后，到了和张书然约定的日子。林之夏特意向公司请了半天假。
出门前他站在镜子前踌躇良久，仔细地挑选着衣服，最终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一件洁白的长袖衬衫搭配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看起来清爽活泼。
新修剪的头发微微蓬松，额前几缕金黄色碎发清搭眉间，衬得他那张脸越发干净明亮，也更添几分少年朝气。
当林之夏来到医院楼下时，张书然早已在那里等候。
张书然抬眼望见林之夏缓步走来，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整个人彷佛镀着一层淡金色的晨光，笑意明烈，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只见林之夏快步上前，将一杯温热的奶茶递到她面前，声音清润：“姐姐，这个给你！”
张书然略显困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是奶茶啊！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林之夏笑得眉眼弯弯，如微风拂过湖面。
“奶茶？”
张书然重复着念叨了一下，视线在那印着可爱logo的杯壁上游移。她确实极少接触这类时下正流行的饮品，她的日常要么是咖啡，要么是茶。
“对啊，‘秋天的第一杯奶茶’，你没听过这个梗吗？”
林之夏的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惊讶。但看着眼前人梳着利落的挂耳短发，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一副刚从严肃会议里脱身的模样，脸上那点不掺假的迷茫，他又立刻觉得这反应再合理不过。
虽然年纪相差不大，但显然，他们沉浸在不同的世界里。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忍不住笑着感叹：大姐，你这信息滞后得也太可爱了点吧！
他体贴地将吸管插进杯中，递给了张书然：“你尝尝，我要的半糖的，不会太甜。”
张书然接过奶茶，秋风萧瑟，轻轻吹拂着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但手中的奶茶却是温热的，她清抿一口，淡淡的甜味在口中散开，味道还不错。
她抬头看向林之夏，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谢谢你，小夏，还挺好喝的。”
林之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喜欢就好，我下次再带别的口味给你。”
这时，爷爷在护工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哟，小夏来啦，还给我们然然带好喝的，真会啊你小子。”
林之夏赶忙上前扶住爷爷，“爷爷，您身体好多了，都能出来走动了！来，我扶您去那边坐下。”
林之夏扶着爷爷在草坪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后，爷爷拉着林之夏的手，道：“你这小子，看着挺本分的，想不到这么滑头，才照顾了我一个多月，就把我这宝贝孙女给拐走了！”
林之夏挠挠头道：“哎呀爷爷，瞧您说的，还不是……还不是然然太优秀了嘛，站在那儿就跟会发光似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哎呀，你呀你呀！还跟我拽文！哈哈哈哈！”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不住地拍着膝盖。
笑够了，爷爷又转头看向张书然，目光慈爱：“你们俩啊，好好相处，爷爷看着你们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
张书然与林之夏下意识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笑意，不约而同地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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