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那边已经抓了那几个小混混,圆圆和她父亲去一趟。”
白炽灯的光照打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他轻轻咳了咳嗓子:“干妈,这件事别让边缘参与进来了。”
夏霖脸上在灯光下,神情变幻着。眼里的模样逐渐坚硬起来。
与此同时,边缘坐在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里。
对面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戴着一双无框眼镜,年龄看上去近半百,黑白交加的发丝一丝不苟的背过去。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神,他微微皱着眉。
“老边啊……真是太久不见,劳烦你走着一趟了。”
边琴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语气没多严肃:“老陈啊,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这也是因为我圆圆的事让咱们两个又凑到一块去了。”
陈局长的视线落到边缘的身上,边缘礼貌地问好:“陈叔叔好。”
他笑起来,也轻轻叹了口气。
陈局长和边琴鸣当年认识也是一场奇遇,当年边琴鸣在北京做生意遇到了点意外,差点惹得牢狱之灾。陈局长正从公安大学毕业,因家中的安排就也是个伸张正义的人,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两个人也是结下缘,也是当了几年上刀山下火海的好兄弟。
在2000年的时候,边琴鸣去了纽约干了把大生意。回国的时候,临近三十的年纪也没个对象。作为好兄弟自然给他介绍了个对象,说怪就怪在这女孩还没跟边琴鸣确认关系呢,没两天就给他戴上了绿帽子。卷了他近两百万,就不见人影了。
正年轻气盛,边琴鸣只是秉持着礼节还没感情呢就给了他一巴掌。这可算是给边琴鸣气坏了,单方面拉黑删除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空气的冷空气简直都要凝结成冰雕,边缘感觉两个老男人身后的有一把冰剑想要把对方杵死。
她的眼珠来回转了转,最后陈局长还是开口道:“那几个混小子被找到的时候,两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一个小腿腿骨骨折,一个手臂脱臼。还有一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现在还昏迷不醒。三个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身外伤,如果是这样……我们争取还是和解吧。”
“凭什么?我哥哥不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吗?”边缘皱紧眉头。
陈局长清了清嗓子:“这并不是正当防卫了,你要知道他已经过了十八岁,现在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那我……”
边琴鸣举起手制止住边缘的话,他的声音沉闷:“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甚至都不用在看守所里呆上几天?”
面前的人推了推眼镜:“是。”
“对方均在十八岁以下,如果他们的父母坚持上诉打官司的话,你们可能还需要多一点赔偿金以及医药费。”
边琴鸣神情逐渐冷漠起来,他站起身扣上自己西装上第二颗扣子:“既然这样,就劳烦你调节一下。到时候来家里喝酒。”
陈局长笑着点了点头。
边缘心里一股酸麻劲,委屈如同潮水涌过来。办公室里的灯光不算高亮,她的模样格外低沉。
边琴鸣坐在主驾驶位,边缘坐在后排用袖子遮掩着脸。
车里安静的出奇,边琴鸣轻轻开口:“圆圆……是爸爸没能还给你的一个公道。你哥哥他已经为你出气了,他也因此受到伤害。也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们……”
女孩的抽噎声缓缓再闷气的车子里蔓延。
边琴鸣深深地吐了口气,直到光明落下。
迈巴赫的轮胎才开始滚动,顺着夕阳落下的地平线驰速向着别墅区开去。
雨希里的蝉鸣不止,绿荫依旧。迈巴赫顺着地下通道进了地下停车唱。边缘随着拐弯的弧度在车内轻轻晃动,混杂的情绪让她疲惫。她的发丝贴敷在她的脖颈,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描绘着。她抱着双臂挡在胸前,边琴鸣没有叫醒她。
从车厢后拿起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反锁上车门后去了吸烟区抽了一根又一根。
边缘的睫毛上下晃动,明暗的车内和车内的平衡的暖气让她睡意跟浓。她轻轻睁开双眼,车内空无一人。
她向窗外望过去,是雨希里的地下停车场。
她随手抽了张纸,擦了擦鼻子。
大脑昏呼呼的,她顿感不妙……手抚上额头,有些发烫。
她推开车门,女孩细长白嫩的小腿线条显露在外。长长的Burberry围巾垂落在干净的地面上。她扶着车门缓缓站在地面上。
大脑的眩晕一瞬间让她站不稳,鼻子还死活不通气。她恼怒的使劲的怼了对鼻子,依旧无济于事。
偌大安静的停车场里,一双皮鞋的声音向她传过来。
“睡醒了吗?”边琴鸣的声音此时轻柔地像水。
他身长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边缘的面前,身上还带着与母亲同款香水味道。
她轻轻点点头,脸颊红彤彤的,还带着已经干涸的泪痕。
“你干妈在医院照顾小时,你妈妈在医院陪着他们。我已经跟你们学校请假,直到你想去学校。”
边缘听见他的话,也不敢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只是微微张开自己的双手。
边琴鸣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抬眼一瞬。下一秒她就紧紧的被拥住,面前转来母亲安稳的榆木香。
厚实温暖的怀抱让边缘鼻头一酸。
“谢谢爸爸……”
“我好爱你们。”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还能从他的胸膛处传到他的心脏。
边琴鸣这双不知道和多少个人紧紧握手的双手,现在只是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就像是勇猛的雄狮为自己的孩儿顺毛一样。
“好,爸爸和妈妈也很爱圆圆。”
他坚定平稳的声音落在边缘的耳畔,让她的耳间发烫。
附中后街的昏暗的羊肠小道里,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在这座天堂与地狱共存的国际大都市。辉煌的摩天大楼也照射着破旧的城中村,穿着附中校服的的女孩扎着一个侧马尾,她指尖处萦纡着丝丝白烟。
她有意识无意识的抬起头,从口中吐出一口疏远的雾气。
肠道尽头的暮色下,站着一个人的身影。
她侧眸看过去,那个身影轻轻扶着墙,像是站不稳一样。
漆黑的皮衣在月光的照影下格外突兀,她抬起脚缓缓向他走过去。
那个男人背靠着墙,胸口上下起伏着。他右手死死捂着另一只手臂,肩膀后面的那处伤疤触目惊心。
面前的女孩吐出一口烟雾,打在他的脸上。
让他的眼睛睁不开,只听到面前的女孩说:“你做的很差。”
他大口喘着粗气道歉:“对不起……”
指尖的火星渐渐接近她的手指,她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剩下的烟头怼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上。
男孩痛的猛吸了一口气,火焰的高温让他全身肌肉紧绷着。湿漉漉的发丝一团一团的堆积在一块,可他强装镇定绷着自己的面部,不流露一丝痛苦。
白牙的月光被城中村各种的阳台微微遮住,此时就像是一盏已经破旧的白炽灯。打在他的脸上,他眼角嘴角的伤口依旧留着血。
女孩抬起那只白皙的手指微微擦去血水。
“你是不是很痛苦?”她的语气有一丝说不上的媚柔。
昏暗的街道中,他看不到女孩的神情。他忍者通低着头,咬着牙:“没有。”
“你肯定很痛苦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回来?就凭着她家那么豪横的手气,你肯定想在那里养养你的伤,可是你还是赶回来了。”明明五月的仲夜,她的指尖却格外的冰凉,落在那烫出一个圆圈的伤口处打转。
“你是不是很恨我?”
又是这个问题,十几年了。她每天都在重复一个问题,而他也只回复一个答案。
“没有。”
女孩眼珠转了转,她轻轻抬起脚尖。她那双没有生活痕迹的手搭上男孩的肩膀,夏风吹过的片刻,一只乌鸦落在枝头踩落掉一片绿叶。
飘落的瞬间,她冰凉柔软的唇落在他的嘴角。
玫瑰香味永远包裹着这个女孩,男孩的呼吸一滞。
心跳在疯狂预警,似乎要达到阈值的边界。女孩弯翘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男孩睁着眼看她的一举一动。
她阖着双眼,此时就像是天上的白月。天上的白月照影着万物,而这个女孩只照着他。她微微皱着的眉头,就像是一张黑色的纸折成一只墨色的蝴蝶。浓郁的玫瑰香味,让男孩感觉面前的女孩甚至沉浸其中。
一吻过后,女孩撤了几步也背靠在另一面墙上。
她背过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如果当年你爸妈没干那档子事,你也不用这么卑微,甚至做我的狗。”
“……”
男孩没有回话,他静静对上女孩的眼睛。
对面传过来的视线没有刚才那样的柔软,甚至是冷漠刚硬。
“这几天我不回家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吧。”女孩抛下这一句话就抬脚准备离开。
男孩的声音迟疑两秒:“你要去哪?”
“我现在正十八岁诶,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good night[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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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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