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众人在火锅店聚会，安弘泽和宋子年有事耽误，让其他人先进包间点菜。于潜出于增进队员感情目的，再次把尹云楼和江影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从中午摸手乌龙之后，江影一句话都不肯跟尹云楼说，他本身寡言少语，别人看不出差别，尹云楼却实实在在能感受到前后区别待遇。
说没有生气，其实还是在生气。
“路上堵车，来晚了。”
安弘泽和宋子年先后进门落座，两人笑吟吟地看着五个GALE2.0选手：“相处还好吗？”
别人当然是没有不好的，江影借喝水躲过问题，察觉到身边不加掩饰的视线，一时没忍住，忿忿地瞪回去。
“蜃影，有不习惯的记得告诉宋子年。”安弘泽特地交代，“期待你下赛季的表现。”
尹云楼垂了垂眼帘，道：“我会的。”
宋子年说：“新赛季训练计划我已经有眉目了，明天适应一遍，要早起。”
路小北见缝插针：“既然这么忙，那排位是不是也……？”
“免谈。”宋子年冷漠无情，“你的排位分最好达标，不然加训。”
于潜嫌弃地摆摆手：“出来吃个饭也谈工作。放心吧小北，起码你现在是安全的。”
他端起装饮料的酒杯，说：“来来来，明天收假不能喝酒，该有的仪式感还是不能少的，大伙以橙汁代酒碰一杯——”
“欢迎蜃影加入GALE！”
职场氛围和所有人有关，这句话一点没错。尹云楼撑着头听他们说话，偶尔搭一两句，精神前所未有地放松。
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
聚会尾声，尹云楼离席去洗手间，不料遇见几个不速之客。
“哟，这是谁啊？尹队，影神？”
其中一人故意拔高音调，贱兮兮往跟前凑，抬手意图勾肩搭背：“影神，你队友呢？”
尹云楼头也不抬地擦干手，错身躲开要走。
这明晃晃的无视激怒了找茬的人：“我在跟你说话，耳朵聋了？”
他实在聒噪，声音难听得像猫爪子挠黑板。尹云楼转过头，眼中满是烦躁：“陈凯。”
“有话就说。”
没直接甩去一句“有屁就放”算他高素质。
陈凯呵呵笑，一把揽过旁边鹌鹑似的小个子男生：“去啊，你不是崇拜影神吗？好不容易碰见一次，不打个招呼？”
唯唯诺诺的小个子看起来很怕他，嗫嚅着说不出一二三，用眼神示意“快走”。
蒋鲲鹏站一边看戏。
下午全明星单人擂台赛，GALE全员退出；参赛的蒋鲲鹏刚结束，DZ众人来这家店吃饭。
冤家路窄。
尹云楼把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冷冷道：“职场霸凌好玩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霸凌他。”陈凯阴阳怪气，五官因用力过猛而略微变形，“让后辈给前队长打招呼也算霸凌？哎，算吗？”
小个子被迫摇头：“不，不算。”
陈凯满意了：“听见没，他说不算。”
尹云楼仍不作反应，原地站了几秒，转身就走。
“现在知道管不了了？”身后传来陈凯不甘心的喊声，他非要达到激怒效果才肯罢休：“别以为你能一直管着所有人，被踹出DZ的落水狗，哪来的底气拽？”
尹云楼停住，冷笑：“陈队，好得意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挑眉，讥诮的视线扫过两位前队友，“蒋鲲鹏没告诉你？在GALE当队长不加钱。”
“你！”
如表演赛的蒋鲲鹏一样，陈凯轻易被这句话激怒了，胸腔一起一伏，口不择言：“钱？哈，我看你不是不想提钱，是以后没机会提钱了——网上怎么说来着，要不要我替你念念？”
“看来网上的话对你影响至深。”尹云楼嗤笑。
“……装哪门子清高！你不在乎，有本事继续在DZ待下去，跑什么？”陈凯怒骂：“离开DZ选了GALE，哼，可惜在GALE轮不到你作威作福了。”
尹云楼没有第一时间反击，静静看着他发神经。
这里只有他们，没人说话，气氛更是降到冰点，仅余冷气运行的微弱动静。
陈凯被盯得心底没来由发虚，一把推开小个子，提高音量：“看……”
“如果你认为我在DZ的行为算作威作福，那就是吧。”尹云楼说。
蒋鲲鹏：“你什么意思？”
“纠正两位对于词意的误解。”
尹云楼今天心情好，到底没把一蓝一红两瓶洗手液拧开灌他们嘴里：“如果我真要作威作福，蒋鲲鹏，陈凯，你们早就被踹进医院了。”
说罢，他大步离开，迎面撞上靠在墙边的江影。
他一愣，下意识问：“来多久了？”
江影踢开脚边“正在清洁中”的黄色警示牌，答得直白：“都听见了。走吧，回俱乐部。”
“……”尹云楼一时语塞，清楚那个警示牌是他防止被外人撞见放的，于是说：“谢谢队长。”
“别谢。”江影脚步不停，“我要是你就把水管塞他们嘴里，好好洗洗。”
说一句话贱得让人想打十拳，他听着都手痒。
尹云楼失笑：“不好吧，犯法的。”
“其实我想过灌洗手液。”
江影：“洗手液就不犯法了？”
尹云楼：“犯的，所以想想，没真灌。”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起来。
这点小插曲没必要告诉别人，是以前来寻人于潜好奇问在笑什么，他们随便扯几句糊弄过去，因为没对口供差点穿帮。
于潜只当是本队射手和游侠关系拉近的表现，遂停止追问，满脸欣慰。
棉花蹲在宿舍大门口，翘首等待主人回家。它见着一丁点人影便如同炮弹发射般猛冲而去，尾巴摇得呼啦呼啦。尹云楼早有准备，抬腿勾住它的肚子强行刹车。
“汪！”
实心大白狗雨露均沾，平等地扑了每个人，大家都能摸，大家都有份。
狗饭早在聚餐前就喂过，它的主人放心让它在人类堆里鬼混，自顾自回房间洗澡。
一整天没干多少正事，到了夜晚还是困得要命。尹云楼换好睡衣，毛巾裹住及肩的头发揉搓，计划着改天理个头发。
“叩叩。”
他扬声询问：“谁？”
“我。”江影的声音自门板后传来，“睡了？”
“没有，等一下。”
尹云楼踩上拖鞋去开门，湿泞的额发不小心甩进眼睛。
门一打开，江影吓了一跳：“你在洗澡？”
“刚洗完。”**的头发在滴水，尹云楼歪头倚着门框，边擦边道：“有事吗？”
“不，不是，我是想问。”江影险些咬到舌头：“冰箱里的蛋糕……”
客厅的小冰箱舍友共用，前任舍友走后他独享了一段时间，里面有什么门儿清。今晚回来一打开，不得了了，上下各三层塞得满满当当，要拿都不好下手。
尹云楼就笑：“是单独买给你赔罪的。草莓，香草，巧克力，抹茶。”
江影张了张嘴，早晨的气闷连同中午摸到手背那点不悦一起打包熄火。
再计较，好像显得他多小心眼。
“我平时很少吃甜食，非要说的话，更喜欢甜筒。”尹云楼继续道，“买太多了，队长帮我解决一下吧？”
这人巧舌如簧，说的话都像有腹稿等着。江影吃了嘴笨的亏，干巴巴回一个“好”、一个“谢谢”，并收获一句晚安。
尹云楼将门虚掩，隔绝人类视线，方便棉花出入。
吹干头发，棉花乐颠颠撞开卧室门跑进屋，一身蓬松的白毛从头乱到脚，咧个大嘴吐着舌头傻乐。
爸爸，我鬼混回来了.jpg
“他摸你没有？”尹云楼小声问，“有就叫一声，没有叫两声。”
棉花前后各伸一遍懒腰，蓄足力气，大叫：“汪！！！”
“好了，好了。”尹云楼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知道了。”
看来没少摸，而且是大力地摸、泄愤式的摸。
翌日。
宋教练提前说好要早起，没人敢赖床，钟家姐妹和路小北三位起床困难户痛苦万分，哀嚎不断，宛如三条面筋人扒着栏杆淌下楼。
另两位精力充沛的队友不见人影，棉花趴在一楼客厅咬它的吱吱玩具。
“呀，江队。”
门卫大爷挥挥手，江影身体前倾，脚掌施加压力，脚下的长板慢慢减速。
“这么早就出去玩滑板？”
“嗯，早晨空气好。”江影递过两个纸袋：“豆腐脑、油条、鸡蛋。”
“麻烦小江队了，注意安全！”
江影也挥挥手，一阵风似的走了。
长板他从小就玩，拿过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保持平衡。
“小心！”
俱乐部新入驻一窝家燕，两只大燕子在檐下筑巢，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地面拱起的石头，毫无防备和侧面走来的人撞个满怀！
尹云楼捞住失去重心即将扑地的江影，奈何小腿让飞来的长板砸到，骨头一疼，两人双双倒地。
怀里的人倒是没受伤，脖子和脸烧得慌，埋头当鸵鸟。
“不起来吗？”尹云楼看得好笑，“队长，你压到我了。”
砰[抱抱]又撞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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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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