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定好的年桔让人直接送回罗家,凌崇拉着薇薇拐进了一条繁忙的街道。
“嗯?去哪里呀?”散散步,薇薇的酒意已经散了,主要本来也没喝多少。
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和路灯上,挂满了彩灯和中国结,商铺里放着震耳欲聋的新年乐曲,恭喜发财和过年了此起彼伏。
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蝴蝶兰、水仙花的香味和菠萝包、糖炒栗子的甜味扑面而来。
人潮如织,年味十足,一看就不是凌崇愿意待的地方。
果然,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前面有一家开了60多年的糕饼铺。”
薇薇偷笑,为了买糕点,可真是为难你了。
店面的外观并不华丽,招牌陈旧斑驳,满是岁月的痕迹。橱窗的玻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擦拭得干干净净,一排排木质的柜台,表面已被磨的光滑无比。
店里的糕饼以老式点心为主,没有新式的糕点,点心款式也没有繁复的装饰和精致外形。
刚出炉的榴莲酥,外皮金黄酥脆,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绿豆糕,色泽温润如玉,淡淡的绿豆香味清新扑鼻;枣泥糕散发着浓郁的枣香,质地软糯让人很想捏一把;蛋黄酥胖胖圆圆造型可爱……
这些糕点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店外却排着长长的队伍。
路边停着的黑色库里南车内,倚在后座羊绒毯上的优雅贵妇,伸出带着丝绒手套的手,敲了敲车窗,一袭藏青色的喀什米尔披肩自肩头自然垂落,暗纹提花在车灯光晕里若隐若现。
她纤细的脖颈间带着一串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每颗珠子都透着冷色珠光,恰似她眉眼间拒人千里的疏离。敲动手指的微小动作,矜贵高傲浑然天成,优雅与不容置喙的气场展露无遗。
“阿林,那是不是我家阿崇啊?”她看着路边牵着手的年轻情侣,女生拿着装有刚出炉点心的纸袋,一口咬下明显被烫到,男生连忙伸出手接到她嘴边,让她把东西吐出来,她还是勉强咽了下去,仰起水汪汪的眼睛,男生在检查她的口腔。
男生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但是她不可能认不出自己儿子的背影。
不过是这行为举动,实在不像凌崇,她才忍不住和司机确认。
她想起今早出发前,才和凌父聊过这个女孩。
她一边帮凌父整理领带一边问他,“阿崇说要带那个女孩子回家过年呐,怎么安排?”
“他自己安排就是了,还需要你来么?”凌父垂眸看她。
“别避重就轻,你知道我说什么。”
他理了理她发间的玉簪,“他都快20岁了,交个女朋友不正常?”
“交个女朋友是很正常,像阿峻,谈的不开心,换几个女朋友也都正常,”她叹了口气,“可阿崇那个脾气,他们都说,他故意找个穷人家的女孩子玩,我倒希望他是随便玩玩好了。”
凌父轻笑,“谁和你讲这种话,收拾了就是。”
见她皱眉,他握了握她的手,“凌崇从小对人对事都很认真,这不好吗?”
“好什么呀,他一定要给我找个什么都不会的、什么都不懂的儿媳妇嘛!”
“他开心就好,或者你希望阿崇也搞成凌崖那样?”他最知道什么能刺激到她,扔下这句旁人都不敢说的话就出门了。
“太太,三哥他们走远了,我们开过去么?”司机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捂着胸口,哪怕这么多年了,想起凌崖,她心间的酸涩还是难以抵挡。“回罗家吧。”
薇薇他们买了糕点,还去买了两本新的活页本,薇薇准备做生物的错题集和归档了。
回到罗家的时候,桔子树已经送过来摆好了。
他俩在大厅看人整理桔子树,一个帮佣过来和凌崇说,“表少爷,大小姐回来了。”
在罗家只有一个大小姐,那就是他妈妈。虽然这个称呼有点乱,毕竟他们管罗宇叫大少爷,却叫罗宇的姑姑大小姐。
凌崇有点诧异,今年这么早,“我爸有一起么?”
薇薇开始还以为是说罗琳回来了,她昨晚就没回来。听到凌崇这么问,才明白过来,是说凌崇妈妈。
“南宗还没有,大小姐自己回来的。”
“嗯,”这还算正常,如果他爸也这么早过来,就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在哪儿?”
“在房间休息。”
凌崇点点头,拉着薇薇上楼,薇薇有点紧张,“嗯…要去见你妈妈么?”
凌崇脚步一顿,看了看她下意识抠动着的手指,他揽住她的腰,“不去,回房间。”
“啊?”薇薇虽然有点慌有点怕,可是这不太好的吧?是不是不礼貌哇?
凌崇亲亲她的额角,安慰到,“放松点,我妈自己待在房间,就是不想被打扰的意思,她不喜欢人去房间找她。晚点再带你去看她。”
薇薇并没有被安慰到,这只是缓刑而已,怎么放松得下来。
回到房间,薇薇先闻了闻自己身上,很好,没有酒味,刚刚吃了蛋糕,甜甜的,不过还是洗个澡刷个牙吧。
她又去照了照镜子,紫色毛衣配牛仔裤,挺干净文静的,不过裤子有点旧了,是不是换一条比较好?洗完澡干脆换一身衣服好了。
凌崇看她手忙脚乱,知道她紧张,并没有嘲笑,而是走到她身边,“需要我做什么吗?”
听到这话,薇薇紧绷的神经忽而松懈,靠近他怀里,“我完全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好紧张呀。”
她把头靠在他胸口,“我上一次和这个年纪的阿姨打交道,还是陈维维妈妈,我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她抬起头,“你妈妈好相处么?嗯…就是,是和蔼可亲那种吗?”
凌崇听她声音都有点发抖,慢慢拍着她的背,平复她的情绪,可是并没办法缓解她的紧张,“不是很好相处。”
“哈啊……”薇薇好失望,虽然她之前就猜到了,看凌崇的性格,再联系一下他的家境,她也没办法预设,他妈妈会是一个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形象。
她长叹一口气,盘腿坐在地毯上,整个人都耷拉下来。
凌崇在她旁边坐下,把她拉进怀里抱住,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在她背上一下下抚摸着,缓声说道,“她可能会不喜欢你,也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适,因为你们只是陌生人,相互不熟悉。”
“但是她绝对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刻意针对你。”
“你会觉得尴尬或者不自然,很正常,不用找话题和她聊,也不用跟她很亲密,我来就好。”
“打个招呼,她问你问题,你就回答,不问什么,就微笑一下,保持礼貌和尊重就可以。”
薇薇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这样就行了吗?”
“嗯。”
他的话有理有据,让薇薇安心不少,“被你讲的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凌崇用指腹抚摸她的侧脸,“我不好评价是不是简单,这确实是个很难感同身受的事情。”
她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是哦,那你占便宜了,没机会有这样的困扰。”
凌崇不愿听她这样的自我调侃,抵住她的后脑亲她。
“啊呀,别玩啦,我现在烦着呐!”薇薇左右扭头闪躲,用手推他。
凌崇侧身,一手垫在她脑后,把她按倒在地板上,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还是玩吧,玩玩你就没空紧张了。”
薇薇气笑,手动不了就踢腿,“玩什么?你玩我么?”
凌崇用腿压住她乱踢的腿,俯身下来,笑道,“那换你玩我也可以。”
薇薇像一条被抛出水面的鱼,胡乱挣扎却躲不开,气哼哼的,“不玩,我早上玩过了!”
凌崇舔咬她耳后的敏感点,故意压低嗓音,拖长尾音,“确定不玩么?”
薇薇的呻吟瞬间变调,他却向下重重舔舐她的锁骨凹陷处,手从毛衣下摆探入,滚烫炙热的大掌正好环住她的腰,堪堪一握,肌肤相贴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他按摩她腰窝的动作与唇舌舔吻的节奏上下配合,迫使薇薇的声音转为软绵绵的嘤咛,“你……你作弊!”
不管作弊不作弊吧,至少是管用的,她再没工夫去紧张和纠结。
一通玩闹,凌崇抱她到浴室。
洗完澡出来,她换了一件奶呼呼的黄色套头毛衣,白色长裤,看凌崇出来,连忙问他,“这样是不是比较乖。”
“嗯……”
“你什么意思!”这个问题他竟然还犹豫的。
凌崇笑着掐了掐她的脸,“我有滤镜的,你呲牙的时候,也很乖的。”
软糯可爱,故作凶狠。
凌崇把她重新拉回浴室,帮她吹干头发。
事实证明他一点不会干这个活,把薇薇本就不柔顺的头发吹的炸毛。
薇薇拉下脸,“少爷,老师没有教过你么,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
凌崇也很意外会搞成这样,他自己吹头发都好好的,这有什么难的。
但他面上仍然强装镇定,拿过梳子给她梳顺,一边试图抢救,一边回应她,“这样也是很乖很可爱的。”
薇薇从镜子里看他低垂着头认真给自己梳头。
他额前的黑发滑至眉骨,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指节分明的手一手握着梳子,一手握着她一缕头发,抬动腕骨一下下轻轻梳着。
鼻梁高挺的侧影被镜前灯镀上金边,睫毛像收拢的蝶翼般纤长,表情专注,唯有回答她的问题时,喉结滚动。
薇薇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的他生气,而且他刚刚做的,都是为了缓和自己的紧张不是么?
她抬手碰了碰他的眼尾,“把你的滤镜借给你妈妈用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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