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差不多，我们先走了。”凌崇握着薇薇的手，这次是真准备走。
杜轩笑了笑，“我知道你意思了，别急着走，真有事和你说。”
他差不多探到凌崇对这个女朋友的态度了，竟是这样重视。
“张弦，”他卸去了脸上的狷狂表情，总算正经起来。
奶灰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和凌崇打了个招呼，“凌宗。”
杜轩拍了拍苏苏的肩膀，“带我们薇薇妹妹好好玩儿，”又转过头面向薇薇，“不开你玩笑了，今晚红酒还可以，他们还安排了一些活动比较有意思。”
“好。”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薇薇点了点头。
杜轩笑容更盛，这姑娘看着傲得很，倒是很知道分寸。
看他们有找房间单聊的意思，凌崇也不拒绝，他亲亲薇薇的额头，“不想待这里早点回去也可以。”
他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周围的人都听清。
杜轩留了几次的人，要是让她自己走了，不用想大家也都知道，后果不会很让人愉快。
不过其实他们多虑了，没有杜轩的刻意招惹，薇薇很安静，只默默吃东西。
“李小姐，要不要去唱歌？”苏苏走到她身边，杜宗专程说了要照顾好的人，她自然不会敷衍，“我们去里面休息，让人切个果盘进来啊。”
“好的呀。”薇薇也不想在这边，继续做众人关注的焦点。
苏莹看刚刚杜学长那么在意薇薇，便趁机跟上他们一起。
不过苏苏见多了她这样汲汲营营的人，薇薇刚刚话语间明显和她不熟，而她那个朋友不喜的情绪更是突出。
她不会直接说让她不要跟过来，这不符合她人设，但也不会视而不见，她站到苏莹面前，挡住了她的步伐，“同学，你的朋友们在那边。”
在这个圈子混，苏苏习惯了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和人，她牵唇浅笑，“他们看你好几次了，你赶紧过去吧。”
薇薇顺着她的示意看到了门口不远处的几人，4、5个男生，哪怕他们眼神还比较清醒，可脸上的酒色酡红一览无余。
她握紧钱雅雅的手，转过头斜了苏莹一眼，眼中怒火升腾。
她不想去猜测，苏莹原本是想带钱雅雅和这样4、5个醉酒的男生一起玩什么，不管是不是有所误解，她都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苏苏给他们唱了两首歌，她是科班出身，专业实力还不错，另外几个男生也唱了几首歌，杜轩几人便推门进来了。
凌崇坐到薇薇身边，钱雅雅自然让开一些，和他保持距离，凌崇垂眼看了看她，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出去吃个宵夜么？”杜轩一手搂着苏苏，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侧头问凌崇。
凌崇看了看手表，“不了。”
薇薇浅笑出声，本不明显，但凌崇还是发现了。
她连忙绷住笑意，“我们明天还要上课，要早点回去啦。”
杜轩点了点头，“行，毕竟你们快要比赛了，还是为国争光重要啊。”他勾唇一笑，“等你比赛结束了再一起玩儿啊。”
薇薇抿唇，心想，考完了我就会海城，谁和你玩，“好的呀。”
杜轩差点忍不住反问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情绪藏的很好吧？
她面上乖乖点头应着，实际上就差把谁要和你一起玩写脸上了，凌崇上哪儿找的活宝。
几人从大厅出来，车已经在门口等。
钱雅雅顿住脚步，“薇薇，还有凌崇，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们，”她努力压住嗓音里的哽咽，今天对于她来说，真的格外漫长。
“衣服的钱，我明天转给你，”她抱了抱薇薇，“你们上车吧，我自己走回去宿舍就好。”
“雅雅……”
“放心，没事，”她松开薇薇，退后两步，笑容温柔坚定，“我慢慢走回去，也冷静一下，然后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薇薇不再劝她，和凌崇一起上车。
钱雅雅挺直了背脊，裹紧羽绒服外套，从温暖的楼里走进严寒的雪夜。
天空又飘起了细小的雪花。这冰凉的触感落到脸上，让她绷了一晚上的大脑，更清醒。
她抱紧自己，深一脚浅一脚走回宿舍。
她打起精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着杯中不断撞击杯壁的水波纹，她终于崩溃大哭。
苏莹一进来，她就看到了那几个男生，所谓的学长。
他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打量自己的眼神却那般的不堪…
直到凌崇几人过来之后，他们才不敢再看。
苏苏把苏莹打发走之后，那个学长揽着苏莹肩膀，他的手直接就垂在苏莹胸部……
为什么！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她颤抖着手抱着腿，想给妈妈打电话，又不知道要怎么和家人说。
可有时候，家人间就是这么心有灵犀。
铃声响起，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雅雅啊，今天下午休息和同学出去玩了吗？”钱妈妈今天总觉得有些不安。
“妈妈……”她汹涌的委屈再压抑不住。
“啊哟怎么了，”听到她的哭腔，钱妈妈更慌了，“妹妹别怕，妈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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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吧，估计雅雅要和家里人好好聊聊。”她虽然没有家里人，可也能理解雅雅的情绪。
刚刚看到苏莹，她都觉得很生气，雅雅的心情只会更差。
“嗯。”凌崇不关心钱雅雅怎样，每个人都有一堆的问题要面对，优越的外貌条件，会带来红利，自然也会带来麻烦。
但他关心薇薇的感受，他看着坐在贵妃榻上揉搓抱枕的女孩，“今晚这样的场合，会不喜欢么？”
踩低捧高，明嘲暗讽，笑里藏刀，是这个圈子的常态，如果她不喜欢，以后就少带她参与。
薇薇搂住凌崇的脖子，亲亲他的耳垂，“那个杜轩，是不是也好厉害的一个人？”
厉害不厉害的，哼，“他处事手段比较狠辣，嚣张霸道惯了。”
“那我今天也很霸道的，他也不会拿我怎样不是么？”薇薇抬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他要给你面子，所以不会拿我怎样，其他人就更不会了，我不怕的。”
凌崇带她参与他的生活，她不可能一味躲避。
凌妈妈教过她，对人要懂得礼数，但是有凌崇兜底，细节不重要。
她不需要去考虑那些交锋与往来。
她才不怕。
第二天3月4号，集训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上课的只剩他们15人，这15人经过半个月的再次磨炼，要在3月19号再次进行考核，选定最后6名队员代表国家出战。
薇薇坐到钱雅雅旁边的位置，钱雅雅脸色还有些憔悴。
老师宣布了最后半个月的集训安排，“接下来两周，我们还会进行两次考核，综合两次的成绩表现确定正式队员，3月20号出发德国慕城，今年的IMO的比赛周期是3月23日-4月7日，为期半个月。”
“你们有护照的，这两天把护照交给我，没有的今天就立马去办了，签证问题我们会一起处理。”
讲完后，他没给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就开始讲题了。
上完，课薇薇和李承两人跟老师请了假，只有他俩没办过护照，两人便约好了下午一起去，办个加急，3天内可以拿到。
“咦？那个人有点眼熟啊。”李承看着校门口的一个男生疑惑，好像在哪里见过。
薇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生，她的角度看不到男生的脸，不过她应该不认识。
明大校园有门禁，不对外开放，入校内需要预约。
这个男生明显就是没有预约也没有熟人带，在门口走来走去。
“诶！同学！你是雅雅同学是不是？”不光李承觉得他眼熟，这个男生也觉得李承眼熟。“我是钱雅雅的哥哥。”
“哦哦哦，对对，”李承反应过来，他有次在书店买参考资料，遇到过他和钱雅雅一起。
“你好，你来找钱雅雅么？”李承有些奇怪，要来看钱雅雅，也应该昨天吧，起码还有半天假。
知道他是钱雅雅哥哥，薇薇再看，就发现了他们五官确实有些相似之处。
“需要我们带你一起进去么？还是雅雅会出来呀？”她大概猜到他为什么会来。
因为他英挺的剑眉紧绷，俊逸的面容带着焦躁，眼里泛着红血丝，额前的刘海胡乱翘起，手指不停地搓着手机边框，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显而易见的忧心和着急。
薇薇心头感动，这就是家人么。
“哥！你怎么来啦？”钱雅雅听薇薇说她哥哥在宿舍外的时候，还以为是听错了。
“雅雅！”他的大学在宜城，也在北方，离明城不算很远。
妈妈今天上午才给他打电话，他气愤为什么不昨天就告诉他，不然他就能连夜过来揍那群人一顿！
妈妈没早告诉他，就是怕晚上路上不安全，又怕他冲动。
她本来准备自己过来的，结果外公摔倒进了医院，这才告诉他让他过来看妹妹。
看着妹妹脸色憔悴，唇角干瑟起皮，钱展心疼极了。
他想抱抱妹妹，可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所以才被人觊觎，凭什么！“谁欺负你了，哥去揍他！”
“哥……”钱雅雅扑进哥哥怀里。
晚上上课的时候，钱雅雅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薇薇问她，“你哥哥回去啦？”
“嗯，”她的笑容终于扫除了阴霾，“让他回去了，他明天还有训练赛。”
钱展上的是体育大学，日常训练和比赛很多。
不过家人的陪伴与关怀，终是让钱雅雅放开了内心的后怕与愤怒。
没有证据，她甚至只能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毕竟没发生什么事，闹大了，或许还会影响她的保送。
连震慑那群人，让他们不敢再做什么，都是借薇薇男朋友的势。
哥哥来了，家人的支持给了她力量，她现在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她会记得的！钱雅雅暗下决心。
能力弱小的时候，就好好保护自己。明年她就会来明大，她相信，她会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谁都可以来欺负她的！
“那就好好学习吧，比赛拿到好成绩，看她还敢。”薇薇扫了一眼苏莹，她和明城的另外两人在讨论题目，一切如常的样子。
他们和老师们更熟悉，这是他们的优势。
学校是一个单纯的地方，可其实也是一个最功利直白到残酷的地方。
谁表现的更好，老师和校方自然就更重视谁。
当然，像凌崇他们这种不在一般人的范畴内，可是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由大多数的普通人构成的。
比如何渠，明大附中没人敢惹他。
雅雅之前成绩也很优秀，但在拔尖的这一波里却并不突出。
只有表现出价值，他们才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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