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的战书倒也稀奇,分成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正经的打架约战书,用词谦谨老道,一本正经,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第二部分就耐人寻味了,居然是宋静伯的儿子宋荘(zhuang)写的——看来宋国灭国后,宋荘是跑到荆国藏起来了。
信里,宋荘把缙惠公和缙铭父子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骂惠公老奸巨猾,背信弃义,灭宋之战实非正义之战,所以他不得好死!
骂缙铭不学无术,老贼之子是为小贼,贼子当诛,还不快快过来受死!
连后来穿过来的陆小茗都没放过,被不知内情的宋荘骂作是装神弄鬼,搞什么仙人祥瑞,实际就是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是个死不要脸!
总之,这封信看得端坐于大殿之上的缙国国主脸一阵红一阵白,后来把战书一扔,抄起旁边甲卫腰间的长剑就要去砍死那个荆国使者,慌得满殿朝臣纷纷去拦。
朝臣们阻拦也就罢了,偏偏一边拦还要一边大喊:“君上不可啊,来下战书的使者杀不得!按照礼节,我们还要给他接风、摆宴、奏乐、赋诗,表示欢迎呢!”
国主:“......”
来的荆国使者叫做邱罄,此时倒也不惧,昂然站在大殿上,完全没把那柄差点戳到自己嗓子眼的长剑看在眼里,只冷笑道:“缙国灭宋,是不义之战!我荆国国主英明,要替宋国讨回公道,你们缙国敢应战吗?!”
陆茗气得一扔剑,扶正冕冠,怒喝道:“有什么不敢的!要战便战!”
说完,他回身入座,当场叫了羊皮和笔墨,开始亲自操刀,奋笔疾书。
陆茗的应战书写得可谓是酣畅淋漓,荡气回肠。
他不管那些规矩礼仪,格式体例之类,整篇应战书,除了约定跟荆国打架的时间地点之外,其余全是臭骂荆国公的。
从老荆三岁开始调戏侍女到七岁偷看嫂子洗澡,从八岁吃饭还吧唧嘴到十岁喜欢倚在美女怀里抠脚,从十三岁惯爱吃肉痴肥如猪到二十三岁强占人妻田产死不要脸,从......
总之,从人家出生一直骂到对方如今五十五岁高龄,全程人参公鸡,有虚构有传闻有真实有虚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直看得拿到应战书的邱罄气得哆哆嗦嗦,面色青白红绿黑轮番调色,简直是灵魂出壳,恨不得原地爆炸。
陆茗冷笑:胡诌骂人啥的,谁还不会咋滴。
捏紧战书,邱罄愤怒道:“所谓主辱臣死,我主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作为臣子,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眼见着这位悲愤交加的使者四处寻摸,似乎要找根柱子自杀的样子,陆茗急忙一摆手:“哎等等等等!先别忙着自杀,你要是死了,最后那段话本公要找谁去转达?”
邱罄一愣,低头去看,果然见到羊皮书的最后有一小段话,跟应战书的正文相隔甚远,像是故意写在那里,好方便别人裁切下来一般。
将内容大略一扫,邱罄便愣了,半晌方才抬头问道:“缙国主写的都是真的吗?”
年轻的国主轻嗤一声:“有假本公就吃了它!”
邱罄面色复杂,好一会儿才深深一礼,当天就告辞离开了。
大殿上亲身经历此事前后的众位大臣,都十分好奇国主在应战书上写了什么,让荆国使者的反应这么奇怪。
可还不等他们开口问上一句,却见这位年轻的任性国主打了个哈欠,居然摆摆手,转身走了。
望着国主潇洒不羁的后脑勺,众朝臣:......
既然接下了战书,就要开仗,整个缙国的军事系统立即开始高速运转。
跟政军各级高官们开了一天会,陆小茗累得够呛。
群玉和仓岱还要不识时务地跑过来劝说他们家国主:“君上,战场上刀枪无眼,有甘将军他们几位老将在,还有我群玉打头阵,与荆国一战想必可以一鼓而胜,君上就不要去涉险了......”
如此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言下之意,他们家国主太年轻了,没上过战场,万一上去了被吓到怎么办,还是呆在家里等着接收胜利的果实比较好。
“一鼓而胜......”陆茗冷笑一声:“你们认真的?”
群玉张了张嘴,与仓岱对视一眼,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荆国是南方最大的诸侯国,综合实力比缙国还略胜一筹,真要打起来,胜负如何真不好说。
更何况现在烈谌死了,剩下的军中将领,再怎么扒拉也扒拉不出个名将来。年轻的将领中倒是有几个好苗子,群玉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若是论到统帅全军,却还不能服众。
可要是国主做统帅,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虽然他年轻、没经验,但地位摆在那里啊,他领军,没人敢不服。
“如果凌将军肯出来的话......”群玉刚开了个头,就与仓岱齐齐叹气。
“地主家没有余粮啊,时间也没多少......”陆茗懒洋洋地靠在长案上:“就这样吧,本公亲自率军出征,速战速决!”
随着这句话落,此事一锤定音。
***
“出征?”
第二天,陆茗照常来石屋找自家爱人“约会”。中行昭听到他要跟荆国公打一架的事,终于肯赏脸看他一眼。
“嗯。”陆茗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子嶂会担心我吗?”
中行昭日常沉默不语,却是没有拒绝他的亲昵。
陆茗顿时大喜,忍不住又开始不老实,拿着中行昭的手,就那么厚颜无耻地捏了一捏。
下一瞬,“嗖”地一下,陆茗手里空了。
然后祐午就听他家国主忧伤地叹了口气,问道:“祐午你说,妻子在外面打仗,丈夫在家里会担忧吗?”
祐午一时没反应过来,奇道:“君上说的哪里话,不都是丈夫在外面打仗,妻子在家中担忧吗?”
陆茗点点头:“言之有理。那你说,丈夫在外面打仗,妻子在家里会担心丈夫安危吗?”
“这......自是会的吧。”没有类似经历的祐午想了想,人之常情嘛,应该是会的......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锁链跟摔门声齐响,中行昭居然掉头走了!
祐午和自家君上面面相觑,齐齐呆在了原地。
陆小茗(尔康手):不要走嘛~还是你当丈夫不行吗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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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国主与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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