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艾拿着那本《碧空雄鹰》走回书房,重新坐在窗前那把旧摇椅上,却没有继续阅读。
她从不知晓外公家的任何事情,但徐海滨可能知道很多,她默默地想,就像堂姐乔伊知晓父亲家族里的很多事情,可她却从不知道一样。然而徐海滨和乔伊一样,对所知道的一切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仿佛她只是一个来自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孩。
对于这种善解人意的沉默,乔艾大多数时候非常感激。往事于她无疑是一块仍然会痛的极大的伤疤,他们选择不揭起,其实是在对她进行最好的呵护,这完全不同于姑姑和三叔之流,虽然也想表达善意,但却总是**裸地给她同情甚至怜悯,让她时时感到自己的伤疤血淋淋地痛,因此很想远远躲开。
不过有时候她也会暗自觉得很遗憾,因为在内心深处她也很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过去的一切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一个极大的谜团,就像徐海滨曾经说过的,没有人真正不好奇,她很想知道全部答案。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徐海滨列为仅有的几个亲人之一,这个想法令她瞬间窘得满脸通红,所幸的是并没有人看见。
她把那本小说重新插回书柜里,用手指轻轻划过一排排书脊,漫无目的地寻找下一本想读的书。
书柜中的这排书籍并没有放满,在一侧空出的地方堆着两个杯子大小的马口铁筒和一个样子有些古旧的铜铃铛,铃铛口里拖出两根红色的丝线,末端结成一个好看的花结。乔艾注意到那个花结与拴在妈妈房间钥匙上的花结是同一种款式,只是也许因为一直关在书柜里不见阳光,丝线的颜色还比较鲜艳。她想拿起来细看一下,却意外地发现那些铁筒和铃铛都拴着细细的铁链,和丝线一起穿进了墙上一根手指粗细的铁管里。
这是什么呀?她抚摸着那枚好看的花结,心里正疑惑着,却忽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很清楚地说:“乔艾,是你吗?怎么啦?”
她吓了一跳,发现这声音竟然来自一个铁筒里。
“这是个简易的通话装置,看出来了吧?你把铁筒拿起来。”徐海滨说。
乔艾依言把发出声音的那只铁筒按在耳朵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听?”她向另一只铁筒里问。
“呵呵,你拉了铃铛啊,你看,就是这样。”他的话音刚落,她这边的铃铛就“叮铃铃”地被拉响了。
乔艾笑了,也拉一拉手里的那枚好看的花结作答。
“这是我爷爷和你外公当年互相约定下棋的通话器,用起来比电话都方便。”徐海滨在另一端轻轻笑道,“两个老顽童,是吧?我奶奶从前经常这么说他们。你看,简单的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好用,几十年间座机和手机都换过不知道多少代了,但这几个小铁筒里的声音还是这么清晰。”
乔艾回头看了一眼摆在书房中央的那方棋坪,蒲团云子默默相对,两个烟缸里各有几截吸尽的烟蒂。她的眼睛一热,是啊,这里的一切就像、就像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一样,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呵呵,这个小装置既然被你发现了,以后你我都在家里的时候也可以用了。”徐海滨笑道,“喂,乔艾,你在听吗?”
“在。”乔艾低声说,“徐海滨,你给我讲讲过去在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事吧,关于我外公,我外婆,还有,我妈妈的,把你知道的都讲给我听,好吗?”
徐海滨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很平静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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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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