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衎听到声响,急忙推开房门,就看到赵祈安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女子,沈衎连忙走到赵祈安的身旁,单膝跪地与她平视,眸中皆是担忧,“你没事吧?”
赵祈安摇摇头,低下头看着怀中死去的女子,轻叹一声,扶起怀中女子向沈衎靠去,沈衎连忙去扶,赵祈安站起来,用自己的手帕轻轻的擦去女子嘴角流出的鲜血,沈衎也站起来轻拍赵祈安的肩膀以示安慰,“发什么事了?”
“一时说不清,先将她安顿好,我再与你细讲。”
“好。”
两人将女子交与刚才戴面具的少年,面具少年很是诧异,“两位贵客是发生什么了,这人都死了,可让我很难办啊。”
沈衎偷偷将一袋子钱递向少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地笑容说道:“劳烦了,务必将这位姑娘安顿好。”
少年谄笑着接过银子随意的揣进衣袖,对其他人吩咐几句,就有人将少女的尸体从赵祈安怀中接过带走了,赵祈安对上眼前少年的视线担忧地问道:“她会被安葬在哪?”
面具少年斜眼看了下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贵客放心,凡是在本店死去的人都会被安葬在本店的后林院,那里风景优美,不会有人打搅那位姑娘的。”
赵祈安扯了扯嘴角,放心下来。
少年见赵祈安表情松动,不合时宜的开始热情推销:“贵客如果喜欢本店的“不怕死了没有墓”服务,现在就可以下单哦,当然还可以给贵客八分利,一定包您满意!贵客考不考虑?”说完,俏皮般眨了一下眼。
赵祈安一瞬间停滞呆住,随后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还不想死。”
“这都是小问题,本店还支持提前预留服务,专为您这种人士打造。”
赵祈安诧异反笑,“你看我像快死的人吗?我不需要这种服务,你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沈衎快一步挡在赵祈安身前,眼神冰冷,“麻烦帮我们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他搂过一旁正在生闷气的赵祈安的肩膀),我…(他顿了下)妹妹有些生气,需要哄一哄。”赵祈安抬眼看向沈衎,随后又别过脸配合着他。
“我这就为两位贵客带路。”说罢,他带着两人来到一个隐秘的小门前,他推开门,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片鲜艳的绿,在他们脚下是一条环绕着小山的溪水,能清澈的看到里面游动的小鱼,四周都种满不同的花,苑若人间仙境。
“真美…”赵祈安心中不禁发出感叹。
“美吧!这些都是我们店主亲自布置的,我们店主是一位很喜欢花的人。” 他说这话时不自觉微笑,这与之前的笑都不一样,他笑的很轻,但又能让人感受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的。
“两位顾客跟我来吧。”
他带两人穿过小山后面,来到一座客栈,客栈的牌匾上赫然是与刚进门时看一样的四个大字“丰成旅馆”。
赵祈安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们店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又是赌场,又是旅馆的。真是什么钱都挣。”
少年尴尬笑笑,“我们店的生意确实有些杂哈,不过贵客您也知道这方圆千里也只有我们一家店,自然要多做些买卖。”
“贵客先同我进去吧。”
这是一个上下两层的客栈,每个房间连起来形成一个圆,从外看还不明显,但进到里面来却是异常壮观,少年带他们来到二楼一间房门前,明明是一个圆,可房间的左侧却用一堵墙隔开,使圆有了起点和终点。
少年眼底闪过瞬间的狡诈,指着房间门左上方的铃铛说道:“贵客有需要可以摇门上的铃铛,会有专门的人来,贵客告诉他们就行。还有一件事,贵客如果想要住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沈衎疑惑道:“什么规矩?”
“安静。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为保证各个贵客之间的互不干扰,还请两位安静地待在房中,不要乱跑。”
“我们知道了,还有其它的吗?”沈衎礼貌笑笑。
少年保持标准微笑,“没有了,祝两位贵客有个好梦。”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开。
“哎!等等。”赵祈安叫住了他。
少年停住脚转过身来,歪歪头有些疑惑,赵祈安自信一笑,“给你个建议。”
“?”
“你以后还是不要笑了,你笑得真的很难看。”
少年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僵住了,忽然想到什么,眼眸微闭,放松一笑,“什么呀,店主可说我笑起来最好看了。”
“看来你们店主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少年没有回答,向沈衎一人示意后便不顾赵祈安的说话声,转身离开了。少年走后,沈衎低头看向赵祈安有些无奈地笑笑,“你和他什么拌嘴?”
“明明他先前说我的,你忘了?沈衎你到底哪边的?”她故作生气。
“我没忘,我自然是站你这边的了。别生气了,先进去吧。”沈衎推着她走进房间。
“沈衎,我自己可以走!”
“你不可以。”
天已经黑了,夏天的风吹过树枝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两人坐在桌子旁闲聊,“今天发生太多的事了,今晚先好好休息吧?”
沈衎站起来要离开,快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
“只有一间房……”
双方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
“只能睡一间房了。”赵祈安无所谓道。
“我睡地上,你睡床榻。”
赵祈安没有推脱,两个人快速的收拾好,各自躺下睡觉,夜深人静,一种奇妙的氛围夹杂在两人之间,赵祈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用手拄起头轻声试探道:“沈衎,你睡了吗?”沈衎背对着赵祈安没有回应,赵祈安有些失落的重新躺下。空气安静一会儿只听见沈衎轻飘飘的来了句“没”。
赵祈安突然惊坐起来,向床边看去,沈衎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眼神无辜地看着自己,赵祈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才问道:“你醒着为什么不回我话?”
“不知道说什么。”沈衎很理所当然。
赵祈安看着他,双眼中写着无语,赵祈安又重新躺下,盖紧被子,空气又安静下来……
“沈衎,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也经常睡在一起,那时候父亲总把我丢在宫中,等到了第二日才想起我来,现在想起来你那时真是可爱。”赵祈安边想边笑。
“我怎么就可爱了?”沈衎看向正在床躺着傻笑的赵祈安疑惑地问道。
赵祈安挪动着身体趴在床边,一脸坏笑地凑近沈衎,“因为你总抢我被子,你忘了?”
沈衎张了张囗,最终没说什么,因为这是他一生中拼尽全力但却无法掩盖的事实。
赵祈安满意了,两个人今晚困意全无,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到深夜,到了凌晨才缓缓睡去。
第二日大清早,赵祈安揉揉眼睛醒来,却看到沈衎正坐在桌上研究着什么东西,她穿好鞋走到桌子旁坐下,哈着气,睡眼惺忪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我在想昨天那个刺客,你说他箭上有红色的羽毛,我想他可能是西域人。”
“西域人?”
“嗯,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西域有一种鸟的羽毛就是红色的。这种鸟在大汉稀缺,但在西域却是随处可见。”
“这里毕竟是两国边境,有西域人也不奇怪。”
两人正聊着,门外忽然传出巨大的声响,同时默契地转头向门囗看去。
心照不宣的站起身出门查看,推开房门,只见不远处的瓶子散落一地,还有的滚到了赵祈安的脚边,她捡起瓶子,认真读道瓶子上的标签:“泽兰?”
“这是一种要药材。”
赵祈安向旁边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没问你。”
沈衎撇撇嘴。
对面传来爽朗的喊声,一位身着青绿色衣服的少年正对着他们挥手“小兄弟,你手中的药瓶是我的,能帮我抛过来吗?”
赵祈安看着手中的瓶子,又看了看对面已经收拾干净的瓶子,便不假思索的扔了过去,少年稳稳接住,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多谢!”少年还想说什么,可他身旁的房门忽然间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人与他相聊几句,少年便回到了房间。
“看来没什么,我们也回去吧。”
“嗯。”两人转身抬脚刚走,有一个瓶子滚落到赵祈安脚边,她再次捡起,没想到这回瓶子上的标签还是‘泽兰’,“真是奇了怪了。”
“你干什么去?”
赵祈安挥挥手中的瓶子,“还能干嘛,还瓶子!”
“我和你一起。”沈衎边说边追上赵祈安。
两间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两人都是大长腿,走两步就到了,但两人站在门前却因为谁去敲门而展开激烈讨论。
“你去吧。”
“不不不,还是你吧。”
“不不不,你是太子,你先。”
“你有把我当过太子吗?”
“我一直很尊敬您啊,是不够明显吗?”
“……”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门开了。
是一位身着天青色湖绸素面的少年打开了门,他扎着长发垂肩上,额前有几缕碎发,薄唇淡色,还有着一双凤眼,礼貌而疏离。
“是刚才的人。”赵祈安心想。
他淡淡看向二人,面无表情道:“两位在我门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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