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安凝眸,手中锁链一瞬而出,牢牢地将其缚住又隐于其中,只留下一抹血红。
楚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一眼坚定地看着沈槐安道:“大人,这一排冰莲花,都藏匿了邪气。”
沈槐安刚欲说些什么,便见一位看不出形态的妖在远处指了指他们道:“你们两个做什么的!”
沈槐安见状便朝她微笑了笑,随后握住她流血的手走过去道:“我们是刚来的。”
“既如此,便过来吧,不许东瞧西瞧的!”
走了一阵,沈槐安便轻轻松开了手,楚楹悄悄地看了一眼,也不觉得疼了,细细摩挲一下,伤竟是好了。
她再下意识看了一眼沈槐安,却见他走在她身前,也看不清任何神情。
她垂下眸,灵眼瞬开,趁着这一功夫将过往的小冰雕都瞧了过去。
果然,都藏的极好,若不是特意去看,一眼看去根本瞧不出任何差异,难怪她当时并未发觉。
而且这里应当只有邪气,只是不知邪气之源在哪里。
得找个办法找若莹会合了。
彼时若莹刚刚融完一块冰,气喘吁吁地想要缓一会儿,便挪了挪位置,找了个刁钻的角度靠了起来。
那螃蟹监工是个头大简单的,做事粗糙,也懈怠懒惰,除非那范畴在附近巡视,不然他根本就懒得过来。
若莹静静地靠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那小巧的冰莲花,这里的冰莲花应当有很多。
而且方才收到了楚楹的来信,也许这微小东西暗藏玄机。
也不知是机关还是法器,但妖类大多不屑于用机关,应当是个类似于法器的方便玩意儿。
她四处瞧了瞧,算了算时间,还没到换班之时,那螃蟹方才来过,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来了。
于是她便贴着墙,一点一点远离,在冰门附近细细地观摩了一番。
果然有一朵类似拇指一般大小的花雕。
若莹蹲了下来,聚精会神地查探了许久,才探出这里隐隐藏匿的一抹邪气。
她叹了口气,灵力受限也太过于难受了。
不能着急,追踪术有时限,若是这时施展,怕不是个好时机,她此时不知楚楹情况,也没有能力探查叛徒,若是要等,也要等楚楹和沈槐安,亦或者元若在场才可以。
若莹心里有了底,便打算悄悄地再挪回去,脚尖却不知碰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咯噔一下撞上了她。
她皱了皱眉,围着自己的脚看了一圈,才发现了一个十分微小的小玩意儿。
她又蹲了下来,细细地看了看。
一个……畸形小小人?
怪的是,这由冰粒组成的小小人还会动,会跳,只是太过于小了,若是不特意去查,根本查不到它。
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若莹轻声皱眉道。
那小小人的手却动了起来,它先是把手展开,随后撤出一手,另一手使了点儿劲儿,然后猛地挥出,又转而回来,再挥出,就这样周而复始,像是想传达什么东西似的。
若莹默然片刻。
这也太抽象了吧……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么,它是谁送来的呢?
这时小小人停了动作,把自己的肢体分开,勉勉强强地拼了一个东西。
只可惜它肢体太过于细小了,拼的也不成模样,若莹眉头越拧越紧,也没看出什么。
小小人这才急了,挪动着自己的肢体疯狂地扭动着,若莹这才试探问道:“这是字吗?”
小小人立马将肢体搭了起来,勉强地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若莹“喔”了一声,继续思考起来。
可直觉却告诉她,身后起了一股寒意。
若莹的身子僵了僵,下一秒她立马扭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
坏了,范畴怎么突然来了。
她见状只好开口道:“大人,我……方才体力不支,便想找个地方歇脚,不曾想在这里晕了过去……”
没等她说完,一鞭挥了下来,直挺挺打在她身上,若莹几乎顷刻间撞倒在了冰壁上,鲜血瞬间溢了出来,染红了衣裳。
她倒在地上,嘴唇微微发白,心里暗骂了一声。
真是不讲理的,打的真狠啊!
她趁机看了眼地上,小小人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不错,还挺聪明的。
若莹抬起眼,看了看这淡漠的鱼妖,他手里的寒鞭握得很紧,很快举起又欲挥下。
若莹正要开口再拖延一些时间,便见他自己停了下来。
范畴几乎是以一种奇异地眼神看着她,随后渐渐地走进她,又蹲了下来,才问道:“你是新来的?”
“是,大人。”若莹道。
范畴似乎确定了什么,竟展开了一个笑容,还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道:“回去吧。”
随后他便站了起来,自顾自走了。
只留下一脸诧异的若莹。
这是何意?
若莹艰难地直起了身,将乱七八糟的头发捋了两下,随后探了探自己的伤。
上面的的确确是妖气,并未掺杂其他东西。
难道不是他?
那她那时发现的邪气又是从哪里放出来的呢?
若莹站起身来,正逢换班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往外走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灵力受限,调息也很难,只能先晾着了,而且这伤看着严重,其实也不深,拖个几日没问题。
若莹托着腮,开始回想起那小小人的行为动作。
挥舞,拼字。
这应当不难猜。
既然想给她传消息,应当不会是敌人,而是友方,那在这里她认识的人更是知之有数,定然不能是楚楹了,她们已经有符纸作为联络了。
也不能是沈槐安吧,若是他们分开了,楚楹定然会传消息给她的。
更不可能是元若了,元若何曾会这样畏畏缩缩的。
更何况能随意组成小人,并使之成精的,不能是常规术法,倒类似于……邪道中的基础术法。
那排除这些,也就只有安七了。
若莹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是啊,那小小人组的字,不就是七吗!
虽然太过于畸形,但整体走势是没错的,安七也在这里!
那那动作又是何意?
若莹还未想分明,范畴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寒鞭,见到她,又举起来挥了挥,冷声道:“诸位,方才发现一位懈怠惰工者,已鞭刑处置,以儆效尤。”
众妖都懒懒散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个。
可范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又转而消失在不知哪个门内了。
真是神出鬼没。
若莹吐槽了一句,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挥舞,回转,再挥出。
不就是在挥鞭吗?
那么安七见过范畴?
亦或者是说,与安七相联络的人就是范畴?
若莹越想越是如此,便悄悄地递出一张符纸,上面道:“速来联络。”
与此同时,楚楹在冰原区叫苦不迭,一来是,这寒冰坚硬生冷,若是不用灵力,单凭蛮力根本砸不开,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说要去运冰。
那监工的一听就不允,先是震怒她竟忤逆自己,后是不屑嘲她灵力之弱,就这样一通好骂,才允了她。
于是沈槐安便在手上缠了一圈布,大力一挥,寒冰碎屑四处纷飞,再一挥,隐隐有了破裂之势,继续挥之,才出来了一小块寒冰。
这样一下来,他的手已经通红,还微微要泛出鲜血。
“大人。”楚楹有些担忧,悄悄地唤了他一声。
沈槐安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将一小块寒冰放在了她的手上,朝里头示意了一番。
楚楹看了看那监工的已意不在此,趁着他不注意一溜烟儿地就跑走了。
“哎!那朱雀……”
沈槐安立马接了上去:“大人,我有件事想同您说。”
监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说。”
“我听闻这里有记忆未洗净之人,怕是得彻查一番才好,尊上如今在此地,若是他狗急跳墙了,怕是……”
还没等说完,便听见一声嘲笑:“那妖在冰河区早就神魂俱灭了,谁能向尊上告秘?更何况,有异心者,孰能逃脱?”
说完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沈槐安,眼中的嘲讽忽然变得警觉起来。
“谁同你讲的这些?”
“不过是听前辈们的陈年旧谈罢了,原来这事早已经解决,那便好了。”沈槐安俯身恭敬道。
“你还未开始修炼?”那妖打量了他一眼道。
“今日刚开始。”沈槐安道。
监工“哼”了一声,还没说什么,便被另一旁监工的妖唤了过去,只留下沈槐安一人。
良久,沈槐安才漠然地抬起头,腰板挺得笔直,眼中有些不满。
下次再也不给元若办事儿了,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
罢了,反正也就两日光景了。
沈槐安甩了甩手,一拳猛地砸向地面。
按照近些日的情况,刚被送进来的妖应当都先去了冰河一区,由所谓的特殊术法进行了分化,此时冰原一区的妖绝大部分是被控制的状态,想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来,绝非易事,那最好的方法便是等对方先手而出。
冰河区所发现暗藏邪祟的地方都已经封印了起来,能引起动乱的邪气也已经处置妥当,冰原区妖族最多,但也是最显眼的位置,为防元若起疑,这里应当不会布下太多邪气。
那便只有冰窖区了。
当然,若是能提前知道叛徒的身份,更是再好不过了。
但不知道也无妨。
灵月泽内,柳记年笑眯眯地挥舞着扇子,对着坐在地上的蛇长老好言相劝了许久,奈何这嘴比石头都硬,如何也不肯开口,只是默然坐在地上不语。
“蛇长老,您要是肯透露一星半点,我保证能救您一命!”
蛇长老看了他一眼,仍旧没有说话。
柳记年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我们换个话题如何?”
“邪道并非正途,您修炼多年,并非不知,怎还一意孤行,甚至为她办事,这可是伤天害理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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