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井的倒影还在流转未来图景,苏淮掌心的天命蛊却突然灼烧如烙铁。
他看着赤瞳的虚影从透明转为凝实,那双本该映着善念的幽蓝瞳孔,此刻竟浮着暗金色的魔纹——那是太虚恶念特有的侵蚀痕迹。
“小心!他的善念被恶念压制了了!”沧冥的剑灵虚影突然暴起,银甲上的星纹迸溅出火花。
但为时已晚,赤瞳的指尖已点在苏淮眉心,磅礴的因果之力如钢针般刺入识海,瞬间击碎他凝聚的剑意:“破局者?不过是神庭养的蛊虫。”
月璃的血莲琴弦在惊呼声中绷断。她看见赤瞳的右眼角滑落血泪,却在血泪触地的刹那化作黑红色的魔蝶,翅膀上印着神庭的金纹咒印。父亲的声音混着太虚的嘶吼在识海炸响:“月璃……杀了我……趁善念还没完全消散……”
“父亲!”她的狐尾本能地缠上赤瞳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咽喉举至半空。
赤瞳胸前的赤髓晶王座正在渗出黑雾,雾中隐约可见被囚禁的栖吾虚影——那是他用善念封存的至爱,此刻正被太虚恶念当作要挟的筹码。
“放开她!”苏淮的断念剑刺穿赤瞳肩膀,却惊觉剑锋触碰到的不是血肉,而是神庭特制的因果锁链。
赤瞳低头看那柄剑,忽然露出癫狂的笑,左手掐住苏淮脖颈缓缓收紧:“沧冥没告诉你吗?我早就用谎言之种重塑了身躯...你们看见的善念,不过是我喂给神庭的诱饵。”
这话如冰水兜头浇下。苏淮在窒息中看见,赤瞳眼底的幽蓝竟真是伪装,那抹暗金才是永恒的底色。
可下一秒,赤瞳的指尖却在他喉结处轻轻颤抖,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带月璃走……去栖梧山找绯月藤……那是唯一的……”
话音戛然而止。太虚恶念的力量轰然爆发,赤瞳的瞳孔彻底转为漆黑,挥袖间将两人震飞至因果井边缘。
月璃的狐尾被魔雾腐蚀得只剩两尾,她拼尽全力抱住苏淮,看见他心口的天命蛊正在化作光点消散——那是蛊虫燃烧本源为他们争取生机。
“沧冥!救他们!”赤瞳的声音从灵魂深处迸发,竟在瞬间夺回身体控制权。
他猛地撕开胸口晶王座,露出里面蜷缩的幽蓝光茧——那是他用三万年善念凝成的本命精元,“带我的善念……去人间……”
沧冥的剑灵虚影第一次露出悲怆的笑。他挥袖卷起即将昏迷的苏淮与月璃,断念剑残片在周身凝成光茧,剑脊上的“斩断因果”四字竟渗出赤红血泪:“赤瞳,这次……换我来救你。”
赤瞳的身体在太虚恶念的侵蚀下开始崩解,他最后望了眼怀中的月璃,指尖轻轻拂过她眉心的狐族印记,将半枚玉佩塞进苏淮掌心:“绯月藤下...有你们的...呃!”
魔纹爬满他的脸颊,他突然嘶吼着推开光茧,“走!别回头!”
时空裂隙在归墟底部裂开,光茧坠入的瞬间,苏淮看见赤瞳被无数因果链穿透的身影。
那些链子上挂着的不是谎言之种,而是数以万计的记忆碎片——原来他真的用善念守护了三界万年,直到神庭用太虚恶念将他彻底污染。
“苏淮...”月璃在昏迷前抓紧他的衣襟,狐耳蹭过他染血的下巴,“父亲的眼泪...是金色的...”
人间的春雨落在断念剑残片上时,他们跌落在栖梧山的绯月藤下。苏淮勉强撑起身体,发现月璃眉心多了道赤金色的剑痕——那是赤瞳用最后的善念为她种下的护符。
断念剑碎成齑粉,唯有剑灵沧冥的一缕残魂附在剑柄上,发出微弱的清鸣。
“他骗了神庭...也骗了我们...”苏淮握紧那半枚玉佩,发现内侧刻着“双生”二字,与月璃腰间的玉佩拼合后,竟显出“破虚”的完整纹路,“赤瞳的善恶双瞳,根本就是用来囚禁太虚恶念的牢笼。”
月璃在藤叶的沙沙声中醒来,看见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远处的归墟方向,乌云正在聚集,却有一道金光穿透云层——那是赤瞳的善念之瞳,正在太虚恶念的深海里孤独闪耀。
她的狐尾轻轻缠上他的手腕,指尖抚过他掌心的九曜星纹,那里不知何时已与她的血莲印记融为一体。
“我们会救他的。”她摘下头上的银饰,那是赤瞳送她的及笄礼,此刻正化作流光没入断念剑残片,“父亲说过,真正的因果链...是斩不断的。”
绯月藤的花苞在雨中绽开,露出里面躺着的另一块玉佩。
苏淮将两块玉佩拼合,刹那间,藤蔓上所有露珠同时映出赤瞳的影像——他站在归墟深处,嘴角带血却笑得释然,身后是被他用身躯堵住的太虚恶念裂隙。
“父亲...”月璃的泪滴在玉佩上,竟晕开一道阴阳鱼纹路。苏淮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感觉彼此的心跳正在与绯月藤的律动同步,在春雨中奏出破局的前奏。
断念剑残片发出清越鸣响,剑柄处渐渐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血莲与剑穗交织的图案,象征着双生剑意的新生。
归墟的雷鸣渐渐远去,栖梧山的晨雾中,苏淮一身负剑而立。
他抬手抚过腰间的玉佩,听见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指尖凝聚的剑意划出半朵血莲,与断念剑残片共鸣的刹那,他看见云端深处,赤瞳的善恶双瞳正在化作两颗星辰,永远守护着他与月璃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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