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从来不敢想有一天自己会用“金丝雀”这个词来形容琴酒。
组织里的银发杀手冷酷无情,像冬日里的风,个子高挑,即便与身高相差无几的莱伊比起来显得消瘦,黑色大衣也能给人带来满满的压迫感。
琴酒从来都是让人恐惧的对象,无法想象他受伤脆弱的样子。
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
苏格兰有些恍惚地看着昏黄灯光下的人。
琴酒,脱掉大衣的他看起来薄了不少,瘦瘦一条蜷缩在沙发上,像只可怜的野猫。银色长发散落在身上,像是翅膀。即便是黄昏一样的灯光也遮不住过于苍白的皮肤,白得有些吓人了,是一种没有血色的白,可脸上浮红,透着不正常的红。
双眼紧闭,眉头皱起,精致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痛苦,薄薄的唇似透明的釉。他侧躺着,身体缩在柔软的红色毛毯里,一只手放在脸边,伶仃的腕骨处是触目惊心的青紫。
看起来有点可怜,像被打碎的冰壶,透出惊人的美感。
苏格兰愣了会儿神,有些犹豫地靠近他,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好烫。
琴酒发烧了。
苏格兰顿了顿,想要收回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掌握住。
似乎是贪恋那阵冰凉,滚烫的手掌握着那只手可怜兮兮地贴到脸上,眉头终于松开了些。
苏格兰犹豫了一会儿,在沙发旁边坐下来。
琴酒的手很烫,却也很软——可是组织里的人不可能有这么软的手,他们手上都是磨出来的拳茧、枪茧。
可这双手,柔软嫩滑,像是从没干过重活一样。
苏格兰不由得张开另一只手——掌心和指腹是肉眼可见的白色茧子,粗糙的很。
另一只手被捧在脸侧,其实力道很虚,轻轻用力就能挣脱开,但苏格兰莫名地不想这样。
我只是怕他死掉而已。
苏格兰这样想着,感觉到指尖有一阵柔软的感觉蹭过,手指不由得蜷缩,指腹擦过琴酒的脸颊,脸侧的软肉肉眼可见陷下去几道弧度,紧接着留下几道显眼的红痕。
这也未免......太娇气了。
苏格兰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琴酒是万万不能跟娇气联系在一起的。
可是,眼见为实。
“我回来啦。”门口一阵轻响,接着响起甜腻又熟悉的声音。
随着半长发的年轻人走进灯光下,苏格兰眉头又糟心地皱起。
hagi。
“今天在家里休息得怎么样呢?”
拥有浪漫紫罗兰色眼睛的青年直奔沙发,毫不留情地挤开苏格兰,蹲在他原来的位置,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琴酒发红的脸颊,眸色微暗。
苏格兰心脏有一瞬间停跳,接着心如擂鼓。
hagi将额头贴到琴酒头上,抿了下唇,担忧道:“发烧了,怎么会这样。”
他立马去翻找退烧药,路过苏格兰时,苏格兰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说什么“明明做好清理了”。
苏格兰心里咯噔一下。
他忍不住问萩原研二:“你跟他做了什么?”
但后者却并不理他,从电视柜里翻出退烧药,风风火火地过去给琴酒喂下。
“要是被那几个家伙知道可就糟了,好不容易才把你偷出来。”萩原研二叹着气,珍惜地握住琴酒的手,温柔语气中喊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绝不会把你让出去的。”
苏格兰感觉有些无法理解。
他怔然地坐在窗边,茫然地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
晚饭之前,琴酒终于醒了,萩原研二帮他量了一下体温,还有点低烧,但琴酒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坐起来喝一碗粥。
他没喝完,剩了薄薄一层低,萩原研二接过碗,担心道:“再喝一点吧?”
琴酒被毛毯包裹着,虚弱地摇摇头。
他身体很热,却有些冷,即便是裹在温暖的毛毯里身体也有些发抖,雪白的睫毛垂落,像落了一层冰凉的雪。
萩原研二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轻轻地把他抱进怀里。
“他们照顾不好你。”他愠怒道,“你去到他们那里时健健康康,可这次回来身体却总是容易生病,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琴酒闭上眼睛,堪称温顺地靠在萩原研二肩膀。
苏格兰抿了下唇,心中有些复杂。
琴酒也是万万不可能跟温顺联系在一起的。
可眼前看到的又不会骗人。
苏格兰不由得抬手摸到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是之前任务中对任务对象心软,琴酒留下的。
那一刀完全没有留情,苏格兰直接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现在抚摸着,还有些隐隐作痛。
可就是这样狠厉的琴酒,却温顺地靠在萩原研二肩头。
这不公平。
到更深夜,琴酒再睡醒时,就已经退烧了。
退烧后人也精神了,脾气也坏起来了。
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肆意妄为,但凡萩原研二稍有不顺他心意,就咬,扇巴掌。
萩原研二却像没脾气一样,捧着他的手,给他吹起,“痛吗?”
不痛,琴酒在他另一侧脸扇了一巴掌。
萩原研二就顺势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
“哎。”苏格兰叹气,有些搞不懂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又打又闹一会儿,两人洗漱睡觉。
被无视的苏格兰也只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在琴酒的另一侧躺下。
只能这样了,萩原研二几乎是很霸道地把琴酒抱进怀里,琴酒那边的床是完全空出的。
真糟糕。
苏格兰平躺着,听着他们的呼吸渐渐平缓,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看到旁边拥抱的两人,就感到身体有些冷。
夜色逐渐加深,几乎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就连苏格兰也开始有些睡意,琴酒却醒了。
白天睡了一整天,晚上又睡了一会儿,彻底睡不着了。
幽绿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扒开困在腰上的手臂,琴酒转身面向苏格兰的方向。
冷不丁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格兰瞬间清醒了。
他震惊地看向琴酒,“你能看见我?”
琴酒不说话,眼里带着鄙夷。
这才是正常的眼神!
苏格兰突然有些感动。
白天里琴酒的眼神柔软的让他怀疑世界已经毁灭了,又或者琴酒被鬼上身了。
“你死了吗?”琴酒说,声音并没有收敛。
苏格兰不由得警惕地看了眼萩原研二,怕他突然醒来。
“放心,他醒不了。”琴酒语气带着讽刺,“我给他喂了安眠药。”
“什么时候?”苏格兰惊讶道。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可琴酒又不说话了,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个傻子。
苏格兰表情一僵,想起那个缠绵的晚安吻。
“你看的很开心。”琴酒平静地说。
“不,我才没、没看。”苏格兰差点咬到舌头。
可是否认着,那滚烫的一幕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银发青年腰间横着一只强壮的手臂,另一只手臂越过他的背,大掌紧紧禁锢着他的后颈,用力至极,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银发青年薄薄的两片唇瓣被吸吮的艳红,浮着一层夺目的银光。
灼热的呼吸交缠间,粗大的舌头钻进口腔,以风卷残云的姿态试图夺走冰冷的蜜意。他想把他吞吃入腹。
苏格兰身体僵硬,有些艰难地将视线从那交缠的唇舌上移开。
却又因为过于敏锐的听力听到身后清楚的喘息。
“啪”的一声响,一切才停止。
苏格兰回神,对上琴酒冷静的眼睛,耳廓发红,“没有很开心。”
“那就是看了。”琴酒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那还没发现,真是个废物。”
苏格兰被训斥得垂头丧气。
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任谁看到那一幕都会不好意思吧?
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我给你报酬,你帮我离开这里。”
“哎?”苏格兰有些懵。
他听到琴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紧接着悉悉索索,一阵冰凉的香意贴近,一双微凉的手捧住他的脸。
苏格兰瞳孔猛缩,感到唇瓣上一阵柔软。
冰冷强势的香意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唇上划过一道湿热的触感。
“等等!”苏格兰猛地推开身前的人,他惊恐地坐起身来,“你干什么?!”
“报酬。”琴酒单手撑着身体,脸上满是“你装什么”的冷然。
银发凌乱地散在身上,琴酒拽住苏格兰的衣领,带着他贴近。
“我给你报酬,你带我离开这里——你答应的。”
他的语气骤然凶狠起来,像是苏格兰一旦反驳就要咬死他。
“我什么时候答应?”苏格兰有些被气笑了,但又有些匪夷所思,“你说的报酬是?”
“我。”
琴酒说。
他指着自己,“我的身体。”
绿眸看向苏格兰,带着诱惑气息,“怎么样?”
“你......”苏格兰有些语塞,他皱起眉头来,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你不满意?”琴酒语气变得凶巴巴,感觉下一秒就能刀了苏格兰。
“不是......”苏格兰摇摇头。
他有些不解,琴酒怎么会变成这样?
用身体做交易?
可是隐隐约约又能知道些原因,那就是萩原研二口中的“他们”——是“他们”改变了琴酒的观念。
所以琴酒会经常跟“他们”交易?
苏格兰感到不适。
“你不满意也得满意!”
因为他的沉默时间过于长了,琴酒有些急躁,狠狠地把苏格兰推倒在床,气势汹汹地跨到他的腰上。
苏格兰震惊,还没等开口,就又被堵住。
柔软的唇在嘴巴上磕磕碰碰,带着生涩地伸出舌头试探,又磕磕巴巴地咬,吻技糟糕得一塌糊涂。
苏格兰没有闭眼,因此能看到琴酒本来自信的眼神里透出淡淡慌乱和无措,眼看着微光闪过,幽绿眼神上氤氲出一层薄雾。
苏格兰叹了口气,手掌护住他的后脑勺,骤然发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你被他们养废了。”苏格兰淡淡地注视着琴酒,“你不该是这样的。”
琴酒应该是强大、冷酷的,而不应该是这样像个笨笨的孩子一样。
“你要不要?!”琴酒凶狠地说。
苏格兰静静地与他对视片刻,低头,“当然”两字模糊在相依的唇齿之间。
空气逐渐升温,苏格兰感觉身体越发的热。
他撕掉琴酒的衣服,却猛地被一片密密麻麻的猩红刺痛了眼睛。
落在身体上的嘴唇猛地一顿。
“怎么?”琴酒疑惑。
苏格兰视线在那片红色上停留了很久,起身,他合起琴酒的衣服。
“怎么了?”琴酒有些急了,“你不要出尔反尔!”
“不会的。”苏格兰摇摇头,他垂下眼睛,有些难过,“我会把你带出去,但报酬不应该以这种方式交付......”
如果是另一个琴酒,那么苏格兰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交易。
他会狠狠地做,把琴酒做死才好。
但是这个琴酒,他刚成年不久,被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养成了失去利爪的猫咪,就算是威胁也是不痛不痒的抓咬。
苏格兰无法下手。
他让琴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看着他虽然冷着脸,却依然很明显带着喜悦地去收拾东西,苦笑着叹气。
之前恨得要死,可现在,倒是开始怀念属于他的那个琴酒了。
嬷力全开[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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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if病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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