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和尘依有一样的味道？”金海星在尘依走后好奇地问。
楚南欣脸上一红，赶忙摇摇头，“我和她在路上碰见了。”
“碰见了？你们在哪碰见能染上火锅的气味？”
“就是别人吃火锅的啊，被我们撞见了，可能汤一不小心溅到了身上......”这话说出来楚南欣自己都不信，金海星当然也是一脸狐疑。
楚南欣拼命摇头，“总之，还有人在学校吃火锅不成？不可能啦。”
饶是她再不相信，碍着上课，金海星也只得把不信咽回肚子里。
楚南欣松了口气，至少现在是不会被逼问了，走廊上响起脚步，她偷偷望向窗户外面。
尘依已经走回来了，这几天没注意，再加上刚刚的光有些暗，她现在才发现尘依今天穿的一件宽松的黑色毛衣，毛衣上绣着白色的猫咪，里面一件白色衬衣打底，毛衣的领子宽大，露出了一只肩膀——有衬衣盖着，所以并不抚媚。
尘依从她桌前路过，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楚南欣不知为何心虚，脑袋低了低。
金海星凑过来，“尘依真漂亮吧。”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点点头。
金海星又说：“真不知道怎么长的，我觉得我一个女孩子都要喜欢上她了。”
“哦......”楚南欣长长地应了一声，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砖样异样。
她双手摁着脸扭来扭去，“你就不觉得她漂亮吗？”
“我没这么说啊，尘依挺漂亮的。”楚南欣是打心底这样认为。
可这就能让她弯吗......？
楚南欣问自己，但如果将来真的要找一个对象......果然她还是不想找男孩子，那就要选尘依吗？
......现在想这些果然还是为时过早，她也不可能找对象。
晚自习下课，楚南欣骑车先回了家。
这几天尘依回来都挺早，因为洗澡时撞见会很尴尬，她习惯先等尘依回来再去洗澡，而尘依好像很懂她，也都会等她洗完回房间了才会出来。
可今天她等了10分钟都没等来尘依，楚南欣坐在房间了，背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妈妈不久前问她钱花没花完......一个月怎么可能花完一万块钱？她说没有，但妈妈还是又转来5000，叫她和尘依多出去玩玩，买些衣服。
说起来......她和尘依似乎从来没一起出门过呢。
再想也无济于事，楚南欣干脆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给浴缸放满水脱干净，结果刚泡进水里，玄关的门哐当一声关上。
楚南欣心里一阵紧张，她捂住嘴，潜进浴缸里，尘依走到了浴室门口。
她在心里喊：千万别叫她，千万别叫她。
所幸尘依只是回到房间，没有出声，然后便再也不出门。
她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泡澡的心思了，三下五除二洗干净，换上睡衣出去。
这时......尘依把门打开了。
楚南欣站在走廊，顶上的光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尘依关上门，站在她的房间门前，她要是想回房间就得先走到尘依身边......她总觉得尘依现在似乎不对劲，因为今天的尘依不是以往面对她时唯唯诺诺的样子，而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
“你在洗澡吗？”尘依问。
“是，怎么了？”楚南欣答。
尘依没说话，朝她走了一步。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背要靠在墙上，这个姿势有些熟悉。
她想起几周前被尘依壁咚的场景，楚南欣想逃去客厅，尘依追上了，挡在她的后路。
“你要干嘛？”楚南欣咬了一下嘴唇。
尘依一下子凑过来，左手拦住她的退路，鼻子伸向她的脖颈。
楚南欣缩起脑袋，抿紧嘴唇......
“咻咻”
耳边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睁开眼，尘依竟然在闻她的脖颈。
“你干嘛啊？”楚南欣瞪大眼睛。
尘依红着脸，继续嗅她的耳朵、脖子......“姐姐你好香啊。”
楚南欣总觉得她很有可能会亲上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嗅两下，她却觉得被嗅到的地方有一股子电流涌过。酥酥麻麻的跟触电一样，很舒服的感觉。
她赶忙推开尘依的脑袋，“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洗发水。”
“你问我我就说了......”
“那姐姐......”尘依再次凑到她的颈边，楚南欣连忙用手去推，她的手又被握住放到一边，右侧的脖子便成了毫无防护的状态。
这种遮挡不住的状态让楚南欣心慌，可尘依似乎就喜欢她这个样子，鼻子开始向她的颈边凑去。
今晚的睡衣领口有些大，楚南欣有心想护，但又怕动左手等会又被摁住......她的左手可是要留着等尘依做出失礼的动作时给她一巴掌的。
楚南欣觉得只有清脆的一巴掌下去，尘依才会清楚妹妹不可以这样对姐姐。
然而尘依就像是猜到了可能会被打一般，只是凑在她的颈边问：“姐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你把手松开我就告诉你。”
“我只是想闻闻姐姐你身上的味道。”
“你觉得有这样闻的吗？”
“那金海星不就闻了吗？”尘依富有磁性的声音下沉。
楚南欣想起晚自习前金海星为了嗅火锅气味而凑过来的事。
“那还不是因为你带我吃火锅，弄得我身上一股子味。你还从我身前走，害得金海星嗅到我们身上的味道相同。”
尘依顿了一秒，“你的意思是都怪我？”
“我没那样说。”楚南欣反驳。
“哦。妹妹不可以嗅姐姐，但是其他人就可以嗅。”尘依说道。
楚南欣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安慰，她的右手就被放开了。
尘依还是晚上那套衣服，她裸出来的右肩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间，门哐当一声关上，楚南欣反应过来......尘依生气了。
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吃醋，而楚南欣也确实发现，金海星嗅她时她就不会害羞，而尘依嗅她时她就会觉得害羞，不自在。
但可以肯定她不讨厌金海星这样做绝对不是喜欢，如果要说因为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楚南欣咬了一下嘴唇，走到尘依的房间门口。
抬手敲了两下门，门没有开，只有一个没有语调的声音传出来，“我等会就去洗澡。”
她又敲了两下，这次没有任何回应。
楚南欣叹了口气，回到房间。仰躺在床上，她没有过朋友，所以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等迷迷糊糊快睡着，她才听见走廊对面的门开，然后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
尘依这次好像很生气。
第二天，楚南欣看见尘依时这样想。
尘依其实还是那个老样子，早读课踩着点来，和唐糖王梓涵打完招呼就趴下。可她总觉得尘依今天没精神，趴下去时其他人包括唐糖都没发现，但她总觉得尘依是以一副再也不起来的精神用力趴下的。
楚南欣收回视线，像机器人一样朗读课本。
吃完早饭回来尘依还是那幅样子，第一节预备铃响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今天的第一节是历史，她们班的历史老师是一个矮个子地中海的小老头。
平时历史老师看尘依她们就很不爽，今天尘依还趴着，历史老师很生气。
“这课我还上不上了。”
“尘依你给我站起来！”历史老师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尘依摇摇晃晃地低头站起来。
楚南欣紧张地回过头，老师在骂：“你不想上可以出去，没必要给我......”
话音未落，尘依就说：“那我出去。”
可她真走到后门，历史老师又说：“站住！”
尘依便站住。
老师再骂：“你看看你有没有学生的样子。穿的什么衣服？你那肩露给谁看的？是来勾引人还是干嘛？......”
楚南欣听到“干嘛”后面的话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个老师会骂学生那个字。
这时一声“吱呀”声响！
唐糖一把给桌子推到一边，历史老师呆在讲台上，唐糖说：“这课我也不想上了。你说可以出去，那我也出去。”
“我也出去。”王子涵也站了起来。
尘依的其他朋友也站起来走出了门。
班里静得可怕。
这节课历史老师只照着课本念了一遍。
但她接下来3节课也没看见尘依一行人回来。
楚南欣中午去了四楼，等到上课铃响都没看见尘依过来。
她本以为尘依是被撵回家了，没想到回到教室，尘依已经再最后一排坐着了。以前她从前门进，总是会和尘依的视线撞在一起。
这次尘依头都没抬，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楚南欣翻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来一下四楼。
趁着尘依去上厕所，她把纸条夹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再偷偷回到座位。
尘依回来时她没敢往后看，但她听见了唐糖开玩笑说：你看，又是情书。
楚南欣脸红，上完课后，饭也没吃就跑去四楼。
一直等到快上课，尘依还是没来。她咬了一下嘴唇，准备回去。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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