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用成绩单敲了敲讲台，金属腕表磕出清脆声响：“那个我说一下，咱班上个月考试排名啊。”
秦臆博随手把垂落的长发别到耳后，指尖在桌沿敲出雀跃的节奏：“我告诉你，我这次努力学习了一个月！”
她仰起下巴，乌发如瀑散在肩头，校服领口都跟着透出股志得意满的劲儿。
“秦臆博，全班第二。”
刘老师推了推眼镜，成绩单在指间揉出褶皱。
“哎，我C了！”秦臆博猛地转身，长发扫过周焕的课桌，双眼亮晶晶地凑上前，“我C了！！！”
她一边兴奋地挥舞着成绩单，一边故意压低声音，尾音还带着得意的颤音。
紧接着，秦臆博单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脸上挂着狡黠又欠揍的笑容：“我跟你讲，你的努力在我的天赋面前～”她夸张地一摆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值一提～”
“然后……”刘老师突然将成绩单拍在讲台：“其余同学并列第一啊。”
秦臆博：“……”
周焕垂眸盯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深褐色瞳孔里映着少女涨红的脸。那道目光像团看不真切的雾，轻飘飘落在秦臆博发烫的耳尖。
“你瞅啥啊？”她猛地甩头，瀑布般的黑发扫过课桌，撞翻了周焕立着的钢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皱巴巴的成绩单，她梗着脖子瞪回去：“我当过第二，你当过吗？”
见对方依旧沉默，秦臆博又哼了声，抓起课本挡住半边脸。书页边缘透出的眼尾泛着红，却还倔强地嘟囔：“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孙艳转着自动铅笔，笔尖在桌面敲出哒哒声响：“我说，周焕给你补课也没见起效啊。”她斜睨着秦臆博，下巴朝自己旁边空座位一扬，“秦臆博，我可以教你。”
“与其操心别人同桌。”周焕突然合上习题册，书页拍在桌面发出闷响，他抬眼望向孙艳，镜片下的目光冷静如冰，“不如先琢磨怎么考到年级第一。”
孙艳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指节捏得笔杆发出脆响。
就在这尴尬的寂静里，刘玉宁猛地转椅回头，双马尾辫甩出利落的弧度。她故意把满分试卷摊在桌上，校徽在阳光下晃得刺眼：“秦臆博，你再怎么学，考的也没有我高！”
“好了好了，都别说话了。”刘老师抬手示意，粉笔头精准砸在讲台上，震得前排同学肩膀一颤，“今天课代表跟我说收作业，差俩个人没交。”她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课桌间此起彼伏的脑袋，“都谁没交？来举个手我看看。”
我靠，我真给作业忘了。
冷汗瞬间爬上秦臆博的后颈，作业本安静躺在书包夹层，此刻却烫得像块烙铁。她咬着下唇，极不情愿地举起手，余光瞥见隔壁周焕也缓缓抬起小臂。
“切，好学生也不过如此嘛～“秦臆博故意拖长尾音，眼尾挑起一抹促狭的笑，“好学生不也不写作业么～”
“行，那个周焕把手放下。”刘老师用红笔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秦臆博，作业抄二十遍啊。”
“凭什么啊老师？！”
秦臆博猛地起身，散落的长发跟着剧烈晃动，几缕发丝凌乱地粘在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刘老师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翻着教案：“周焕，咱留作业第十道题选啥？”
“老师，选C。”
回答像子弹般利落，周焕甚至没抬头看课本。
“就这么凭的。”
刘老师合上教案，金属扣“咔嗒”脆响惊飞窗外麻雀。
秦臆博歪着脑袋，眼尾挑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故意用气声拉长语调：“我靠，你好装啊～”
她指尖转着圆珠笔，尾音黏糊糊裹着刺，“我好喜欢啊～”
后排传来压抑的闷笑，周焕耳尖瞬间泛红，低头假装整理课本，藏在桌下的手却悄悄比了个耶，校服袖子都掩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隔壁的孙艳支着下巴，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线圈。她将这出好戏尽收眼底，目光扫过秦臆博气鼓鼓涨红的脸，又落在周焕耳尖那抹可疑的红晕上，睫毛轻轻颤了颤。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教室，在她眼底镀上一层锐利的光。孙艳合上笔记本，塑料封皮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盯着黑板上未解的数学题，喉结无意识滚动，攥紧的拳头将草稿纸捏出褶皱——原来她喜欢成绩好的。
秦臆博，这道题，我一定会比周焕解的更出色。
“昨天咱讲到最后一道选择题，咱继续讲啊。”刘老师将试卷平铺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这道题，咱班有没有哪个大傻子选B啦？”
秦臆博手忙脚乱地划掉试卷上的B选项，犹豫片刻后，自信满满地填上了C。
刘老师像是看透了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咱班不能更有甚者选C吧？”
周焕盯着秦臆博慌乱划掉答案时微微发红的耳尖，睫毛轻轻颤了颤。他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味，修长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叩出轻响。
“老师，我希望你不要再这么说秦臆博了。”
声线清冷淡漠，却在说出这句话时刻意顿了顿。他余光瞥见女孩骤然僵硬的肩膀，握笔的指节泛白，藏在桌下的手蜷起又松开，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得逞的轻笑。
秦臆博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指甲在试卷边缘掐出月牙痕。她侧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草莓香，咬着牙压低声音：“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哦。”
忽然瞥见周焕空荡荡的答案栏。
秦臆博眼睫忽地扬起，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像是发现猎物的小猫竖起尾巴，猛地挺直脊背：“老师，他连写都没写！”
清亮的嗓音在教室里炸开，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活脱脱偷吃到奶油的小兽。
“没写就对了！“刘老师双手一拍，语气轻快，“这道题，没写的咱都给分啊！”
秦臆博愣住，脸上写满疑惑。
“这道题出错了，根本没有正确答案啊。”
刘老师看着台下同学们慌乱修改答案的模样，忍俊不禁。
周焕看向身边的秦臆博，其实他一早便发现题目有问题。
“你懂啥呀？“秦臆博用手挡住发烫的脸颊，强装镇定，“这五分我压根就没想要。”
“你不想要是因为你不喜欢么？”周焕歪着头，一脸无辜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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