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莹挠了挠头，要是还像几百年前精神体和人体链接十分紧密的话，她一下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现在除非精神体受了重伤或者死亡，是反馈不到人体身上的。
“我想想……嗯……大概是一两周前？”她不确定的回答道。
苏煦经过允许，把小彩雀放在手上，现在发现它只是虚胖，羽毛没有苏煦之前看到过的健康小鸟那样整齐，而是整体蓬乱。他轻轻拨开羽毛，发现有一些地方已经秃了，还有些羽毛掉落只有根部还留在身体上。不光如此，裸漏在外面的皮肤还有些发灰，最严重的腹部皮肤和翅膀根部皮肤绯红，破皮严重，还夹杂着少许黑点。
“你平时不看精神体吗？”苏煦把小彩雀递给孔莹。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最近我的事情也很多，所以一时半会没有注意到……”孔莹摸了摸小彩雀。“看来只能去医院看看导向科了，一时半会也约不上号，唉。”
苏煦不解：“向导科？”
孔莹从昨天就看出来苏煦好像缺乏了一点星际常识，但是她也没有点破，回答道：“因为哨兵的精神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交给向导解决，看看是不是我要去做个精神梳理了。”
“那个。”苏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不介意的话，你让我尝试治疗一下？”
这可以直接验证，在这个世界我能不能用自己学的东西去帮助毛茸茸。苏煦的眼前出现了毛发杂乱的小金毛，面部皮损的鬣狗，以及面前的这只小彩雀。
苏煦暗暗地想，我又不是之前师妹传阅小说里，那种传统哨向文里的绝世哨兵或者向导，别人一穿越过来什么异次元空间、灵气田之类地金手指，再不济也是什么少将、明星、富人之子之类的身份，难道就我一过来就要开启还钱副本还要身无长处，最后只能去矿星劳动抵债了吗。
那我穿越的意义是？苏煦越想越心塞。
孔莹可是见识过苏煦出手救人的，那叫一个利落，她不知道她爷爷能不能这么快把病人拉回来，反正自己是没有这个技术的。就算不能治好精神体，给大佬当小白鼠就当还人情嘛，说不定还能从中学到点什么。
“当然可以，如果您需要药材的话都可以自取，我也可以帮您打下手。”
“好，你先去烧点热水。”苏煦也不说二话，在脑海整理小彩雀出现的症状。他从柜台上抓取了一张药纸，因为名字还不熟悉，只能一个一个打开柜子，找自己需要的药材，顺便记下药材在星际时代的名称。
小鸟体积小，并不需要太多的药材。
先准备外用的药，一撮的飞蒲，再摘下三瓣黄花片，将两小枝花常荆放在一旁备用。“你平时在哪里处理药材？”苏煦抬头，“在后面有个专门的工作间。”孔莹指了指店子里唯一的门。“去给我准备好石臼、炭和随便什么蛋的蛋清，先把碳点燃一个角，不要全点燃了。”苏煦吩咐道。
接着是内服的药，动物受伤就是有这点不好，也是之前苏煦做动保活动的时候最头疼的一点，小型动物的药量往往太小了，不方便熬煮。那就只能给小彩雀准备一点常用的清热解毒，舒缓消肿的药物了。他从一朵双色花上扯了一半的花瓣，挑了两根绿梗，还有一小勺的虫蜜，拿着所有他需要的东西往工作间的方向走去。
孔莹早就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还有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研钵。但是碳烧到苏煦需要的程度还要一点时间，他先是把外用的飞蒲和黄花片全部放进研钵里，手握石杵顺时针轻轻地碾磨。不一会儿就得到了一茶勺的药粉，放在一旁，再把两小枝花常荆用筷子夹着，小心翼翼地放到炭上，几秒的时间，最先接触炭的地方开始发黑，其他地方也变成焦褐色。
苏煦眼疾手快一把提起花常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泼了上去，顿时一阵嘶声和升起白色的水雾。他把花常荆炭也一并磨成粉末，混入之前的药粉，最后混上孔莹准备好的蛋清，一份小彩雀的外敷药就做好了。
“你把小彩雀全身用温水擦干净，皮损的地方就不要擦了，清理干净完好的皮肤。”苏煦把药递过去，“然后把药抹在它最严重的皮肤上，如果还有多的，就把其他的地方也擦一擦。”
孔莹放下奋笔疾书的小本本，接过药照做。
苏煦拿起剩下的药材给小彩雀做内服药。一边把双色花和绿梗磨成粉，一边对着孔莹说：“这个就没有什么技术在里面了，刚刚那个叫炭制法，要注意调整火候，不能让整株药材都被直接烧黑了，在药材表面焦黑，内部焦褐色或者焦黄色的时候，泼水降温。”
“蛋清没有药用作用，主要是粘合剂的作用。”
孔莹连忙放下自己的精神体继续奋笔疾书，小彩雀耷拉着湿了一□□毛盯着她，不满的啾啾两声。
“绿梗口味偏苦，要考虑很多小动，咳，精神体不喜欢这种味道，所以一般用虫蜜增加甜味。”苏煦做好了，搓成一个一个方便小彩雀下口的小丸子。
回过头一看，孔莹还在奋笔疾书，湿哒哒的小彩雀用无助的眼神看向他，并弱弱地“啾”了一声。
……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孔莹忍不住看着记完刚刚的笔记后，余光看到苏煦已经利落地把小彩雀的药抹上了，正在喂小彩雀糖丸。她嘿嘿一笑：“苏大师，你这做药的手法我都没见过，我只会把药切好洗干净风干，给病人煮药地时候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当然要记录下来了！”
原来这就是星际时代药医的水准吗。
苏煦想，自己的专业就是金手指？
但是孔莹的爷爷说现在的药材药性不如以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煦耐心地给小彩雀喂完糖丸，抬头跟孔莹说：“要不要我再调点羽毛保养的……”话音未落，停住了。
孔莹看着刚刚做的笔记，突然感到一阵精神放松，感觉像是去医院请向导梳理了精神结界一样的舒爽，不不不，应该是比梳理还要舒服。难道这就是学习了新知识后的满足？
听到苏煦说话说一半就没声了，奇怪地看过去问：“怎么了？”
“你……”苏煦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你是谁！”
小彩雀也被吓到了，炸着毛“啾啾啾”连飞带爬地跑到苏煦的头上。
孔莹一头雾水：“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孔莹摸了摸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折叠镜。
孔莹也要瞳孔地震了，美女，你谁？
明明自己因为爷爷的事情，晚上睡不着觉，往往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眼球堆满了血丝，把脸熬的蜡黄蜡黄的，感觉全是自己还年轻，有底子撑着，不然那黑眼圈让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猝死了。虽然总是化妆遮挡着，但是还是掩盖不住难看的气色。
镜子里的少女肤色雪白，明眸善睐，皮肤的状态简直称得上吹弹可破。孔莹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天哪，好靓丽，好活泼，这就是我逝去的青春吗？
孔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喜悦冲昏自己的头脑，但是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变美呢？“我想，这一段时间唯一的变量。”孔莹压下嘴角的弧度，“就是你给我的精神体上药了。”
“刚刚我突然觉得精神很放松，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向导梳理了。”孔莹想了想，“那时候你刚给我的精神体喂完药，是不是因为。”
苏煦和孔莹对视了一眼：“药材！”
“我和我爷爷之前可没想过对精神体用药，毕竟谁的精神体出问题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精神屏障出问题，需要梳理了。而且现在人体和精神体的链接这么薄弱，除非是人体或者精神体重伤，才会反映到对方的身体状态上。我没觉得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没发现小彩雀掉羽毛有什么问题。”
孔莹抓了抓头发，眼睛不由地回到了镜子上，“可我也没见过谁接受治疗之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啊。我爷爷还说，以前的药书上说一帖就能起效用的药方，现在要几个疗程下来才能行。”
苏煦想了想，开口：“有可能是因为很多炮制药材的手法都流失了，药材发挥不出全部的药性，毕竟像你之前说的只会净制熬煮，但是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现在的药材作用于精神体，才能发挥出全部的药效。”
“不过想是这么想，得实验一下才知道。”苏煦把小彩雀从头顶上抓下来，看着涂抹均匀药的皮肤也看不出什么。“我还有点事，明天过来给小彩雀换药。对了，你的研钵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今天我还要请苏大师吃饭呢，那只好改天了。”孔莹放下镜子，送苏煦到门口。
苏煦点头。想着今天来看看星际时代的药材和以前比起来有什么区别，从孔莹那里买点草药回来研究一下的，结果直接阴差阳错地做了回实验，明天来看看精神体的恢复状况，好的话就可以开一家护理店。
苏煦很喜欢小动物，可惜从小就不受小动物待见，在兽医院学习的时候，只有他会被最温顺的大狗追着狂吠，连小兔子被他摸了都会使出兔子蹬。
但是精神体就不会这样了。苏煦暗暗在心里盘算着，一想到很多毛茸茸，他的嘴角就不由地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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