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张泛黄的纸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所写，却透着说不出的可爱。
"不许看！"小青的声音从门外炸响，带着少见的慌乱。
白璃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青色身影已经扑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将纸条举高，却被小青整个扑倒在药柜上。瓶瓶罐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几株晾晒的草药从架子上飘落。
"还给我！那都是小时候乱写的！"小青的脸涨得通红，龙鳞在脖颈处若隐若现，金色的眸子里满是羞恼。
白璃被她压在药柜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小青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她故意将纸条在小青眼前晃了晃："原来你小时候就会写情书了？"
"那不是情书！"小青伸手去抢，却因为姿势不便屡屡落空，"就是...就是偷吃你药材后的道歉条..."
白璃轻笑出声，指尖轻轻点了点小青的鼻尖："那为什么要藏在戒指里？还保存了这么多年？"
小青语塞，龙尾不自觉地缠上了白璃的腰肢。就在这暧昧的时刻，门帘突然被掀开，女娲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颗蟠桃，眉毛高高挑起："本座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白璃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连忙将纸条塞回小青手中："不，您来得正是时候。"
小青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跳开，反而将纸条重新塞进白璃手心，龙尾示威般地收紧："就是情书怎么了？我写的！"
女娲咬了一口桃子，汁水顺着嘴角流下："年轻真好啊。"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记得晚上来参加三界宴，敖霜说要和某条小蛇拼酒。"
待女娲的身影消失，小青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开白璃，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完了，这下全三界都要知道了。"
白璃小心地将纸条折好，放回青鳞戒中，然后轻轻握住小青的手："我很喜欢。"她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比任何珍贵的药材都喜欢。"
小青愣住了，金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突然变成小蛇形态，钻进了白璃的袖子里不肯出来。
白璃笑着摸了摸袖中的小鼓包，继续整理药柜，只是动作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夜幕降临，三界诊所的后院张灯结彩。女娲用七彩祥云做了装饰，敖霜搬来了龙宫的珍酿，就连法海也派小沙弥送来了一篮子灵山特产的仙果。
魔尊夜阑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独自坐在角落，手里捧着一杯酒，目光不时瞟向热闹的人群。
"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敖霜已经喝得脸颊泛红，举着酒壶满场找人拼酒。她的龙角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银白的鳞片比平时更加耀眼。
小青被灌了好几杯，舌头已经有些打结："谁、谁怕谁啊！我们蛇族可是...可是千杯不醉！"
白璃在一旁无奈地摇头，刚想劝阻，却被女娲拉住了袖子："让他们玩吧，难得放松。"女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你不觉得小青喝醉后特别可爱吗？"
确实可爱。白璃看着小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非要和敖霜比谁能在空中翻的跟头多。她的青衣在月光下翻飞，发间的青鳞簪子闪闪发亮。
"一、二、三——"小青数到三，突然一个踉跄，直直朝白璃倒来。
白璃连忙伸手接住，小青整个人扑进她怀里，温热的呼吸带着酒香喷在她颈间。
"姐姐..."小青仰起脸，金色的眸子水汪汪的，"我有话跟你说..."
白璃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什么话？"
小青凑到她耳边，声音又轻又软："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喜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烟花恰在此时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小青泛红的脸颊和期待的眼神。白璃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她轻轻捧住小青的脸，在漫天烟火中吻上了她的唇。
"哇哦——"敖霜在一旁起哄，被女娲一把捂住嘴拖走了。
魔尊夜阑默默放下酒杯，转身化作黑烟消散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袋魔晶在桌上闪闪发光。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白璃睁开眼，发现小青已经醒了，正趴在她身边，用指尖轻轻描绘她的眉眼。
"早安。"白璃微笑着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小青却突然害羞起来，把脸埋进被子里："昨晚我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白璃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亲了亲她的鼻尖："说了很重要的话，我也一样。"
小青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变得扭捏："其实...我后来又写了很多..."
"情书？"白璃挑眉。
"才不是！"小青跳下床，从自己的小箱子里翻出一个锦囊，塞给白璃后就变成小蛇溜走了，"你自己看！"
白璃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叠大大小小的纸条。最早的字迹依然歪歪扭扭，最近的已经变得工整漂亮：
"姐姐今天给我梳头发，好开心。"
"白璃穿白衣最好看。"
"如果我是雄蛇就好了，可以娶你。"
"其实雌蛇也可以娶你吧？"
"今天偷看你洗澡了，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
最后一张显然是新写的，墨迹还未干透：
"我想每天早上都看见你醒来，可以吗？"
白璃将纸条贴在胸口，笑得眉眼弯弯。她起身走向药房，果然看见小青假装忙碌地整理药材，连耳根都是红的。
"可以。"白璃从背后抱住她，"非常可以。"
小青的龙尾立刻欢快地缠上了她的腰肢。
平静的日子过了月余，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魔尊夜阑再次造访三界诊所。
这次他没有穿斗篷，而是一身正式的魔界朝服，暗红色的纹路在黑袍上若隐若现。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苍白，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虑。
"医仙。"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本座...我有事相求。"
白璃放下手中的药杵，示意他坐下："旧疾复发了？"
夜阑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不是我的事。魔界最近...不太平。"他欲言又止，"有些魔族出现了奇怪的症状，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神。"
小青从房梁上探出头："又是哪个魔将造反了？"
"不是普通的叛乱。"夜阑眉头紧锁，"那些魔族眼睛会变成全黑，力量暴增但神志全无。最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他们身上有神族的气息。"
白璃和小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你想让我们去魔界诊治？"白璃问道。
夜阑刚要回答，诊所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
"救...救我..."女子伸出颤抖的手，随即瞳孔猛然扩大，整个眼睛变成了漆黑一片，"他们来了...全都来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体突然抽搐起来，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肤下蠕动。白璃立刻上前查看，却被夜阑一把拉开："小心！"
下一秒，女子的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在一声巨响中爆裂开来。黑色的雾气弥漫在诊所内，所到之处，药材纷纷枯萎。
小青迅速张开结界护住白璃，龙鳞全部竖起："这是什么鬼东西？"
夜阑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就是这个...魔界已经有一半的人变成了这样..."他转向白璃，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医仙，三界之中，只有你的医术可能解决这个问题。请你...救救魔界。"
黑雾中，隐约传来无数低语，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同时说话。白璃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握紧小青的手，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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