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小栀慌慌张张闯进内室:"小姐!不好了!慕容璟到处造谣您不检点,说是慕容家不要的............"小丫鬟涨红了脸,说不下去。
云初月正在梳妆,闻言金簪在发间一顿。"慢慢说。"
"他说您......是破鞋,昨夜给所有供货商发了密函,让各家投资人都站好队。"小栀急得眼眶发红,"说凡是与云府有往来的商户,慕容家一律断绝合作。"
云初月冷笑一声,将最后一支步摇插入鬓间:"备轿,去珍宝阁。"
珍宝阁内,慕容家的商队正大张旗鼓地从对门铺子搬货,慕容璟一身绛紫锦袍,故意高声吆喝:"都仔细着点!这些可都是珍品!"
"云小姐别来无恙啊~"他瞥见窗内的云初月,摇着折扇踱步过来,"听说你海运困难?要不要本公子替你想想法子?"
云初月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慕容公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别我四年给你累积下来的资源和人脉,被你一年就作没了!"
慕容璟脸色一僵,随即冷笑:"你以为还是从前?现在整个皇城的丝绸、茶叶、香料,可都攥在我慕容家手里。"他突然压低声音,"若你肯跪下来求我..."
"求他不如求我。"一道慵懒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宇文渊斜倚在门框上,手中抛玩着一枚青铜钥匙,"刚巧,我手头有三十船南洋香料停在码头..."
慕容璟脸色骤变:"三表叔!这是我们慕容家的私事!"
"私事?"宇文渊缓步走近,靴底碾过慕容璟的衣摆,"用初初教你的经商之道来对付她?"他突然俯身,在慕容璟耳边轻声道:"信不信我让你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云初月看着慕容璟灰溜溜逃走的背影,突然将账册重重合上:"宇文渊,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嘘。"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抽出一卷契书,"不是帮你,是合作。"展开的契书上赫然写着"云氏商行"四个大字,"我出船队,你出货源,利润五五分。"
"有这么好的事?你究竟想干什么?"云初月眯起眼睛。
宇文渊突然凑近,"我想表现自己呀。"
"不管慕容家了?"
"他们算什么?"宇文渊冷笑,"给我夫人提鞋都不配。"
云初月挑眉:"那我岂不成你们叔侄反目的祸水了?"
"未尝不可。"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永远是你的底气。"
满屋的掌柜伙计齐刷刷低头数地砖。云初月耳尖通红,正要发作,却见宇文渊已正经八百地退到安全距离:"三日后码头见,我的合伙人。"转身时,玄色大氅在空中划出潇洒的弧度。
小栀捧着刚收到的密信小跑进来:"小姐,漕帮递话说要加三成运费..."
"不必。"云初月唇角微扬,"告诉漕帮,我们不是非他家水道不可的。"她望向窗外熙攘的街市,慕容家的旗幡正在风中狼狈地摇晃。
转角处,宇文渊摩挲着尚带余温的唇,对暗处的墨影吩咐:"去查查慕容家最近哪笔买卖最要紧。"他眯起眼,"我要让他知道,动我的人是什么下场。"
雨丝不知何时飘落,打湿了慕容家门前"货通四海"的金字招牌。而云氏商行的青旗,正在不远处的码头上冉冉升起。
云初月突然驻足。看着回廊转角处的高大背影,想起来四年前那个雨夜,她那般决绝的离开他,离开了云城。如今故人依旧,却已物是人非。
"宇文渊。"她轻声呢喃,"若有一日你发现我骗过你......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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