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部分,已经是朋友自设的全部内容了,她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大概,说好的细化……还要等待。
“五条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西宫久寺曾在化妆的末尾这样问朋友。
朋友思考了一会儿,说:“他本质上是一个冷漠但温柔的人。”
西宫久寺回忆起在番剧第一集看到的那个笑得属实大声还缺德的男人:“……”
真的假的?
“他天生冷漠,是后来遇到的人和事慢慢为他填充上了温柔的颜色。”
朋友发自内心地喜欢着这个之于她而言是虚拟的人物,电子数据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流淌的血肉呢?
“我想,五条悟的魅力就在于——他原本是可以做高高在上不履凡土的神子的,但是他没有,他自己走下来了,从那个富丽堂皇的神龛里走下来了。”
“为了他的朋友,为了他身边的人。”
“他在这个狗屎人世里滚了一圈又一圈,从人人恨不得立刻制裁的混世魔王变成了甘愿走上一条缓慢艰难的改革之路的无证教师。”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以前可是会说出‘弱者被强者杀死不是很正常吗’这类话的大少爷,现在却成为了保护弱者的一方,捡起了他曾经讨厌的正论。”
“久寺,你问我五条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复杂的,也是单纯的,他的底色显明到一眼就能看透。可白色到底是复杂色啊。”
“总之!”
朋友竖起大拇指,发出强烈安利的声音:“此猫越品越有!”
西宫久寺笑了,琥珀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星河般的碎光,让人看久了便会忍不住沉迷其中。
……
神明和咒灵同时存在于一个世界之中,会发生什么?
【五条悟】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会出大乱子。
两边各干各的,看似有一条互不干扰的线,实际上这条线早就已经像墨水一样融进了同一个大染缸里,缸里的水越来越浑浊了。
“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呢?”十三岁的神道遗光蹲在池塘边,晴空蓝的眼睛穿透浮动着一层绿藻的水面,不带分毫情绪地围观一场水下狩猎。
成人小臂长的鲤鱼咬住了一只肥美的小龙虾,它正试图将它吞入腹中。
【会中和。】
回答他的,不是在他诞生之日派遣神使送来赠礼的黄泉女神,也不是在他满月之日降下赐福的天照。
是比祂们更加高远的存在——
世界意识。
祂的声音很轻,像轻拂湖面的风,像摇曳的花,像枝头缓慢舒展的新芽。
神道高呼【五条悟】是黄泉的爱子,是太阳的爱子,但其实不是,他是世界的爱子,他是世界之子。
像打了鸡血一样坚信神道已经踏上复归辉煌之路的神道众人并没有发现,时隔千年,恍如隐没的神明终于再度降下神迹,而神迹只有两次。
只有那两次,仿佛交代后事一样,一个给了【五条悟】开启黄泉之国的唯一钥匙,一个给了【五条悟】象征着自身的神器——那其实也是一把钥匙,开启高天原的钥匙。
哦,也不是没有人发现。
有人发现了,有的。
这个大染缸一样的世界更乱了。
“中和是什么意思?”【五条悟】问他的世界妈妈。
世界意识:【重启。新的时代,新的文明,新的进化方向。】
神明,阴阳师,咒灵,咒术师。
无疑都是失败的案例,**的染剂倾倒,他们交付给世界的答卷是一团糟。
【五条悟】思索片刻,指着那条终于把小龙虾吃进嘴里的鲤鱼说:“就像这样?”
新指鲤鱼,旧指小龙虾。
小龙虾已经很努力地反抗了,但还是被鲤鱼吃掉了,新时代、新文明的浪潮会将旧日一切的抵抗全部碾碎,一点不剩地吞吃下去,成为辅助它茁壮成长的养料。
世界意识:【是的,悟,就是这样。】
从旧到新,从新到旧,就像生死一样,往复循环,没什么好稀奇的。
“唔……”十三岁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站起来,羽织上的太阳纹光华璀璨,他抱着自己的阿贝贝,一只大耳狗玩偶。这是他的妈妈给他做的,他很珍惜,哪怕天天抱着它睡觉,玩偶也没有一处破损的痕迹。
“那我呢?”
【五条悟】又问:“我也会被鲤鱼吃掉吗?”
世界意识宠溺地看着他,浸满小雏菊香气的微风吹拂着少年额前的碎发:【不,悟,我们是这片池塘,而不是生活在池塘里的生灵。】
池塘包容地接纳所有生命,鱼、虾、绿藻、微生物,等等,它是生命的温床。
【你是我钟爱的孩子,我选中了你,你也选择了我——你会成为新的世界基石,保留旧日的火种,点燃明日的篝火。与我一起,观测新的时代、新的文明,守护这个驶向未来的世界。】
少年眨眨眼,没有说话。
【会害怕吗?悟。】
他摇摇头,稍稍抱紧怀里的阿贝贝。
【五条悟】生来冷漠,他看到的太多,听到的太多,看久了,听久了,他也就习惯了、看透了。
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打破的。
这个坚固的堡垒正在从内部打破。
那个敏锐发现了些许世界真相的人重重砸下第一镐,他只需要砸下第一镐。
【五条悟】就这样看着,就这样听着。
咒灵,咒术师,他们会和诸神一样,他们正在踏上和诸神相同的道路。
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死寂的黄昏。
诸神黄昏。
众生从生命中来,要到死亡中去,冰冷的死亡会再度孕育滚烫的生命,然后——往复循环。
【五条悟】手捧圆月,贴在心口的八咫镜始终温热,他静静地,注视这个终将重启的世界。
直到……
一个迷路的黑发少年闯进了【五条悟】降居的山林。
彼时【五条悟】刚刚结束一场祭祀,他不介意配合神道做一些无用之举,他们说这场祭祀献给黄泉女神,他将这场祭祀献给世界。
反正他才是主祭,他说了算。
【五条悟】脱下繁重的礼服,赤着脚,只穿一身单衣,蹲在湖边捧水洗脸。
巫女们给他上了妆,黏黏糊糊的,他不喜欢。但妈妈说很好看,华丽又庄重。
圆月安静地窝在他怀里,温凉的月华和温热的金光交融,竟呈现出珍珠一样的莹润白光。
【五条悟】专注地洗着脸,三下五除二把脸上的妆容全洗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这下舒服多了。
沙沙。
身后传来放轻的脚步声。
额发、脸颊滴着水的白发少年回头,对上了一双紫眸。
天光之下,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黑发少年震惊地望着他,那震惊的眼神中又掺杂着莫名其妙的小心翼翼,他仿佛在看一只正在喝水的小鹿,下意识地放轻呼吸,生怕把这个山林间的精灵惊走。
【五条悟】就这样和他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良久,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你好……?你是这片山林的山神吗?”
【五条悟】:……
谁在传他是山神的谣言?山下的村民吗?
不过……
“呵。”
洗去妆容的主祭忍不住笑了,他一笑,对面的黑发少年看起来更呆了,眼里小心翼翼的震惊变成了困惑,还有点窘迫羞涩。
他很聪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蠢话。
黑发少年随即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来远足的,到这里迷路了。他试图隐瞒。
但在[六眼]之下,没有任何谎言能够隐藏。
“咒术师。”【五条悟】拍拍沾在衣摆上的水珠,捧着怀中的圆月站起来,晴空蓝的双眸直视着这个被自己叫破身份而再次愣住的黑发少年。
他这样看人时,被他注视着的人总有一种无论再怎么试图隐藏秘密和谎言,它们都会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变得透明。
细密的战栗从背脊升腾起来,那是被洞悉后的悚然。
【夏油杰】也不例外。
他再度开始怀疑,他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人类吗?人类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像天空,像湖面,像镜子。
被两次怀疑不是人类的【五条悟】说:“如果你是来找那只外来咒灵的,它已经死了。”
说着,他戏谑地勾起唇角,“如果你是迷路了,那么向后转直走,你会看到下山的路。”
【夏油杰】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五条悟】挑挑眉,没再说话。他捧着圆月,不管被他脱下的祭祀礼服,赤着脚就要转身离开。
“那个、请等一下!”【夏油杰】叫住了他。
【五条悟】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问:“怎么?你还有事?”
【夏油杰】局促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刚刚骗了你……我不知道你原来知道咒术师的存在,嗯,你也是咒术师吗?”
【五条悟】想也没想地摇头:“我不是。”
他是[六眼],但他不是咒术师。
五条家早已在十三年前退出了御三家,彻底与这个日渐疯魔的咒术界割席,它现在是神道第一世家,就连土御门也要屈居其下。
竟然不是吗?【夏油杰】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别的。
他抿抿有些干的嘴唇,那只二级咒灵是他进入高专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新手上路总有失手的时候。他追着它跑了好几公里,咒灵一头钻进了山林里,他也一头钻进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夏油杰】踌躇片刻,问:“是你祓除了那只咒灵吗?”
不高明的试探。
众所周知,除了咒术师,也就只有神道的人能够祓除咒灵了。
他不是咒术师,却能祓除咒灵,那就只能是神道的人了。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耳尖微红的【夏油杰】,晴空般空灵的双眸中似有一缕金光倏忽闪过。
他看到了命运。
命运的金丝自虚空中延伸而出,缠绕住每一个人的脖颈,于是众生成为命运的囚徒,被金丝震颤的弦声中精准踏越每一个命定的音符。
【夏油杰】,咒灵操使,咒术界百年不遇的天才。本该有另一个天才先他一步,后又与他并肩而行。
但命运的弦声转折,另一根金丝划向天空。
他们本该是挚友。
在命运捉弄下,并肩而行又渐行渐远的挚友。
本该是……
【五条悟】仍在静静地注视着【夏油杰】,他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手足无措,耳尖的红蔓延到脸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垂下眼帘猛盯着地面看。
啊,这草可真绿啊。
要回应他吗?
金丝震颤,弦声幽幽。
【五条悟】眨眨眼,平生第一次有了摇摆不决的时候。
PS:有小可爱担心封面的问题,这个倒不用担心,虽然是AI制作,但底图是闺蜜酱自己画的,她慢慢磨的细节,玩得很开心。
PS: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初看觉得挺好看的,再多看几遍就觉得怪怪的,是不是构图有问题?遂去问闺蜜酱。
闺蜜:有吗?是动作太单一了吗?
作者菌(扭扭捏捏):我还是更喜欢纯排,毛笔字那种。
闺蜜:[王之蔑视.JPG]
作者菌(蛄蛹到闺蜜酱身边):再给我做一个新的好不好?我想要蓝色的天空加云朵底图,要看起来像油画,还要毛笔字,求求你了![双手合十虔诚仰视.JPG]
闺蜜:……(缓缓抄起了锅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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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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