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尤金低下头埋饭。
真是的，气氛又有点尴尬下来，那梦桌下的手紧张的扣着。
“阿，李教授你好。”
一旁的说话声引起了那梦的注意，飘起来的雾气挡住了说话人的脸。等等？这人……好像是文华梦里那个一起聊书的女人！
“怎么了？你一直盯着李老师看。”尤金回头看向那几个老师，“没想到他们也在。”
“她是李老师？”李老师就是俩人研究课题的带队老师，也就是尤金说要想办法获得线索的人，雾气消散一部分后那梦看清了脸。“你之前说她是文华的老师吗？”
“对，不过是互相认识的老师，不是授课老师，文华是艺术学院的，自然他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直接关系。”尤金说道，那梦和尤金是化学学院，和艺术学院八竿子打不着一块。“怎么了？”尤金问。
“我想，李老师应该就是我梦里梦到和文华讨论书的女人。”那梦回答道。
尤金若有所思，说道：“确定吗？那太好了，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应该就更好下手了。等他们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打个招呼。”
那梦就在雾气中紧盯对方的动向，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有要撤退的迹象。那梦向尤金打了个手势，俩人便同时起身装作要离开火锅店，意外看到了李老师。
“李老师？你也来吃火锅？”尤金对着李老师说道。那梦在后面憋笑，怎么有这么尴尬的打招呼方式。
“哎，是你们阿，我和几个教授正巧在这聊些课题研究什么的。”李老师和几个教授介绍了那梦和尤金，到介绍尤金名字的时候那梦还是听不懂那几个字，令那梦有些在意。
其他教授走了之后，尤金说道：“李老师住哪，我们送你吧。”
李老师摆摆手，说道：“我住在校外的，倒是你俩快回去吧，等下寝室关门了。”
尤金接过老师的包，说道：“没关系的老师，我们是想和您聊聊天。”
李老师虽然住在校外，但离学校也很近，大家一路上聊了些课题研究目前进展，还聊了下生活后，尤金便开口道：“李老师，其实，我们是想向您打听些事。”
李老师看了眼尤金和那梦，问道：“什么事？”
“您认识文华吗？”尤金开口。
一听到文华的名字，老师的笑容瞬间消失，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那梦说道：“是在图书馆看到的。”
李老师没有了和蔼的态度，摆手说道：“我和这个人已经不再有关系，你们不要再打听了！”说完便进了小区，留下两人在原地。
“大家对这个名字可真是敏感。”那梦看着老师无情的离去，感慨道。
“没事，告诉她名字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的聊。”尤金倒是乐观的对那梦说道。
回去的路上，那梦问道：“你现在是参加游戏几次了？”
尤金看向那梦：“嗯……现在是六次这样子吧，怎么了？”
那梦踢着脚边的石子，说道：“没事，就随便问问。你到底是什么执念，怎么能到了那么多年后还在镜子里的？”
“你是说未来我们还见面的那个时候吗？”尤金轻笑，“也许执念变了，可以继续进入镜子里呢？”
“哦。”确实可以完成执念后进入新的执念，这都是高级玩家的操作了。
“你现在是第几次？”尤金看向那梦。
“第四次。”那梦说道，“其实，感觉都是运气好才走到这。”
尤金点点头：“每个人都是的，运气，能力，缺一不可。”
“为什么这些店里大晚上这么多人。”那梦看了看路边的店，说道。
尤金望向一旁紧闭大门的店铺，表情不太好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不好，忘了门禁时间了！快！”
听到尤金的话，那梦猛然想起还有门禁，赶紧一起冲回学校，朝宿舍方向跑，学校无论是宿舍还是教师住处，都有统一的门禁安排，不能有任何人违反。
“你往我宿舍跑干嘛！”奔跑之际，那梦对和自己一个方向跑的尤金说道。
“我送你回去！”尤金大声喊道。
我靠，这人没事吧？都要门禁了还送人回去。很想吐槽几句，但忙着喘气，那梦只好咽下吐槽，这人不但耿直，还轴。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俩人也没有手表，完全忘了时间了，想起刚刚还在路上慢悠悠走，那梦就想给尤金一拳。等俩人跑到女宿舍门口，早就大门紧闭了，那梦双手抓着栏杆，喊道：“阿姨！阿姨在吗！这里有个人没进宿舍，帮帮忙好吗？”
阿姨没有任何回应，整个宿舍一片死寂，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不好，我们快走吧，进不去了，赶紧离开学校。”尤金表情凝重的拉住那梦。
“离开学校？我们住外面吗？”刚想问尤金怎么这个表情，下一秒那梦就看到女宿舍从内向外蔓延的雾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笼罩地面，这情况看上去非常不妙。原本只有昏暗路灯的路面这下变得更暗了，只是眨眼的功夫这条路就被雾气弥漫。
“拉紧我！千万不要分开！”尤金的手拉住那梦。
尤金紧紧拉住那梦，一路小跑。那梦看着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想起了图书馆那个瘤状物。路上只有靠近了路灯才能看见一点亮光，尤金就这样一点点拉着那梦找路，要是走错了，另一条路就是通往图书馆了。那梦隐隐感觉到雾气里有很多东西在慢慢出现，靠近，就像动物一样，还在犹豫要不要向他们发起进攻。尤金之前说被处分过的学生身上会被标记，一旦打上标记，也许在这里就会被毫不犹豫的猎杀。
“嘻嘻嘻嘻——”
一阵嬉笑声传来，那梦吓得什么都不敢看，只敢盯着前面尤金的背影。
“记住，什么都不要看，绝对不要松开手，你看到什么都不是真的！”尤金说道，此时尤金的声音变得怪怪的，有些扭曲。
那梦心跳加快，想起来为什么这一幕熟悉了，和之前暮夕村里在墓地拉着自己手的男学生一样，只是这次身份调换，那梦是学生，而拉自己手的是助教老师。
“嘻嘻嘻嘻嘻！”
嬉笑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
“闭上眼，跟着我走就行。”尤金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形，是这迷雾有什么效果吗，那梦紧紧闭上眼睛，耳朵听到的声音就更清楚了，脚步声，嬉笑声，诅咒声，萦绕于耳边，甚至还能感觉到有冰凉的气息打在自己身上。
“嘻嘻嘻嘻，睁开眼看看我~”一个像尤金的变形声音说道。
“不要听！你只管闭上眼就好。”另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
尤金拉自己的手也变得奇怪，那梦仿佛摸到了鳞状物的皮肤，和坚硬的长指甲，还有一条尾巴状的东西在拍打着自己。那梦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一点，生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刚才说话的人长着血盆大口瞪着自己。
“于菲……于菲！是我啊！你看看我！”
居然是雪儿的声音，太诡异了这个迷雾，那梦觉得温度也越来越冷，时不时还有东西从脸颊划，冰冰凉凉尖锐的东西。
“于菲……你为什么不救我。”张星之说道。
“于菲！我是李淑芬！”
那梦心里骂了一句，差点真的睁开眼了。忽然脚腕被一个手紧紧握住，那梦被拉得走不动，对尤金说道：“尤金！我脚被拉住了，等一下！”
尤金停下，那梦闭着眼，用另一只手去扣下抓住脚腕的那只手。那只手摸上去非常干枯，还有毛发，那梦更不敢睁开眼，但是手抓的实在太紧，完全扣不掉。
“那梦，用这个！”奇怪的声音凑到那梦耳边悄声说道。
要不是因为他叫的自己真名，那梦差点就尖叫了。接过物品，摸着像是一把折叠刀，真是个好东西。使了一下巧劲，终于打开折叠刀，那梦便朝着那支干枯的手腕割去。
“啊！于菲！我是姗姗！”干手说道。
“请问我们的暗号是什么。”那梦一边割一边说。
“……”干手没有说话。
虽然和姗姗确实没有暗号，但这东西显然也什么也不知道。
“我是姗姗！我是姗姗！”干手嘶哑的声音继续喊道。
那梦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又干又脆的手腕割开了，收好折叠刀，对尤金说道：“我好了，我们走吧。”
尤金紧紧拉住那梦，艰难前行。一路上不断有各种声音飘来，还有很多东西抚摸，那梦双眼紧闭，不敢睁开一点。
终于走出了学校，尤金停下，说道：“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确实是尤金的声音，但那梦还是警惕的闭着眼问道：“……我们的暗号是什么！”虽然没有暗号，但以后确实有必要安排一个暗号了。
尤金笑了一下，凑近那梦的耳朵，悄声的说道：“那梦。”
那梦猛的睁开眼，蛊惑的声音源头就在耳朵旁的几厘米，呼吸轻轻打在耳朵上，那梦耳朵刷的就红了。“你干嘛！”
尤金无辜的看着那梦说道：“对暗号。”
那梦看着浑身是割伤的尤金，头发也很凌乱，衣服也被割出大大小小的缝隙口，表层的伤口不深但是出了毛毛血，染红了衬衫。那梦有些抱歉的说道：“你怎么这样了？发生了什么？”
尤金摇摇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那梦说道：“保护公主的骑士罢了，你有没有受伤？”
好土的台词，看在年代的份上，那梦努努嘴，很想给他一拳，但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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