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梦回到寝室,依然是那样的冷冷清清,李淑芬看到那梦回来,鬼鬼祟祟上了床。
那梦收拾好也上床了,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醒来,那梦心里紧张的想。
刚闭上眼,那梦就沉沉睡去。
“哒哒哒哒——”
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
那梦转动脑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哒哒声越来越近。
“哒哒哒哒——”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那梦感觉这像是什么装置发出来的声音,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那梦微微探出头,往外看去,视线里看到了头顶的平刘海,那梦才发现原来已经到文华的视角了。
这一探头,就看到一个男人的黑影站在前方,手里拿着个什么在不停拨弄,发出哒哒的声音,那梦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能感觉到文华当时应该是在非常危险的情况。
“文华?你在哪?你出来我们再谈谈。”男人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在空旷的树林里格外有穿透力。
那梦蹲在地上,小心的向另一个更大的树后面移动。
“文华~你在哪?”哒哒声不断提醒着那梦这个人的距离在哪。
那梦脚踩在树叶上,树叶小声的发出擦啦的声音。突然脚下一颗突出的石头令那梦脚一歪,电视剧里崴脚情节出现了,猛地回头一看,冲过来的男人手里拿的居然是美工刀,发出哒哒声的源头就是那把刀。
那梦也不犹豫,站起来立马冲进树林里,一边跑,一边觉得浑身发痛,低头一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割伤,难道是那把美工刀干的?那梦跑着跑着,觉得肚子特别不舒服,难受之际又踩到一个坑,整个人向前一摔。
摔倒后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醒来,又猛地回头一看,发现只是在宿舍里,宿舍也一个人都没有。
“不好!我又迟到了!”那梦嘴里发出文华的声音,从床上弹起,非常快速整理自己,冲出宿舍,门一打开外面就变成了教室。
看不清脸的老师对那梦摆摆手说道:“进来吧。”
“有些学生技不如人不知道努力就算了,现在课也是不想上了。”老师继续说道。
那梦觉得一阵委屈,班上的学生哄然一笑。坐到座位上,那梦肚子又开始难受,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像是痛经。
那梦低下头,看着文华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轻轻的叹了口气。那梦拿起笔,画着画着面前从教室变成画室,画了没几下,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捂住嘴冲出教室。外面的走廊变成了洗手间,文华的脸模糊的映照在镜子上,哇的一下吐了出来,吐出来的呕吐物变成了五颜六色的颜料,吧嗒一下被画笔打在画布上,那梦觉得天旋地转,现在莫名的又出现在了画布面前,整个人感到非常不适。
“哎,你有没有觉得那个文华最近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她最近好像宿舍都不怎么回来了,你说她去哪了?”
“哦,听说好像谈了个男朋友来着,但是男朋友把她甩了。”
“啊?发生什么?”
“还能有什么,天天不回宿舍,八成睡过了甩了,女生,还是要自爱!”
“想不到她居然做出这种事,真没看出来。”
“人不可貌相!”
那梦站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房间的门口,听着这一切,转身下了楼梯。转到了某一层楼梯,一个男人拉住那梦的手,说道:“文华,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吃那个街上的小吃好不好?”
那梦心里一阵恶心,抬头看向男人,黑边眼镜的左脸下有一颗黑痣。
走完楼梯出来,发现刚刚下来的楼房变成了某KTV娱乐场所,整个天空也变成黑色,旁边有个男人拉着自己的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从身边穿梭。
一转身,那梦又到了那个黑漆漆放着大肚子电视的房间。
“我问你话呢?你说话啊?”那梦嘴里发出质问。
“你不要再逼我了!”黑暗里一个男人起身,狠狠推了一把那梦,那梦被推的摔到地上。摸到地面全是树叶,那梦抬头,又回到了那片树林,于是紧张的赶紧站起来。
“啊啊——”背上被用力划了一刀,那梦吃痛的叫出声,玩命的向前跑。今晚的梦格外混乱,比以往的乱的多,完全没有章法的打乱顺序,那梦只能见招拆招。
“你不能怪我啊文华!我也没想到最后会这样……”男人的声音扭曲而痛苦,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那梦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到了一个坡道,下面是河流,手忙脚乱连滚带爬的到了河里,企图过河,后面的男人穷追不上的跟上。
好冰好冰的水,刺骨的寒冷贯穿身体,流动的水带走身上所有的热量,那梦一边对抗河流的阻力和河里透心的寒冷,一边往河对岸走去,河水最深到了胸口,身上的伤口在冰凉河水的刺激下开始更明显的阵痛。
男人的体力和身高优势远大于瘦弱的文华,马上就冲到了身后。男人一把抓住文华,继续说道:“文华……文华……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没有办法的……我必须这么做……”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扼住那梦脖子,把那梦摁进水里,冰凉的水灌进五脏六腑,耳边被四溅的水声充斥,那梦的每一口呼吸都被呛进更多的冰凉河水,双手无力的扑腾,像任人宰割的鱼。
“咳咳咳……咳咳!”那梦冻得整个人剧烈颤抖,用力呛出鼻口里的水,大力呼吸难得的空气,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厕所里,脑袋上淋浴头的水堪比河水的冰凉。
这又是在哪?为什么文华在洗冷水澡?那梦颤抖的用一旁的毛巾擦干身体,低头的时候,那梦看到瘦弱的身体下隆起的小腹,这……看上去也有好几个月了,文华这是什么意思,打算留下孩子吗?那梦不解,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出了厕所,发现自己又进了食堂窗口,一会又变成在画室画画,又或是和那个男人出去玩,在学校时就是沉默,但有几次去到漫画店门口时是大门紧闭的。
这个梦越来越不稳定了,那梦心想,不知道梦外什么情况,感觉过去了好久,他们要是发现自己没醒来,应该会叫醒自己,但梦里为什么没有看到尤金他们,难道没有进来吗?还是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
那梦仍然是文华的视角,这次是在宿舍。
“文华,这是我们筹的钱,你拿上这个钱赶紧把那玩意搞了。”一个女生不快的语气说道。
那梦怔怔的接过钱。
另一个女生走过来,叹了口气说道:“文华,重新开始吧,不要执迷不悟了,那男的真没必要。”
那梦默默走到洗手池,低下头,用冷水冲打着自己的脸。冲着冲着,那梦浑身浸入冰水里,窒息感传来,五官都被挤进冰凉河水,那梦又回到那个河流,脖子被扼上男人的手。
“唔!”那梦嘴里文华的声音被淹没。挣扎之际,双手摸到男人衣兜里的尖锐物品,在疯狂的求生欲激发的肾上腺素下,那梦用力扯出男人兜里的美工刀,对着男人胸口就是用力的一刺,再一划。
水里朦胧听到一个叫声,那梦脖子一松,整个身体沉入水里,但是水不深,那梦扑腾下站定,往反方向游走过去。
身后男人的声音变得愤怒,大力动作下水的哗啦声填满了安静的河流。那梦耳朵全是文华的喘气声,感觉到文华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就是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送你个礼物,知道你喜欢看这个。”
“送给我的吗?真的吗?”那梦接过书。
“就知道你喜欢。” 男人的脸在漆黑的房间看不清脸。那梦又来到了之前在漫画店房间里店长送文华漫画书的画面。
“文华,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送给你。”那梦和男人坐在一个苍蝇馆子,男人手搭在那梦手上。
“文华,发生什么事情,和我说说。”男人和那梦走在学校里面,阳光很灿烂,那梦感到文华心里的沉闷慢慢消融。
“嗯?你说什么,我没注意听。”男人一心看着电视,没有理睬那梦。
“什么?你怀孕了?”这次那梦终于看清了男人面目狰狞的脸,左脸下那颗痣跟着变形。
突然画面变成两个人在漫画店里吵架,男人用力撞到那梦,那梦撞到书柜上,头上的漫画书漫天飞羽般砸了下来,掉到了自己身上,掉到了地上。
画面又一转,力竭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男人嘶声说道。从一旁桌子上拿过一把美工刀,喊道:“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不愿意滚,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用力划向那梦,那梦嘴里发出尖叫,手上的血流到地上的书上,把书染的黑乎乎。
接下来就是那梦一路逃亡,逃到小树林。
画面又一跳跃,那梦在翻跃一个栏杆,像是女生宿舍。
画面跳跃,那梦在画室画画。
画面跳跃,舍友问自己怎么样,事情结束了吗。
画面跳跃,那梦又到了一个空旷天台,浑身刺痛,大风也打在刺痛的身上,那梦毫不犹豫的跳下……
画面又跳到一个教室,老师说道:“文华,这次作业很不错,你终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心里好像没有感受到文华的高兴,只有一种死灰感。
“文华,今晚去我那看光碟吗?”男人嘴巴一张一闭说道。
“文华,你到底搞定没有?”一个女生不快的说道。
那梦只是坐下,手拿着铅笔,不停的画画。一只手搭在那梦肩膀上,幽幽的说道:“你看见文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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