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谪仙在前朝大宴群臣,穿着乌黑金龙团文龙袍,梳通天髻。百年来女主虽不多,但是也有特定的服饰礼仪。女主参加祭天大朝等大祭同男主一样,着衮服冕旒。平日较正式的场合穿龙袍梳通天髻。通天髻是在头顶梳向后上倾斜的高髻,在高髻上垂下一长缕头发,有说是同冕旒的意思。后面的头发披散,头上配各样发饰。谪仙大多时候在脑后戴一朵大白荷花,配一对白玉龙簪子,两鬓配水晶细流苏簪子,有时候戴白玉团龙耳坠子,有时候不戴。
宴饮上她和大臣们谈笑风生,怡然自得的模样。宴席散了回到寝宫就懒得讲话了。大年夜寝宫寐隰宫灯火通明,谪仙从前朝回来,宫人们跪拜后开始家宴。说是家宴,只有她一个人。列国年俗,除夕宴297盏菜,寓意天长久,地长久,人长久,每长久九十九道。
谪仙看着这一大桌菜,久久也不下筷子。宫人们也知道她是想家人了,虽然不知道她的家人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儿。
宫人上来道:“主上今年定然大吉大利,心想事成。”
谪仙笑道:“赏。”
众宫人忙跪下谢恩。谪仙说了几句,便叫宫人们都退下。空荡荡的寝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大桌的菜。
她静坐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夹跟前的一盘菜,怎么夹就是夹不上来,换另一道,还是加不上来。好像不会用筷子的小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这样的累,用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她把筷子放下,头枕着一只胳膊伏在桌子上。
她知道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娶中宫,也没有子嗣。也知道他履行了当初的诺言,给了她发妻的名份。可是这由能证明什么呢。
如果弘国不干预,韦倾国早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了。他不娶妻可能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联姻对象。没有子嗣,谁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在掩饰。至于她的名份,人死了什么都好说了。那很大原因是他的政治姿态。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呢。
谪仙身上的蛇毒太多,一年要发作几次,尤其她忧郁难过的时候,更容易发作。经常要命的蛇毒心毒赶到一起,就要她痛不欲生,疯狂自残起来。这段日子刚刚发作结束,满手臂的伤口还没洗干净,又传来消息,弘君要把公主嫁给他。他也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她也知道可能是缓兵之计,他经常来这一套。这么多年说要联姻的对象多了,和韦倾国、尚家还正式定过亲。
谪仙又想起他和韦倾国订婚的情形,和正式成亲几乎一样。她就是个小丑,被人硬逼着去道喜,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百年好合,自己连个名份都没有。宫里有人明里暗地里说她就是收房丫头。
想到这里她赶快起来,驱散过去的记忆,不能再犯病了,犯一次病比重死一回儿还难受。
谪仙什么也没有吃,叫宫人来服侍她梳洗就寝。
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心里道:“看谁还敢欺负我。”
烨国刚刚败给黎国,开春很快又受到青辰的攻击。既然他第一个反对青辰立国,那么就第一个打他好了。
弘国、烨国这几年都打得有些国力不足。春天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烨国被打得着实有些惨,焦元天不得不忍气吞声派使臣前去议和。
使臣道:“我国同弘国皆需休养生息,黎国狼子野心,而今才是心腹之患,望辰主明鉴,不要令人享渔翁之利。”
青辰同意和烨国休战,并且许诺结盟,送了很多琼武。但是没有正式结盟的国书。
最近谪仙有些不好。本来犯病之后已经恢复好了,突然又难过起来,还不是因为兰经的事情。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没有缘故的难过的要命。正是鸟语花香的春天,她最喜欢花的人,百花盛开一点赏花的心情也没有。第一次花也懒得种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难受。这种状态持续了好长时间才好,最后她也弄不明白。
烨国赞成青辰立国之后,弘国也有所动摇。此时兰经决定在弘国之前支持青辰立国。
就在要发国书之前,青辰的国书先到,只几个字:勿忘无恤袖中简。
朝臣不懂,兰经道:“这是讲我的天下终究传不下去吗?”
谪仙一直期盼他的回复,没想到竟然是望辰主早觅良配,以续子嗣。
他早就忘记了她,而且黎国现在已经恢复了国力,上臻、桑中都收复了,唯独不理青衿。而今他是国君,不再在意自己起家的地方了,他们两个相遇相守,苦心经营的地方。他已经不在意了,她的回忆他已经不在意了!
谪仙决定要收复青衿。朝臣并不理解,青衿虽然和青辰接壤,但是原本是黎国的国土,而且青衿对于黎君来讲意义重大,这样做无论成败与否,无疑都是打黎君的脸面。何况青辰现在正是立国的关键时刻,黎国的态度一直很友好,得罪了黎国岂不是自树仇敌。
任凭大臣如何苦谏,谪仙就是不为所动,道:“予意已决,必复青衿!”
由鹿瞳为将,青辰军二万人秘密前往青衿。鹿瞳抄崎岖险要的小路,由后方偷袭淳苗守军,又有威力琼武。淳苗善于野战,并不善守城,何况如果打野战鹿瞳更擅长。攻下青衿比鹿瞳想象的要容易。
青衿攻下后谪仙迫不及待想去,清眸道:“满目疮痍,还是修整好后主上再去吧。”
谪仙懂他的意思,点点头。最后的回忆不要也不在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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