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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 153 章

夜里谪仙下旨密探查烨国的事情。几日后谪仙正在书房看瓷盆里的荷花,侍卫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进来。

那男子跪下大哭道:“君上大德,救救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苦啊!容貌活儿都是顶尖的,偏偏他就是个不开窍,牛心左性的死脾气,多少人上赶着往前冲,他就是不肯。那些容貌身段唱功比他差得多的都成了红角儿,他到了这个岁数还是唱次角儿。这回一出谁都不愿意去,要他去唱,没成想唱红了。还以为总算时来运转,不曾想红了不到一年,就遭此天灾大祸啊。出事之后,亲朋故旧都断了往来,女人也走了。还要受人指点辱骂。”

说着痛哭不止,哭罢,道:“也怪不得别人,都怨他自己。人家辛辛苦苦睡出来的戏台,他非要唱出来,他不死谁死呢。可他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孽,要他自此不吃这碗饭就是了,好歹留他条性命啊。而今到里面十个月二十七天了,生死未卜,音讯全无,恐怕拖不了多久了。本来嘛,都三十的人了,还不如没有这一出激灵,老老实实唱一辈子次角也是安贫乐道啊。出事之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情的恣意辱骂,房子都被砸的稀巴烂。把能求的显贵都求遍了,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个戏子,他的生死不值一提,一个人肯出头的没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谪仙道:“他的事我都知道了。过去也听过他唱戏,倒是个干净孩子,若不是如此,也没有那么干净的戏了。”

内监道:“我辰国这些年刚和烨国联盟不久,这件事不好亲自出面。”

男子听到这里,神色哀伤起来。

内监安抚道:“你放心,自有人帮忙,我君上最看不得这种,定然保你主人出门。”

男子痛哭顿首不住道:“君上之恩,如日月星辰,皇天后土。”

谪仙点点头,要人把他带下去了。

谪仙写信给素羽,要他出面。

素羽派人打探到方琢的消息,进去后受了酷刑,还要狱卒侮辱。不过方琢有所准备,进去之前吃了会让身上起很多疹子的药,谎称自己有那种病。然后免于受辱,被折磨的更惨。

密探回报也讲再不施救人就死了。把一个快死的人从守卫森严的天牢偷出来确实不容易,但以白鹃省的力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逃出烈焰后也遇到了意外。烨国的一大支追兵追上来,还没等白鹃的人出手,此时有一大批的女眷从天而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妇道人家和追兵拼起命来,她们人数众多,又气势汹汹,把追兵都吓傻了。

方琢听到外面有大批他的拥趸,从车窗帘子下伸出一只苍白带伤的手。拥趸们拼命之余伸手去抓,顷刻间无数朵白茶花雨点一样朝车上投过去,还有好多荷包锦囊,鲜花锦囊飞舞中,哭声震天。

白鹃省的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他们主上出门也是这个排场,只是没人哭。

行到烨国边境之时,方琢的工夫还是了得,装花柳病装得惟妙惟肖,只有出气没有换气。守兵马上赶他们走。

白鹃省放出消息,逆转了舆论。刚好又有伊方公主的事引起公愤,而今更加利于替方琢平反。

虽然母亲和妹妹做出的事太丢人,但焦元天不觉得有什么,为了争回颜面,气势汹汹向白鹃开战。

方琢的罪名是弘国同烨国交战之时出卖军情。

弘国国相辟谣道:“一个戏子,有什么能卖给我们的吗?”

白鹃省把人证物证公之于众,在列国撒单子,坐实了荡太后母女荒*淫*无度,逼良为娼的事实。

烨国一众朝臣觉得没脸,有为了劝谏焦元天不要兴兵撞的,有几朝元老觉得辱没先君悲愤撞的,还有受前两种的氛围感染,想到自己或子孙被那死老太太玷污,羞愤欲死撞的。这次撞柱子的比之前多了一倍的人。

寒玉省也来生援白鹃,然后檀省也加入。这三个虽然是小国,不过都有惹不起的本钱,烨国也有些犯怵。但最不可思议的是方琢的拥趸也千里迢迢来拼命。

此时窗影阁等许多戏阁也在各地声援。

人感慨道:“一个戏子,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方琢被安顿在白鹃住下,受的伤太重,很容易废掉。谪仙特意要七叔去看。七叔看顾了些日子,几乎痊愈了。

宫人道:“多亏公子落进这神农窝里,要不然别说再上台,后半辈子要瘫在床榻上了。”

方琢恢复后,昭告天下在白鹃重新登台。为了感激拥趸们的不离不弃,此次复出的戏票无需银钱买,每人拿一朵白茶花即可得一张票。换票点分别在黎、辰、弘、襄、昭、旼、白鹃、寒玉、檀几国。临开换前几天已经有人抱着铺盖打地铺排队,到了前一夜地铺已经打了三条街,一个位置卖到几百两银子。几国的白茶花也买断了货,最贵一朵卖到三两银子。换票那三天,人山人海,人手一朵白茶花,形成一片白茫茫茶花海。为了维持秩序,避免发生踩踏伤人,官府动用了好些差役,着实辛苦了一阵。

换票结束后,有许多黄牛倒卖,视野最好的几个位置卖到几千两。

人向爱之道:“这样太奢靡了。”

爱之道:“肯花几千两只为看一场戏的人,会是缺那几千两的人吗?”

当日戏场内布置满白茶花,点缀蓝色的勿忘草。戏场内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手里又拿了好些白茶花,从一层到三层,也都是花。场地外又是没买到票的一层一层又一层的人群,仍是一片白茶花海。

谪仙和兰经也来白鹃看热闹,两人站在二楼向下看去,千军万马看多了,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他们要看戏,多是召戏班进宫来听,出去听也是听夜戏,从来没有接触过梨园拥趸的疯狂。

谪仙道:“他的命花竟然和爱之一样。”

只听三声磬响,人群瞬间鸦雀无声。满场人屏气凝神望眼欲穿盯着台上,见一位白衣少年走出来,人比过去清瘦了许多,可以说是形销骨立,即便精心装扮,还是能看出憔悴。但仍旧清俊仙气,气质不俗。

方琢,字治玉,世称衣玉郎君。

治玉一出,满场鼎沸。哭声、喊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台上唱的什么根本听不清。鲜花、金银珠宝、彩绢香囊雨点一样向台上投。

治玉在圈子里对拥趸算很好的。有些人为了引得拥趸大把撒钱,谄媚拥趸的厉害,到了无底线的地步;还有一类冷若冰霜,全不计拥趸的意思,哪天心情大好给个眼神或是摆下手就是黄恩浩荡,引得拥趸感激涕零,要五体投地磕头谢恩。治玉很是在意拥趸的想法,例如她们喜欢的装束,爱听的曲目,会多穿多演些。唱起戏来也会适当接受拥趸的建议。不急的时候还会攀谈几句。但又不失大体,没有刻意谄媚。重要的演出还会用心的送拜手礼。

兰经和谪仙只得捂住耳朵,这氛围简直终身难忘,惊心动魄。一大盒一大盒的珠宝不断的被打开,疯狂的向台上抛。没多久仆从就要上去收拾一次,金银珠宝尘土一样被扫帚扫进簸箕,一簸箕又是一簸箕,数也数不清。

满盒的金银、珍珠、宝石抛完了,很快又拿出几大盒来。

唯一平静的是台上唱的那个,治玉仍旧全神贯注的唱着,并不受影响。

谪仙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一掷千金。”

兰经道:“我也能唱,当初要是用这个办法,军费是不是就够了。”

谪仙道:“敢背着我抛头露面。”

里面唱起来了,早有内应出去告诉外面人里面的情绪,外面也开始又哭又笑又喊的沸腾起来。

一场唱完治玉行礼谢幕。大概全场的人谁都没留意他唱的是什么,但见他谢幕,更加人声鼎沸,更多的鲜花珠宝扔上台去。

他换装的空档,人群总算消停些。

这时候爱之和素羽也从他们的包厢过来。

爱之怀里抱着一个食盒进来道:“师姐姐夫,看得还好。”

把食盒里的几样点心摆出来要他们尝。

谪仙道:“这孩子恢复的还好,上台还和当年一样。”

又讲点心精致好吃。

素羽道:“这孩子很细心,今日的点心都挑女孩子爱吃的做。”

兰经道:“不过厨房现在还闲着吧,看她们都忘了吃东西了。”

素羽道:“厨房准备了上千人的量,后半夜喊饿了就要忙了。”

爱之向素羽道:“这排场快赶上你登台的时候了。”

素羽道:“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这时候有人禀报祐安到了,素羽出去接,带着祐安过来几位君上见面寒暄过,又回到各自的包厢。

小玉从外面回来了,白白的皮毛上印满了红色的唇印,头上戴了一只花环,尾巴上爪子上绑了好些彩绢铃铛。这几年没有大战,小玉也没机会去千军万马里厮杀,久不见这么多人群,兴奋的到下面玩。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兰经道:“这要沾上几嘴毛啊。”

下面又响起了欢呼声,治玉换了衣服又开始唱下一场。这次他专挑了拥趸爱听的几场唱,装束也是她们喜欢的。

听隔壁的人感慨道:“这方治玉也成了传奇了。”

谪仙心里道:“哪一段传奇背后不是一段苦旅呢?”

这次是要直唱到天亮的,到了后半夜,治玉给外面的拥趸送了食物出去。他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精益求精把每场都唱好。即便底下的人这次并不在意他唱的好坏,只是看见他就好。

又一场唱完,台下的人都叫他不要唱了,这样太伤身体,他只是笑笑,讲一定要唱完。

随行的宫人议论道:“算这小子有福气,和黎君有缘,肯要他东山再起。”

爱之道:“也是这孩子有志气,我师姐最看不得这样。”

祐安对素羽道:“好些年没跳了,竟有些技痒。”

素羽道:“你平日在宴饮上跳跳就好了,过去是再也回不去了。”

祐安道:“她呢?你怎么不带来。”

素羽道:“她是不会来的。她不喜欢。”

到了后半夜谪仙也饿起来,年轻时候最不屑这些人傻子疯子一样的喜欢一个伶人。不过她大概懂得了,人总是需要有些寄托。姑且说是欣赏一个人,不如说是欣赏心中理想的自己,或者自己想活却活不成的样子。

后半夜人们也喊累了哭累了,静静的看台上唱。外面的人群也静静的坐着,虽然里面什么也听不见,但也不离开。

这时候厨房也忙起来,风风火火作看客点的各种食物。

宫人进来道:“羽君问二圣要不要去卧房休息。”

谪仙道:“这里很好,不必了。”

他们拉上纸门,钻进被子睡觉。

谪仙道:“还是民间的热闹轻松有趣。”和她讲起当年第一次看治玉唱戏,觉得有些像他。

兰经道:“咱们和这孩子也是缘分。好在他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谪仙突然想起大爷来,他终究没有遇到命中的贵人,到死也没有离开夏台。

谪仙道:“你说,人总相信因果。可是为什么有的人,那么好,最后还是要死的那样惨。他们种下的又是什么因果呢?”

兰经道:“有些事注定是找不到因果的。”

自幼他就懂得这个道理,不是好人一定就有好报,恶人可能活的更好。拼尽全力可能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做可能好运会从天而降。拼命做到那九分人力,也要有那一分天命的运气。他从未相信自己一定能有那一分天命,只是享受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的刺激,即便最后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直到有一天,他站在高台之上,手里握着白玉的碎片,血一滴一滴从手心滴下来,望着眼前的惨局,第一次他迷惑为什么会是这样。

治玉最后一场唱的是他的成名作《清徽明月》。主角是遥远的昼国中一位虚构人物,出身贫寒,但有惊世大才,因而受人妒忌,入仕后被权贵打压陷害,险些惨死。死里逃生后又经历了重重磨难历练,成为昼太*祖的第一谋士,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辅佐昼太*祖统一天下,建立昼国,结束了天下三百年的分崩离析。昼太*祖忌惮他的威赫声望,不敢诬以罪名赐死,便在他离京巡视的路上埋伏杀手,做出被列国余孽杀害的假象。他早已料到立国后昼太*祖会鸟尽弓藏,以假死蒙骗过众人,功成身退,回到自己的老家,一个并不起眼的小镇,在那里隐居终老。虽然昼太*祖在史书上抹去了他的所有痕迹,但是民间仍旧流传着他的传奇故事。从一个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经历人生的重重磨难,逐渐成长沉淀,成为叱咤天下的千古伟人。治玉唱的极为好,各个年龄段都收放自如,毫无违和感,尤其最难唱的青年和老年。这几年戏圈的风格越来越俗不可耐,流行矫揉造作的言情,这种没有男女感情成分的传记戏难怪当初没有名角愿意演,落到他身上。不过没想到反而要他唱红了。

最后一场的时候狂热的拥趸们也已经平静下来,安静的看他唱,好些人流下了眼泪,感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他唱的戏中之人也映到自己身上。

谪仙和兰经也醒了,他们看了也感慨万千。但是谁也不说别的,只讲孩子唱的好。

落幕之时底下又翻江倒海的欢腾起来,无数的白茶花投上戏台,台上的人几乎被花淹没。

宫人来道:“方公子要向二圣谢恩。”

治玉唱了一夜,眼睛里有了血丝,神色虽憔悴,更有一番风情。

上来下拜道:“小子谢二圣隆恩。”

两人叫他平身,赏赐了礼物。

谪仙道:“难得你经此大难,还有如此的心境。”

兰经道:“三十而立,你今年三十岁了,不破不立,日后自有大好风景。”

治玉又拜后退下。

兰经道:“这孩子倒是大气,没有惊恐扭捏之态。”

打赏的珠宝首饰共计有二十余万。治玉还了向素羽借的开戏的钱,虽然素羽说是送的,不过他一定要还。剩下的那么多用来铺桥修路,他自己一点也没有留下。虽然家财散尽,不过现在能出来上台了,以后挣回来也是容易。

谪仙道:“这孩子没拿钱修寺烧香倒是难得。”

这场惊动列国的茶花会也成了好一阵的奇闻。

宫人们和魏闵谈论起这件事,道:“那衣玉公子是极为好的,什么时候我们也请来唱几场。”

魏闵心里道:“而今台上的那些,再好就怎及得上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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