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诸国虽然有千万不甘,万般难堪。但是三鸾和弘国也被杜郁洗脑了,他们先祖取代了元氏然后承袭元氏身份,其实自己主上根本不是元氏。元氏虽败又不是他们祖上衰败,终不是他们辱没了祖先。这样一想也想通了。到底还是几个真正的元氏血脉的小国又被杀人诛心了一次。
廷议之后第二日,大家去罄水旁的秋水亭看鱼。既然好不容易这样齐全的来了浩鸿,总不好不多呆几天。天子只得闭门不出,要他们游玩尽兴后再走。
要回去的时候下起大雨,道路泥泞马车过不去,众人困在那里等人修整道路。这时见鹿瞳骑着一匹白马,后面是泠醇,两人笑着骑着马先走了。
重谦向谪仙道:“这两个孩子真是,还是年轻好啊。”
谪仙道:“他们两个心性差不多,年纪也相仿。”
重谦道:“也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也该娶妻了。”
谪仙道:“正是。”然后故意道:“这两个孩子还和我说,若是有好的也要替他们留意。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操心过人的姻缘。”
重谦道:“他们两个至亲长辈都不在了。君父君父,辰君不操心谁来操心呢?”
谪仙道:“这倒是该我操心的。”
焦倩和仁人看着两人骑马走了,气得要杀人。
谪仙道:“没那个造化就罢了。”
魏闵、焦倩、仁人三个都心虚起来。
仁人一直想和鹿瞳说几句,奈何鹿瞳不肯见他,一个字都没说出去。焦倩软弱,泠醇不见他他一声也不敢吭。魏闵和杜郁也没讲几句,杜郁身边有儿子跟着。启程各回各国的时候,杜郁对他道:“凡事想开点。”
当时魏闵还不懂他的意思,回国之后他马上陷入舆论的漩涡。舆论讲因为弘君的无能,令元氏蒙羞,玄元之战败下阵来。而魏闵也被渲染成千古罪人。本来,此次弘国为元氏代理国,输了不归罪他又归罪谁。
“我就是个傻子!”魏闵讲出这辈子最对的一句话来。
当初要他作代表的时候就有朝臣极力反对,只是他一意孤行,为了霸主的面子。
“都说烨君顽劣孩童气,倒是比咱们国君聪明些。”
民间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魏闵气得大病一场。
旼国光融宫中,宫人进来禀报道:“圣上先不回宫,到南雁郡去了。”
浪太后道:“不回来干嘛?”
“说顾娘娘想看芍药花。”
浪太后怒道:“为了个狐妹子,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说着喝令宫人退下。宫人刚战战兢兢往外走,浪老太太又道:“回来!!”
宫人只得硬着头皮进来。
“建氏那贱人呢,有儿子了不得了她了。敢不来请安,我揭了她的皮!!”
宫人忙去贵妃宫里传话。
贵妃建范贞正看着儿子吃饭,听宫人来传话,要她去太后宫里请安。
“今日早起请过安了。怎么没有呢?”
宫人道:“娘娘还不知道太后的脾气。圣上说晚些回来,就动怒了。”
然后一副无奈同情的眼神看着建氏。宫人们也替她捏了一把汗,这一去又是难免一顿折磨。
建氏问道:“圣上不是说这个月初五就能回来了。”
宫人道:“瞧娘娘记得这样清楚,圣上说晚些回来,有些国事还要耽搁些。”
弥孚问道:“父皇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吗?”
建氏道:“你和我说实话,是什么国事。是不是因为顾氏。”
宫人道:“娘娘多虑了。”
建氏怅然道:“你告诉我。”
宫人无奈道:“娘娘有大皇子,出头的日子在后面,何必计较那些流水落花,不长久的呢。”
弥孚怒道:“那个坏女人,她霸占着父皇。”
建氏道:“不许胡说。”
说着赶快收拾了去太后宫里。建氏走后宫人们道:“娘娘真是可怜,太后这样刻薄,本就够她受的。偏偏圣上又不宠她,真是可怜。本以为还有大皇子这个奔头,要是那顾娘娘生了儿子,圣上一高兴立她作了中宫,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倒还不如嫁个平常人。”
另一个道:“我看那顾娘娘长久不了,圣上若是真的宠她,好歹有个名份,现在连个充华都不是,算什么?”
“说来咱们圣上清心寡欲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这样动心起来。美也是美的,可是宫里什么美人没有,怎么就轮得到她了。”
后半夜建氏才从太后宫里回来,看了一眼儿子,见睡着了又回卧房去。
宫女忙服侍卸妆梳洗。
“娘娘可是累着了。太后可曾难为娘娘了。”
建氏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但无声胜有声,想也知道不好过。宫女们心中也暗暗叹气。
宫人服侍她睡下后出去和守夜的宫女小声低语道:“咱们娘娘真是好性,受了委屈也不说。”
“她能说什么,传进太后耳朵里还有她好过。圣上也不像当年那样维护她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一个把食指放在唇前,两个都止了声,侧耳听到里面似乎有哭声。
“我听说圣上陪顾娘娘去看花了。”
另一个“唉”了一声道:“要说当年就是娘娘最得宠的时候也比不得顾娘娘而今,她能不伤心吗?”
旼国,朱姓弥氏,国都章华,宫殿光融宫。旗帜上是一团火焰,徽章是一只白熊。国土五千里。
其先祖为掌管天下火种之火正。旼国先民立国极为艰辛,国土并非天子分封,是数代人筚路蓝缕,从豺狼野兽口中开辟抢夺来的荆棘之地。故其国人在列国中是出名的要强好斗。当年旼太*祖向天子进献二百熊掌,请求立国。天子不许,旼太*祖怒曰:“我本蛮夷,不通中原,立国何须中原天子尊位。天子不许,我自尊尔。”当时列国还都没有称帝,最高的只是公爵。旼国立国既称王,不久后随即称帝。
馝泽和琳因住了快一个月才回章华。当日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浪老太太坐在主位,馝泽和琳因坐在左边,馝泽的同母弟弟荣王弥荡挨着浪老太太坐在右面,隔着几个空位建氏带着孩子坐在右面。
馝泽把蟹肉剔出来,又把蟹黄蟹膏上的黑膜仔仔细细剥下来,然后一勺一勺喂她吃。琳因把鲥鱼的刺一根一根仔仔细细挑出来,然后喂他吃。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投喂。
“这个时候的螃蟹最肥,不过不能再贪吃了,你体寒不能超过三个。”
“不要,我就是喜欢吃。吃四只。”
“不行,不许。”
“就是要吃嘛!”
其他几个就大眼瞪小眼看他们旁若无人的腻歪。
弥荡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哥哥。这还是他那个清心寡欲就差剃个头就遁入空门的哥哥吗?当然馝泽是信道的。
建氏一直低着头不看对面。弥孚气鼓鼓的吃着饭。
“啪”的一声,浪老太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馝泽两个一机灵,馝泽向浪老太太道:“太后,今年的螃蟹肥美,您尝尝。”
“我也体寒,吃不了。”
馝泽和琳因相视一笑。
“放肆!!!我面前还这样不知廉耻,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吗?”
馝泽笑道:“太后厌弃我们了。那我们先走。”
说着拉着琳因的手向外走。
浪老太太怒道:“你还有我这个母亲吗?我生个畜生。”
浪太后共有两子,长子弥芳,次子弥荡。不过很奇怪,从弥芳出生起她就极为讨厌,甚至不肯抱他。后来生了小儿子,却溺爱的离谱。当年甚至以死相逼要先帝弥聪废长立幼,改立弥荡为太子。
弥聪却坚持不肯。除了长幼有序,当年他驱逐废帝夺得皇位也有大儿子的功劳。
“弥荡不是明君之才。这辈子能作好个藩王就不错了。”
以至于馝泽登基之时,浪老太太还百般作梗,要馝泽很头疼。
馝泽和琳因出去了,浪老太太瞪了一眼建氏道:“一个祸害还不够,又来一个。”
弥孚嚷道:“我娘不是祸害,那个坏女人才是。”
“小孩子不许胡说,看我不罚你。”
浪老太太对建氏极为苛刻,对孙子却极为宠爱。
建氏回到宫里,宫人知道她在那边是吃不下什么的,过来问道:“娘娘用些虾仁粥吧。”
建氏点点头。
弥府把筷子往一只虾仁里一戳,道:“娘,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建氏道:“小孩子不许说打打杀杀的。”
“她是坏女人,她抢走了父皇!”
建氏也撑不住靠在桌子上哭起来。宫人们忙过去劝解。
弥孚道:“娘,等我作了皇帝,杀了那个坏女人。”
建氏忙道:“不许胡说,你父皇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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