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为和施家定亲,紫妆和母亲在家里过得可以好一些,现在被红妆得逞,红妆的娘又精神抖擞仗势欺人,尤其话说的更难听了,人前人后对她好一番奚落嘲讽。紫妆又气又怒,有一次气不过和红妆那贱人娘大打起来。再文静的女子遇到这样的女夜叉,想不动手也难了。
一日夜里紫妆在彻夜的摊子前喝闷酒,不由自主叹气起来。旁边一盘吃的一口也没动过。一瓶酒喝完,她盯着眼前的东西正发呆。
一只爪子推着一只小白碟子到她跟前,里面放着一块做成海棠花样子的粉红色点心。
她醉眼朦胧的望过去,一只很好看的大兔子向她微微一笑。是很好很好看,气度也好。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不理他。
他又把一只粉嫩嫩的水蜜桃推到她跟前道:“这个给你,我们交个朋友吧。”
她拿过那桃子咬了一口,道:“男女授受不亲,有多远走多远。”
他道:“不可以随意吃陌生人的东西的。”
“要你管我!”说着报复性啃起那桃子。
紫妆平日是很文静的,当然和红妆母女要除外。这段日子她气不顺的很,家里又没人倾诉,一直闷着一股火。没有缘由的和这只好看兔生起气来。
客人坐在大长板凳上,那只大兔子笑嘻嘻朝她又挪近了一些。
“这是我的名帖,我不是坏人。”
紫妆见上面写着瀚林学士文玉。她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是宁王的老师,因为教导护卫宁王在淳苗八年有功,年纪轻轻就作了翰林学士。好些人讲他,出身低微,只能拿命换功名。
她的语气软和起来道:“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天太晚了。”
老板低头慢悠悠的做着手里的活,余光悄咪咪看这两个进展如何。其他两个食客也故意吃的慢些,不动声色的八卦这一对。
放在过去这种搭讪紫妆一定会拒绝,不过大概因为文玉很好看,难得又有她喜欢的那种气质风度。反正紫妆这辈子是把才貌二字看重的一个字都不能少的。
两人走在路上,紫妆想起那夜天上有好多的星星。
文玉问道:“喜欢自己出来吗?夜里带丫鬟也危险的。”
紫妆淡淡道:“我喜欢一个人。不过丫鬟我没有的。”
郦家虽是官宦人家,不过郦老爷子一个五品小官,养着四房妻妾也着实有些拮据。三房两个女儿公用一个丫鬟,四房一子一女也要一个丫鬟,大房正室太太也总要有一个丫鬟。只她们二房没有丫鬟,有事就家里公用的粗使丫鬟来帮忙。原因是她们二房人口少,只两口人。因为这件她也没少和她们闹,但是想来家里的拮据,再养一个丫鬟也确实吃力,替她父亲着想她只得算了。
一路上两人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她家。
“以后不要一个人这么晚出门了。”说着又把一只很大的水蜜桃给她。她拿着桃子敲开门进去了,看着她进去了他也走了。
那夜她作了一个梦,梦到……第二天想起她羞愧难当,蒙着被子越想越羞耻。自己从来不会作这么不正经的梦,一定是昨天喝太多了。虽然喝太多又不是第一次,偏偏这次作这种梦。
郦老爷子管不了几房妻妾,同样对几个女儿也管不了。女儿们夜不归宿,和人书信往来他都管不了。最听话的竟然是唯一的儿子。对于这一家子不省心又很凶悍的嫡母生母姨娘和姐姐,继宗和他父亲一样无所适从。父子两个常常无奈的长吁短叹,抱团取暖。
自从那天和文玉相遇,紫妆就懒吃懒喝心中有些悸动,不过三五天过去了,就再也没有消息。就在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文玉的情书就寄过来。情书这东西紫妆素来觉得太肉麻无聊,不过文玉的信里没有那些华而不实又肉麻的辞藻,都是些平淡家常话,可就是这样反而更真情实感,好几句正说到她心里去。白色的信笺,里面夹着一朵白兰花。
文玉第一次见紫妆就想一定要娶她为妻,后来得知她要和韩绍启成婚。本摩拳擦掌要抢,不曾想还没等发力红妆母女全帮他办完了。
“要是同时遇到我们两个,你选谁?”
“当然是你了。”
“那要是他不退婚,你愿不愿意因为我变心。”
“你讨厌了,我不会像喜欢你那样喜欢他的。”
因为有上一次的教训,起先紫妆也不再迷信一见钟情了。虽然对文玉很有一眼万年之感,也要摸清他的秉性,不能再那样仓促的讲终身大事了。她心里是这样盘算的,然后终身大事的确没有着急定下来,她却相处了不到两个月,就什么都意乱情迷和他做了。从来都没有想到成亲之前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文玉图清静在外面租赁了个小院子,他们俩没事就在那里住上几天。紫妆好像有了自己的小家,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永远不回去了。
下着雨的夜里,那只大兔子把她搂在怀里和她撒娇,身上暖洋洋的,周围笼罩着白兰花的香气,他给她讲好些她不知道的故事,然后两人说笑着渐渐入睡。那时候紫妆从来没有后悔惊慌过,就是他不会娶她断了她后半辈子也罢了。因为她想她是爱他的。
红妆当初夜行的时候险些被一群无赖侮辱,好在有韩绍启英雄救美。后来那几个人讲是受了紫妆的指使,这也是韩绍启和她最大的矛盾。事后红妆受了很大的惊吓,就跟着韩绍启外任。虽然是订了亲,郦老爷子也觉得这样不妥,没过门就跟过去要人说闲话。红妆娘却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傻啊,到时候她们韩家想不要也不行了。”
一年后红妆跟着韩绍启回京,韩绍启把她送回家,全家都把红妆当省亲姑奶奶待了。一家老小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直到中午才把这一对等到。
进了门全家仆从都叫韩绍启姑爷,红妆低头害羞的笑着,郦老爷子和韩绍启寒暄任上的事情。一家子正说笑着,见紫妆从外面进来都不讲话了。紫妆这几天一直住在外面,不知道今天红妆两口子回来,一进门见大堂里一群人,自己一进来都没了声音,也立在原地惊愕起来。
红妆忙迎上去道:“姐姐,你回来了。”
紫妆见她道:“你回来了?”
“是啊。离家一年多好想家里,今日家里人都见了唯独不见你,现在见你也放心了。”
紫妆木然道:“见我干嘛,我又死不了。”
“姐姐,你看你,又淋雨了,小心伤风。”
紫妆穿着雪青色紫莲花绸衫,身上都淋湿了,手里抱着一把紫色的睡莲花,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紫色的花瓣,一只手腕上戴着一条白兰花苞穿的手链,那样子要多魅惑有多魅惑。她一进来韩绍启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直勾勾的看着她。
“过几天是我娘的生日,咱们也团团圆圆的。”
紫妆道:“你娘又不是我娘,我和你们团圆什么。”
说着往里面走。郦老爷子道:“快回屋换衣服,小心着了凉。这孩子真是不要人省心。”
四房的丫鬟忙过去服侍她洗澡。
听后面道:“姑娘头上怎么沾了花瓣。”
“大兔子和我闹的。”
“兔子怎么会把花瓣沾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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