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醇到青蕤来,一日去鹿瞳府上,一进去见鹿瞳坐在前庭,仁人和施品贞在前面跪着。
泠醇笑道:“怎么了,大媳妇和小媳妇又惹你生气了。”
鹿瞳笑道:“看见他们就晦气。”
两个人到里间去,不多时候一起出去了。
仁人和施品贞仍旧跪着,从白天跪到天黑,鹿瞳没回来,也没人敢叫他们起来。后来兔睛进来,见他们两个一脸憎恶道:“回去吧,碍眼。”
他们两个这才起来,跪了一天路都走不稳。
施品贞回去丫鬟端了饭给她吃。施品贞见有蟹黄豆腐,丫鬟道:“宫里赏赐了一篓,听说今年进贡没多少,要说还说咱们公子得圣上宠爱。”
施品贞想到自己在娘家只能吃粗麦子,酱菜都不能多吃一块,一年到头丁点荤腥见不着。而今锦衣玉食,皇帝才能享用的供奉她都吃得到。要说哪天鹿瞳真的不要她了,她怎么办。
丫鬟见她不吃,安抚道:“姨娘放宽心,咱们公子是最菩萨心肠的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姨娘太绝情的。”
施品贞放下筷子哭起来。
丫鬟安抚道:“姨娘别哭,就算公子对姨娘脾气不好些,锦衣玉食一辈子也是过得下去的。”
施品贞听了这一句,哭得更伤心了。
丫鬟好一通安抚,服侍她洗了脸,吃下去些饭,施品贞才好些。铺了床施品贞睡不着,要丫鬟陪着她说话。她在这府里没有亲信,又害怕,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个服侍的丫鬟。这丫鬟平日对她也很尽心,她对她便也极为依赖。
丫鬟随口道:“姨娘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母凭子贵,再怎么样还不看亲骨肉的面子。黎君的娘只是一个歌姬,一辈子也不得太上皇待见,就是因为有儿子,还不是入宫作了妃子,命好的儿子有出息,太后都当得。”
丫鬟只是随口安抚,施品贞却默默的上了心。施品贞认为绝大多数男子都是喜欢女子的。鹿瞳虽然和仁人有过一段,但是看他也不是只喜欢男子的人。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定力再好也十有**会意乱情迷做出事的。施品贞没事就在镜子前看里面的自己,老是老了,可是还不算拿不出手。何况男人着了道,一时兴起来,是个女人就上手,何况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于是之后施品贞表面不声不响,整个人却着魔一样,时刻算计怎么能勾引鹿瞳。赶上这些日子鹿瞳犯了病,仁人衣不解带日夜伺候。连鹿瞳最亲信的人也道:“没人比他服侍公子再周到的了。”
一日施品贞到屋子外面,朝帘子缝望进去,见鹿瞳枕在仁人腿上,仁人给他揉头,揉了一会儿又拿茶喂他喝。施品贞只觉得恶心,她坚信两个人一定有那龌龊事。有又怎么样,仁人又养不出个儿子来。
过了几天丫鬟到跟前道:“公子病了这些天,姨娘哭的厉害,想服侍公子尽尽心。”
鹿瞳歪在踏上,笑道:“好啊,那就要鄂溢去,要她来伺候几天。”
仁人忙道:“她不会尽心的。”
鹿瞳道:“要你走你就走,退下。”
仁人只得不情愿离开。夜里施品贞过来,第一夜先不急着动手,先作观望。施品贞不会服侍人,见鹿瞳合眼躺着,还以为他睡着了,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听鹿瞳道:“扇扇子啊,要热死我。”
她忙拿起扇子给他扇风。
“这么小的风,扇快点。”
施品贞用力扇起来。
“这么大要我着凉啊。”
施品贞忙又调整了力度,最后终于到了合适的风力。她以为扇一会儿就好了,没想到天气热,要扇一夜。扇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支,手酸疼的厉害。本以为鹿瞳睡着了,停下手里的扇子刚要喘口气,听鹿瞳闭目道:“扇啊。”
她只得又扇起来。半夜屋子里又进了蚊子,她又去抓蚊子,响动还不能太大打搅到他。鹿瞳生病难受睡不好,夜里要醒好几次,又要喂水又要捶身上。
第二天兔睛过去见施品贞给鹿瞳穿鞋,耷拉着脑袋即刻就要睡着一样。
兔睛道:“要这个贱人干嘛,她伺候的好吗?”
鹿瞳道:“是不怎么样。下去!”
施品贞被这一声才清醒,下意识慌张的跑出去。她累的全身酸痛,手都拿不了筷子,吃着饭都能睡着。
睡了一天,夜里她冷静下来,细细想来一定是鹿瞳在耍她。但是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开头就泄了气。以后她和仁人换班服侍鹿瞳,她明白那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要先稳住鹿瞳再进一步行事。渐渐她也习惯了整夜服侍鹿瞳,第二天倒头就睡日子倒充实了很多。但是仁人很讨厌,不是他的班,夜里也时不时在外面观望,有时候还进来指点她哪里服侍的不周到。这要她非常气恼,两个人还因为这个闹过好几次。在她看来这是和她争风吃醋。
服侍了鹿瞳几夜之后,施品贞开始试探性的采取行动,例如故意穿低领的衣服露出一些前胸的皮肤,或者衣服滑落露出一边的肩膀。毕竟天气热,穿的少些。有一次她极为大胆,穿着抹胸,外面只一层透纱。只是鹿瞳一点反应都没有。
施品贞反思鹿瞳对她没有兴趣,这样的小诱惑是没有用的。她想起有□□一说来,喝了那东西就是眼前是头母猪都等不及。要是给鹿瞳喝了那个,生米煮成熟饭,事后他想不认都不行。只是那药从哪能得到。她出不去,就是出去了也不知道哪里去找。府里没有她的亲信,没人能帮她。
施品贞想着找□□想得几乎魔障起来。赶上有一次府上吃鹿肉,施品贞想起有人讲喝鹿血也有那个作用,灵机一动跑去杀鹿的地方,见一群人在剥皮分肉。她搜寻一圈,果然见不远的地方有一盆鹿血,只是她怎么去能要到一点。她躲在门后头大太阳底下站了好久好久,就是等不到机会。好容易人中午进房去吃饭,院子里没有了人。她蹑手蹑脚进去到那盆鹿血前,拿起一只脏碗舀了一碗就快步离开。回去她把碗用袖子遮住一路掩人耳目进到卧房。
丫鬟进来见她满头大汗,脸晒得通红。惊道:“姨娘这是大太阳底下站了多久,小心晒伤了。”
她忙慌张的去洗脸敷脸。当夜是她的班,可是那一碗鹿血怎么要鹿瞳喝下去,她意识到自己就是傻子。最后那鹿血也没用上。
得知□□这办法无望后,她又意外从府上婆子手里看到一本法术书。上面讲剪两个小人,分别写上夫妻二人的生辰八字,把彼此的小人放在对方枕头底下,可以夫妻恩爱和睦。
她把写着自己八字的小人偷偷放到鹿瞳枕头里,然后按书上写的日日念咒语祈祷,只是一连好几天过去也是不见效。
一日鹿瞳望着她道:“你背后算计什么呢?”
她惊得“啊”了一声,马上意识到自己是不打自招。
鹿瞳鄙夷的撇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再讲什么。她提心吊胆好一阵子,什么都没有发生才安心下来。
施品贞这些日子劳心劳形,可目的还是遥遥无望。这时她意识到既然自己不能勾引到鹿瞳,而鹿瞳和仁人睡却不肯和她睡,当然是偏向仁人。那么只要把仁人离开,她就算没有孩子也可以在这里荣华富贵一辈子。于是她又开始处心积虑算计仁人。她和外界不通音讯,想要拿到些东西几乎不可能,鹿瞳也防着她,饮食从不许她经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在镇厌上面。
施品贞把写着仁人八字姓名的小人放进积满死虫子的盒子里,那些虫子她也抓了好久。夜夜念咒诅咒,她也极为细心的观察着仁人的一举一动,但好些日子过去一点异样也没有。施品贞已经魔障,不久又心生一计。一日早晨鹿瞳刚起来,听兔睛过来道:“方正昨夜找不到了。原来在他房里。”昨夜是仁人值夜。
鹿瞳道:“怎么了?”
兔睛道:“大男人被扒个干净。”
仁人道:“他怎么会在我屋子里。”
鹿瞳打了个哈欠,要人去问,不一会儿那小子上来道:“奴才昨天不知被谁一闷棍打晕了,醒来在鄂溢房里。”
鹿瞳笑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受伤去治伤。”然后就什么也不问了。
仁人急着要解释什么,鹿瞳道:“你别说了,少连累人家孩子。”
夜里是施品贞服侍,鹿瞳笑道:“他过去玩不玩男宠。”
施品贞心中乐开了花,努力平静道:“玩的。”
“跪下!!!”
鹿瞳一发话,仁人和施品贞扑通跪下了。
鹿瞳一只手搂过施品贞,道:“你要是再敢耍小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鹿瞳的声音很柔很轻,可听的施品贞毛骨悚然,全身发抖,不由自主哭起来。
“怎么了?想玩争宠这一出。和谁争,和他?”说着看向仁人。
“你说,她是和你争宠啊。”
仁人跪着不言语。
鹿瞳笑道:“你觉得我喜欢他,在我眼里,你和他是一样的。都是人渣败类。不要自己高估了自己。”
“下去!!!”
说着一掌把施品贞推倒。施品贞整整大半年被关在房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