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弘国回来之后,兰经的公务很忙。七族要求征军权。黎国大族对中央制约很大,大族兴起也是黎国衰败的很大原因。兰经当初夺权也是因为暗中和七大族中的尚氏和牟氏谈妥条件还能站稳脚。
虽然他还是一副平静如水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但她看得出他很忧虑。今日本来是要一起出去看夜景,因为有弘国使者来,就只能她一个人去。
谪仙见新开了一家戏馆,带着小玉进去。这是出新戏,讲一个女孩子救了一只小黑狼,小黑狼长大把女孩当作妈妈,两个很开心。可是总有人想要伤害狼,夺它的皮毛。还有些邻居怕狼,要赶走他们。后来狼为了维护女孩咬伤了人,女孩不得已只能把狼放归山林。分别的时候两个久久不舍。
谪仙也很动容,再看小玉竟然泪流满面。见谪仙在看它,扑进她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谪仙笑道:“怎么了,妈妈又不会把你送走的。”
小玉听到这里,哭得更伤心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回去的路上小玉也无精打采的。谪仙心想只是看了出戏它怎么会这么伤心。回到宫里兰经还没有回来,小玉躺着若有所思的样子,谪仙也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摸着它的肚皮道:“要是妈妈有一天不在了,你记得好好的。谁欺负你就咬它。不要……”
说到这里谪仙一种悲怆欲绝的感觉。好像天地又回到混沌初开的时候,那样荒凉,就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连忙找来宫女一起剥栗子,不要自己再想了。
兰经很晚才回来,谪仙躺在床上看书,小玉搂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
“你回来了。”
“啊。”
他在床上坐下,摸了摸小玉的毛。
“怎么不换衣服啊。”
“好。”
兰经换了衣服进来。
“我做了栗子糕。”
谪仙要宫女拿来。兰经吃了几块。他也注意到小玉没精打采的。谪仙把看戏的事说了。
笑道:“它怎么还当真了。”
兰经拉着它的爪子道:“小家伙,你也有心事吗。那些都是假的。”
“什么事这么久啊。”
“没什么。”
谪仙也不再问,她知道一定有事了。
兰经还是告诉她了。弘国国君要他定下和韦倾国的婚期。几大族现在虎视眈眈,他需要弘国的帮助。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初七。
“给我些时间,我不会真的和她成婚的。”
“好啊。”谪仙点点头。
这次她没有闹也没有哭。兰经对她是真心还是利用都不重要,她想要他好就只能如此了。现在不是手里有武器守住青衿就够了,现在有的是整个黎国。民生凋敝,不能动不动就打仗,是伐交的时候了。她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兰经见她不哭不闹把她抱在怀里道:“你不要这样,再打我骂我啊。”
谪仙笑道:“你说了,又不是真的,难道是骗我的。”
琼台她现在也不怎么去了,只偶尔过去一两次。她交出了配方,涂瑞明学的很快,没有她也可以应付。
一天她出去听见后面季裳拂在叫她,她装听不见。
季裳拂在后面喊道:“怎么蔫了,再有本事把宫里闹得天翻地覆啊。正经中宫就要来了,你还好意思霸占着地方吗。”
韦霞肩道:“尚书赶紧在宫外置办宅院吧。成了弃妇也要有个安身之处啊!”
一天夜里谪仙向兰经道:“韦家是唯利是图的人,你也不可太相信他们。”
“我知道。”
谪仙笑道:“我真是傻了,一只傻狍子和狐狸讲聪明。”
兰经笑道:“你不是傻狍子,狍子没有你好看。”
谪仙没有笑,缓缓道:“我走了,你记得好好的。”
“傻丫头,你舍得我吗?”
谪仙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她怎么舍得他呢?可是她为什么要说她要走了。
这些日子她无事就是做针线,做了好多荷包和彩绳。没完没了的做。每年七夕她都绣个荷包给他。过年过节要给小玉做彩绳挂铃铛。
宫女道:“姑娘做这么多荷包干嘛。”
谪仙道:“每年七巧都送他一个。”
宫女道:“这都够送十年的了。”
谪仙也笑笑。
她把做好的彩绳穿上铃铛,放在小玉跟前给它看。
“你看,一年戴一个新的。”
韦修平带着妻女来黎国商量婚事。各种宴请都没有请她。
谪仙这些日子也开始恍恍惚惚,好像是因为兰经的婚事,但好像又根本不是。夜里总是不敢睡,好像睡着了就看不见明天了。
兰经应酬前朝和弘国使臣也非常辛苦,但还是对她非常体贴留心。还挤出时间陪她出去玩。谪仙也只和他出去一次,以后也不要他陪了,要他专心政事。
一天早晨,谪仙起来见地上一层霜。听扫院子的太监道:“都这个时候了,今年冬天怎么还不下雪啊。”
她抬头看看天,最近都是这样阴沉沉的,却不见下雪。
突然云层里她又看见了那抹青色,缓缓的游进云层深处。第一次,她看见她没有喜悦,一种无限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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