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只准备了几天就迫不及待的上路。即便知道那山气候恶劣,有很多毒蛇猛兽出没,进山的人多是非死即伤。但这些对她来讲都可以忽略不计。她骨子里的自信告诉她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临走的时候只是讲自己要出门采薰,连以防万一的后事都没有交代。
马车行到这个地方车夫就不肯走了,再往前就进入险地,那山周围的地方也常有凶猛野兽出没。谪仙只能自己步行,离开冰至越走越觉得冷了,走了一个白天到了山下。当时天已经黑了,就在山下支起帐篷。
谪仙感到出师不利,心情不好起来,走了一天也只喝了一点水,吃不下东西。站在山下向上望,这山很高又很陡,好像一个又高又非常瘦的魅影,山顶笼罩着云彩,更加显得鬼魅神秘。好像邪魅故事里的魔山,上面住着鬼魅恶魔。
谪仙平静下烦躁的心情,在帐篷外绕上一圈铃铛,又点上祛祟香,早早睡了,明天好有力气爬山。只在山下就赶到湿气阴森刺骨。
第二天她醒过来,先“啊”的大叫一声。什么时候一条泥鳅蛇钻到她怀里了。那蛇也被她吓坏了,泥鳅钻豆腐一样逃离帐篷。谪仙心里抱怨道:“冷血动物也需要取暖吗?”
她简单收拾了东西开始爬山。虽然会很艰难,不过能进入正轨她也就能安心下来。这山远比她想象中要难。因为根本没有上山的路,更不要说石阶了。满山荆棘丛生,动不动会冒出毒蛇一类一旦被咬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东西。谪仙从包袱里拿出准备的厚衣服,她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七月流火,山上太湿冷了,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夏台。
几乎满山都长了带刺的灌木,刺非常长,很容易被划伤。谪仙穿上厚衣服,手上带上厚手套,头又包得只露两只眼睛,好像刺客一样。这样就不会被划伤,还可以保暖。好不容易恢复了容貌终于可以不用包头了,不到几个月,又要包成这个样子。
谪仙边走边拿砍刀开路,这么大的山,想找到一条蛇无异于大海捞针。司薰师抓蛇可以根据蛇的属性配制吸引它们的药水药粉之类的东西,但因为这种蛇已经在中原绝种了,对于它的记载寥寥无几,根本不知道怎么吸引。
这次谪仙也并没有期望能找到,只是想先来探路。爬了一天,根本没有地方可以扎帐篷,都是非常陡的坡,到处都是荆棘。她砍出一块可以要自己躺下的地方,点起一堆小火,太大很容易引起山火。把干粮烤了吃掉,只敢喝一点水,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源。
爬了一天她已经精疲力尽,到了夜里这山上更阴冷了,还能听到鸟兽的哀鸣声。她穿着刺客服看月亮,漆黑的夜幕月亮非常的亮,特别圆。
兰经在干什么呢?
她心里想着。韦倾国的孩子现在应该一岁多了,会不会已经怀上老二了。她回去该怎么办?要她怎么面对他已经绿树成荫子满枝的事实呢。
她又变得非常焦虑痛苦,很快她努力要自己不要想了。夜里她睡着了又醒过来,深怕被野兽吃掉了。
太阳照到她冰冷的脸上,她一睁开眼睛,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是一只梅花鹿。她坐起来,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烧饼给它,它嗅了嗅,一口吞掉了。
谪仙抬头望,还是高耸入云的山,再向下看,已经见不到地面。自己到底走到哪个高度她也不知道。
这一天她终于找到了平坦的地方,一路四处搜寻大蛇的痕迹并没有找到。谪仙短暂的喘了口气,四处寻觅撞到了几条鲜艳的毒蛇。想宗止睚遇到那条蛇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山里还有没有活着的都不一定。她坚信一定有,天无绝人之路,她总能回去的。
爬了十天还是没有到山顶。中间下了一场大雨,虽然她准备了雨衣,但是也淋得很惨,就要冻死了。
尤其之前遇到大蛇的攻击,虽然她打走了,自己也从山坡滑下来,她本能捂住眼睛,不要伤到眼睛。头巾被树枝刮落了,头上脸上都被荆棘划伤,淋了冷雨更疼了。好容易恢复的皮肉又受伤了,好在这次不是很深,不会留疤,要不然更麻烦。
每次抬头看见巍峨的山峰,她都在心里默默讲:“就快了,就快到了。”
第二十天他终于登上了山顶。这些日子她太累了,休息只能在荆棘丛生的山坡上躺着,地上湿冷的寒气又要人根本躺不下,根本就不可能休息。登上山的时候她又是双手双脚并用上去的。
站在山顶向下俯瞰,这座山这样大,难道要她清便每一片荆棘找出一条蛇来吗。
谪仙在山上又停留了五天,尽量熟悉这里的情形。最后她不得不走了,因为到山顶之前她就已经生病了,再不回去真的可能没有力气下山,像其他人一样死在这里。
她想起当年爬魅山,那时候死了至少还有人收尸,她还能回到他身边。现在死了,收尸的都没有,被野兽吃光,留下荒山野林里一具森森白骨。
干粮早就吃光了,全靠在山上找吃的。这座山很奇怪,极少见到飞禽走兽,自从见过那只鹿以后,除了爬虫蛇蜥再也没见过鸟兽。好在是夏天,挖了些没有成熟的野山药,下山的时候可以遇到果树,采野果充饥。虽然这些果子并不好吃,都是很酸很涩的,这个时候还没熟。
谪仙挣扎着终于活着爬下来,倒在山脚下再也起不来,躺了一夜被冻醒了。一白天的路,直走了两天才回到冰至。累了就在路上躺下,反正这里没有人。
等她回到候龙,店里的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一个多月不见,整个人都不好了,瘦了好几圈,面无血色,好像生了一场大病。要不是她已经换掉了粗布衣服,穿了平常的衣服,真的像千里逃难的灾民。
“姑娘怎么了?”
谪仙摇头道:“没什么。”
说话都没力气了。回到房子她要丫鬟烧水洗澡,又要丫鬟到街上卖她喜欢吃的大肉面和芝麻烧饼回来。洗完澡,她突然发现自己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便要丫鬟把吃的摆在桌上,让丫鬟回去了。
丫鬟也在铺子住,平日她有事叫来家里,她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走的时候候龙还很热,回来也凉爽了许多。谪仙想到山上的寒冷,大夏天里竟然打了个寒颤。洗了澡她沉沉的睡下,终于又能睡到舒服的床了。
睡了又醒,醒了起不来又睡过去。一会儿惊醒有追兵来又把她抓回夏台,一会儿梦见自己还在冰髓山,倒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一会儿又梦到兰经打她。这一觉睡的还不如不睡,睡得惊心动魄,心力交瘁的。
谪仙再醒过来外面已经黑了,刚才是鬼压床,头疼的要命。窗子没关,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她闭上眼睛,很久又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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