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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酒意·怀念

男人眼底有叫人看不懂的情绪,浓得像墨,也像隐而不发的飓风。

又是那种陌生的侵略性。

让她下意识地些许害怕之余,又升腾起一些隐秘的、不敢言说的期待。

和他认识十几年,都没有这几天肢体接触的次数多。

皮肤相触的地方微微炽热,将秋夜的凉意一寸寸逼退。

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节内侧的纹路。指腹稍有一层薄茧,是一双惯于掌控局势的手。

一个刚才还自嘲淡漠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炽烈的眼神?

云漓被他握得心焦,心脏一阵没来由地乱撞乱跳,躁动的热潮传遍全身。

“云漓……”他轻声开口。

忽然光芒一闪,有一瞬直接刺入眼中。段清叙下意识偏过头躲避。

过了阵才看清,一个年轻的保安打着手电,正在几步之外徐徐踱步,不住地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也是。

从外人视角来看,这就是一辆只录入访客系统的车,毫无道理地在人家门前停了许久。

并且,还有一个女人,半个身体都被拽进车里,腿脚却还留在外面,迟迟没被放开。

段清叙轻咳了一声,这会儿终于想起是在公共场合,松开了手。

云漓仍看着他。男人已经换上最擅长的冰块脸,但云漓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稍显不自在的痕迹。

现在的他,不是真的若无其事。也不是真的无波无澜。

云漓奇怪于他怎么变得这么快,跟刚才那副忘却一切的模样截然相反。

但也没多想,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一丝红印也没有。

尽管之前眼里情绪很浓,但段清叙握她还是握得很轻,生怕弄痛她似的。

就在云漓感慨男人心海底针的时候,忽然听到他低声开口。

“你一个人在这,过得好吗?”

似乎只是句寻常关怀,云漓却听出些若有若无的落寞。

她忽然灵光一现,总觉得段清叙真正想问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

你一个人在这儿,想起过我吗?

是不是她想多了呢?

无论是不是,在情感方面更自信、更温暖的那个人,总要迁就一下另一个。

所以云漓还是认认真真地,回了句这两个问题都能用的答案。

云漓:“还好。不过这儿跟清州水榭不太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有点孤单。”

闻言,段清叙眸光稍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其实就算是在清州水榭,那间空空荡荡的别墅,她也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更多。

以前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问题。陪伴的时长,共同经营的凡世烟火。说到底,他过去的人生,始终只热衷于工作,不曾留意生活。

可是,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可以用学业和工作占据自己全部的时间,为了逃避那个死气沉沉的家。

但后来不一样,他明明有了一个新家。

“你不舒服吗?”

片刻沉默后,云漓担心地问。

段清叙表情越来越不对,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肯定是哪里难受或者哪里痛。

“不舒服的话我们去看医生,这小区里就有一个附属的国际医疗部。”

云漓很快地来到驾驶位这边,敲了敲车窗:“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坐副驾,我开车带你去。”

“没有不舒服。”

段清叙于是把这一侧的车门也打开,让车里的暖风吹到她身上,这才轻声道:“上去吧,外面冷。”

“嗯……”云漓还是放心不下,又补充,“不然你就别去公司了,早点回家休息。”她这会儿又不共情打工人了,共情起老板来。

段清叙颔首,却不发动汽车,仍看着她。

夜雾里涌动着霓虹色的流光,她穿着精致的高定套装站在那里,衬衫是珍珠白色,身前系扣的设计,优雅之余不失一丝慵懒。

下面是一条烟灰色偏蓝调的A字裙。设计感很强,裙褶里藏着暗色细闪,走起路来步步生辉。

她是第一次见段清叙工作的样子,段清叙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身为设计总监的她。

她带着成熟又优秀的作品走进叙合,谈吐利落,专业过硬。让他惊艳之余,又有几分隐秘的自豪。

虽然这自豪如今没了资格。

再往下看,全副武装到头发丝的云漓,穿着一双雪白软毛拖。

这鞋是他挑的。

自然,多亏江辰去了离公司最近的百货商场,对着陈列架,一排一排地给他拍照片。

段清叙垂着眸,忽然道:“我最近没怎么出过国。”

“以后也会少出一点。”

“哦。嗯……最近没那么忙?”云漓只当他在闲聊,也没多想。

段清叙又说得更具体一点:“我想平衡工作和生活,以后尽量在家里办公。”

“那挺好的,”云漓点点头,“就算你公司有床,肯定还是比不上家里舒服。”

“……”段清叙没有其他要说的话了。他不怪云漓,他自己以前比这还钝感百倍。

“走了。”他最后道别,“你先进电梯。”

云漓拎着高跟鞋,三两步进了大楼,直到电梯到达前,一直朝他挥手:“下次见。”

-

兵荒马乱的投资人汇报一日游就这样结束,后来,云漓也没问徐海歆结果如何。

但从徐大老板近日的心情状态,以及朋友圈再度掉落的一些餐厅打卡,能得知事态尚好。

熙文造成的这场风波,总算没有让海林伤筋动骨。

云漓又回到自己的主战场,监督施工,挑选建材,凡重要勘测,全都亲力亲为。

采购部还是接二连三地出了几次幺蛾子,但他们设计部也不是好惹的。

在由左喻主持并传授经验的几次部门会议后,设计部全体都加了层毒舌buff,连资历最浅的Coco,也能做到见谁怼谁,口才一绝。

时间一往无前地流逝,人的惦念却时常落入旧日的轮回。

就比如这天,于繁忙工作的间隙,云漓忽然在笔记平台上,刷到了段启成的名字。

是一个复交大学的建筑系大一新生发的笔记,过了两万赞。

而后,追热点的博主们接连扒出段启成的其他著作、生平往事、获奖经历,直至逝世日期。

一夜之间,他的名字,成为良师和有风骨的老一辈知识分子的代名词。

云漓花了整个午休的时间,没小憩,没接茶水,终于在纷纷扰扰的平台上,找到了源头的那条笔记。

这才理解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是段启成。

近年来,建筑学不再是热门学科。总有天之骄子进了心仪的大学,分数却够不上理想的专业,被失意地调剂来这里。

这段时间,正是新生刚入学,要迎来第一次期中考试周的时候。

对前路的迷茫,对命运的不忿,对现状的悲观,让互联网上的失意情绪井喷式爆发。

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笔记的学生,讲述了一个自己的故事。

他考试周临时抱佛脚,从图书馆借来一本有年头的图集,落了好几天的灰才想起来打开。

结果却发现,图集里夹着几页薄薄的手稿,已经泛黄发脆,画着复交的主建筑群。

旁边还有一些小记。

“开学第一堂课,收集了些成交价过亿的豪宅图片,让孩子们思考怎么建房子才能卖这么贵。讨论很热烈,三小时的大课,一个偷溜的都没有。”

“现在学生爱好广泛,这届里竟然有个爱钓鱼的孩子。遥想我当年开始喜欢钓鱼还是四十多岁,才能耐下性子。后生可畏。”

“我带爱钓鱼的孩子去了苏艺河。一下午,钓上来半条小麦穗。孩子很乐观,问我能不能就地烤了吃。”

“年级里很优秀的几个孩子,转专业去了法学和计算机。有一个还删了我好友,唉。”

“有个家里困难的孩子,课上低血糖,差点晕倒。我带他吃烤肉,送他回宿舍。真巧,他住凌云区602。四十年前,我也住在凌云区602。”

这些小字写得随意,散落在抄绘图干净壮阔的线条旁,形成奇妙的对比。

仿佛能看到一个慈祥的老教授,专业过硬,却又亦庄亦谐。对学生的爱,从每个字里渗出来。

最后一页写着一句摘抄的话,有点潦草,笔画却用力:“Try again, fail again, fail better.”

再试一次,再失败一次。失败得更好一点。

云漓想起段爷爷也用过同样的句子勉励她,鼻尖忽然一酸。

段爷爷已经离世一年了。

她好想段爷爷。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云漓给陈静发了消息说要午睡,悄悄哭了一场。

爷爷弥留之际,叮嘱过床前众人,不用为他太难过,他这一生过得很充实、很满足。

他笑着说:“还是留下了一点东西,带过一些好孩子。”

心电监护仪的长长哀声随即响起,那么残忍,那么突如其来。

时间仍在往前走,却抛下了溘然长逝的老人。

低低的哽咽声里,浸满灰尘的阳光落下,落在段启成灰白的脸上。

云漓再也没有机会问:我算不算您带过的好孩子?您也为我骄傲吗?

午休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云漓在桌子上趴了一阵,才去洗手间,将脸上咸涩的紧绷感洗干净,微微泛红的眼圈周围补上粉。

而后吸了吸鼻子,下楼给其他人派活。

除了她,别人都跟段启成并无渊源。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

有人睡眼惺忪,一见云漓下楼就赶紧放下还在聊天的手机。有人已经一手咖啡一手电话,进入了分秒必争的工作模式。

只有左喻还趴在工位上,灰色的兜帽罩住脑袋,睡着了似的。

云漓忍了忍,走到左喻旁边的人面前,给他交代这周的工作任务,音量刻意抬高。

那人也心领神会,大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左喻还是没醒,肩膀都没动一下。

云漓脸色沉着,又转了个身,给他后面的人布置任务,声音更大。

趁她背对这边,Coco赶紧跑过来,疯狂摇晃左喻。

“醒醒!醒醒!老大来了!”

“……”一声不耐的呼吸过后,左喻总算抬起头。

云漓转过来,冷不丁跟他四目相对。

左喻立刻挪开眼睛,转过身,把兜帽盖得更严实些。

云漓难掩心里的惊讶。

是看错了吗?他眼圈好像有点红。

她没细想,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走过来道:“Raphael,记得跟踪地形坡度的勘测报告和实地误差,周五开会跟我同步一下最新的情况。我们上次在这方面吃过亏,这事交给你我才……”

她忽然注意到左喻的电脑屏幕,后面的话断在嗓子里。

云漓脱口问:“这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

左喻电脑上不是工作软件,也不是设计软件,是一张圣家堂的照片,右下角有拍摄日期,是两年前的五月。

左喻没提防被问出这样的问题,脸色难看得像阴雨天,直言不讳:“我不想说。”

顿了顿,他才忽然意识到什么,主动抬眼,看向云漓:“你认识这照片?”

“这不是圣家堂吗,谁还能不认识啊……”Kim凑过来插了一句。他母亲手术已经做完了,预后很好,他回来给他妈赚医药费。

“Kim哥,嘘。”Coco赶紧冲他比手势。

不知何时起,周围静得出奇,旁边的人虽还是各忙各的,却都在默默关注着这一边。

云漓和左喻,设计部唯二能只凭技术就入股公司的人,此刻心情分明都不太好,无言地对视着。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二人和别人隔开。

“我认识。”

静了静,云漓开口道:“因为这张照片,就是我拍的。”

段启成曾有个学生要写圣家堂的论文,她正好要去实地,就拍了一套照片和视频,发了过去。

这事她后来都忘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当时的照片,忽然在这里出现。

云漓的话音很平静,除了稍有些刚哭过的哑,再无异样。

没想到,左喻却霍然起身,来海林这么久,他头一回情绪动荡这么大,想也没想地追问。

“你就是段老师的那个孙女?”

-

世界居然这么小。

段启成曾嬉笑怒骂提起的那个得意门生,“气人的臭小子”,原来一直在她手底下工作。

就在Kim还思索着为什么爷爷姓段孙女却姓云的时候,左喻把云漓叫去了门外。

其实,他本意是想去外面的绿化带旁边。视野开阔,又透气。

但云漓脑海中蓦地闯入一个画面,一脸冷漠的段清叙选择性失聪,意有所指地重复着“你们两个”。

她一瞬失笑,在人来人往的门口止了步。

这节骨眼上,左喻不可能还反应不过来,问云漓的第一句话就是:“所以,上次见到的你前夫,就是段老师的孙子?”

云漓点头。

“为什么离婚?”左喻皱起眉,“你们刚结婚的时候,老师那么高兴。结果他才走不到一年,你们就闹成这样?”

云漓无言以对。

她一直知道,左喻是个直白的人,但她多数时候也坦荡,所以跟他相处,并不觉得困难。

唯独此刻,唯独这件事。她和段清叙,确实对不起爷爷。

见她一瞬失神,左喻才发觉自己太着急,说错话了。

如果不是有不能说的难处,谁想离婚?

他只是个局外人。

“抱歉。”左喻烦躁地抓了抓后颈,换了个话题。

“……我真应该早点发现的。我就没见过距离感那么强的人。”

“你说谁?”云漓问,“段清叙吗?”

左喻点头。

云漓这会儿有点好奇:“爷爷怎么跟你说的?”

“老师总是担心他孙子。”左喻语气淡淡,“说是不爱交朋友、性格也冷,怕他以后孤零零的,没人关心。还说……”

云漓听着这番转述,好像又听见段启成的声音。确实是老人家熟悉的语气。

她刚陷入怀念,却听左喻顿住了话音。

“还说什么?”云漓抬眼。

“没什么。”左喻移开视线。

云漓感到一些安慰,公司里还有人也怀着同样的心情,这点共鸣冲淡了她的悲痛。

由于爷爷的滤镜在,她看左喻这张臭脸也顺眼了不少。

“我有件事想不通,”云漓说,“你既然两年前还没博士毕业,怎么会在罗马有四年的工作经历?”

“我在罗马读的兼职博士。”左喻道,“边工作边读的,不怎么待学校。”

这阵是工作时间,他们忽然出来说话,其他人都有点八卦,时不时往这边望一眼。

尤其是Coco,她最近似乎对左喻格外关注。

云漓睁只眼闭只眼。海林是个小公司,并不禁止同部门同级之间的办公室恋情。

如果他们真能走到那一步的话。

Coco正吸着奶茶悄悄窥探,猝不及防撞上云漓的目光,赶紧收回视线,吐了吐舌头。

云漓垂下眸,随她去。

“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左喻的心情明显也缓和了几分,比起刚才趴桌上那会,神色平静不少。

刚转过身,却被云漓叫住。

“我能再问一下你吗?”

云漓怀着一丝忐忑,轻声开口。

“段爷爷是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他孙女的?”

是她和段清叙结婚以后吗?

还是……在那之前呢?

左喻脚步一顿。

如果说世上的问题都有重量,这句轻声细语,或许承载千钧。

一瞬间,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云漓来说意味着什么。

左喻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摘掉兜帽,敛眸肃容,露出一张郑重其事的脸。

语气也和平时不一样。褪去了倦懒和随性,一字一句慎重清晰。

“第一次提起,应该是我大二的时候。”

他认真地回想着,低声道:“我去找老师面批速写,他说画得还不错,但基本功不如他孙女扎实。”

云漓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想透过他的脸,看到那一年还未生病,精神矍铄的段启成。

“你大二的时候?”她喃喃重复。

左喻和段清叙同岁,既然是他读大二的时候……

那一年,她才十七。

才忍住不久的,落泪的冲动,再次充盈了云漓的鼻腔。

但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

老人跨越多年的祝福,忽而将她照亮。

“爷爷还说什么了吗?”

云漓努力藏起哽咽,小声追问。这一瞬,她似乎又变回十七岁那个怀揣梦想、小心翼翼的自己。

想再抓住一丝长辈的余荫。

左喻轻轻慨叹了声。

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同事,也不是足以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只是两个,共同怀念老师的学生。

他收起大爷脾性,端正站好。

那张又厌世又桀骜的脸上,头一回,露出如此劝慰的笑容。

“他还说,他带了这么多学生。”

“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小孙女。”

-

情绪在一天里大起大落,云漓回到家,靠在沙发上缓了好久。

心口处饱涨的悲伤和怀念,还是没有得到舒缓。

段启成的名字仍在热搜榜上。

云漓点开段清叙的微信,想问他有没有看到那条笔记。

手机上忽然跳出一个电话,正巧是他。

“你看到热搜了吗?”

电波沙沙,将他音色镀上一层遥远的雾。

段清叙轻声说着,嗓音温淡:“这两天,爷爷是个名人了。”

云漓也不知自己怎么听出来的,脱口就问:“你喝酒了?”

“……”段清叙看了眼手里的冰杯,扯唇,语气里的情绪上扬几分,“这也能被你猜到。”

“你在哪?”

云漓握着电话,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玄关拿大衣。

无论他在哪,肯定是一个人。

今天在海林,碰巧有人陪她一起分担愁绪。

但他没有。

他总是一个人。

“我在……”

段清叙抬眸,看向陌生的街角,一时忘了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这是复交大学门口的商业街。段启成还没退休的时候,有时会带他来吃鸡蛋仔,跟学生们一起聊天。

但他那时候,比段启成最年轻的学生年纪还小,性格又冷,不爱理人。

段启成有心想让两边交个朋友,破冰热场的游戏举办了一堆,却总是失败告终。

年级再小一点,他偶尔被段启成带着,在大学里,跟其他的教职工子女一起玩。

他们在操场上踢球,在游泳馆里游泳。那会儿段清叙还只是性格内向,但并不冷淡。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段清叙去京阑上大学,又回南沪创业,他再也没有来过这条街。

今天故地重返,看到这家店,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是在他高考前夕,段启成又带他来吃鸡蛋仔。

吃完,他们在街上散步消食,段启成指着这家的牌子随口说,以后你成年了,跟爷爷一起喝酒。现在还不能进这种地方。

为什么成年之后,一直都没有再来一次呢?

他早该意识到的。老人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知道。”

段清叙晃了晃冰杯,这会儿难得露出私人的情绪,嗓音清哑,带着几分不算成熟的意气:“不知道这是哪。”

“你喝醉了吗?”云漓狐疑地考他,“一百六十九开根号是多少?”

段清叙笑起来,细碎的气息漫着酒气:“云漓,你怎么像个数学老师。”

“发个定位给我。”

电话另一端,云漓已经果断地穿好了大衣,头发随意夹起来,发尾参差不齐,比平日更显潇洒利落。

她迟疑一瞬,又不放心地补充,“定位知道怎么发吗?打开微信,找到我,然后点一下加号里的小路标。”

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醉,好像真找不到定位怎么发了似的。

对面先发来一个视频通话,又发来一个红包,疑似手抖按错。

最后才成功地发来位置。云漓看了看,不算远,离她半小时车程。

“你在那等我,别出去乱走啊。”

云漓最后叮嘱了一句,也没点那个红包,抓起车钥匙,就匆匆下了楼。

Try again, fail again, fail better.——[爱尔兰]塞缪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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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酒意·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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