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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君心难测圣意浅,兄弟阋墙暗流深

黑暗如同沉入墨池的巨石,厚重无边,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粘稠。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艰难地挣脱那片无光之海,渐渐上浮。

触觉最先复苏。

身下不是冰冷硌人的青砖,而是某种极其柔软、深陷下去的触感。细腻光滑的织物紧贴着皮肤,带着一种陌生而昂贵的凉意。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极其复杂的味道——浓郁到发腻的、品质上乘的苏合香,层层叠叠裹缠着;但那香气深处,却顽强地渗出另一种更为霸道的气味:新漆过的朱木、崭新绸缎的光泽、以及一种冰冷而庞大的……金属物件特有的、隐隐的硝石和铁锈味道。

每一种气味,都冰冷地宣示着这里绝非她所熟悉的、属于“董鄂卿玥”的破败小院。

秦卿玥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眼皮沉重如山。她费力地掀开一道缝隙。

视野被一层薄雾般的鲜红所笼罩。光线极其黯淡,似乎隔着厚厚的布幔从外面透入。晃动……整个视野在微微晃动。细微而有规律的颠簸感,正持续不断地通过身下柔软得令人晕眩的承托物传导而来。

咔嗒…咔嗒…

极其规律的、木质部件咬合的清脆撞击声,在沉沉的寂静中单调而清晰地回响。伴随着一种沉闷、节奏单一的马蹄声……蹄铁敲击着铺石的路面?

轿子。

不是在董鄂府,更不是在宫里那令人窒息的花厅!

她……在行进的花轿之中!

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攫紧!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倾头浇下!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如同带着尖刺的滚轮,狠狠碾过脑海——震耳欲聋的宣旨声、花厅那令人神魂俱裂的威压、宜妃冰冷刺骨的怒斥、胤??毫不掩饰的恶意……以及胤禟那张在无数烛火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冰冷刺骨的脸!

赐婚……皇九子胤禟……

一个激灵!秦卿玥猛地想要撑起身体!

“姑娘别动!”一道刻意压低了、带着哭腔的熟悉女声在身侧响起。

是铃兰!她带进宫的、也是董鄂府她那个偏僻小院里唯二算得上亲厚的丫鬟!

铃兰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嫩粉色侍女袍,显然是临时被套上的,粗糙的料子和劣质的染色衬得她一张小脸更加惨白。她此刻正半跪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轿底,双手死死地、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按住秦卿玥的肩膀。

“姑娘别动!”铃兰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滚下来,“不能动……这是……这是您的婚轿啊姑娘!您现在在进宫的婚轿上!千万……千万动不得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气音里满是惊恐,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轿帘的缝隙死死盯着她们。

进宫的……婚轿?!

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冰蔓缠绕,瞬间僵硬如铁!秦卿玥的指尖深深陷入那昂贵的锦缎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眩晕感和剧烈的羞耻感、荒谬感、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感交织着席卷上来,喉咙里堵着一块冰冷的铁块,连呼吸都成了煎熬。

怎么会……这么快?!赐婚到大婚?!这……几天?!

窗外浓重的夜色泼墨般晕染不开。轿内的红烛燃着微弱而固执的暖光,在沉重的红色帷幔映衬下,竟透出一种不祥的血色。那一点摇曳的暖色,非但未能驱散轿中弥漫的冰冷寒意,反而将眼前所有物件都染上了一层模糊而诡异的暗红。

红烛……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追寻那唯一的光源。红烛固定在轿壁一角的雕花铜烛台上,燃烧得异常安静,烛泪一层层堆积,如血般凝结在蜡身下方。光影明灭不定,将满目沉郁诡异的“红”分割出深深浅浅的斑驳阴影,如同凝固的血痂。

这刺目的红铺天盖地!头顶压着千钧重鼎般的、坠满了米粒大小朱红珊瑚珠的华盖(纵然它廉价无比),如同猩红的云层沉甸甸悬在头顶;身上的嫁衣是沉闷如古旧血浆般的深酒红,粗劣的硬绸料子在烛光下闪烁着生硬的光泽;就连脚下踩着的厚厚锦褥也仿佛浸透了陈年的血水……目之所及,只剩下无边无际、令人作呕的、象征着这场荒唐交易的——红色!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攫住了她。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这股无处不在的红抽干、凝结、**。这并非喜庆的颜色,而是吞噬一切生机的、绝望的裹尸布!

不对……

就在这被血色淹没、神识都感到恍惚的瞬间——

贴近她心口处的那块玉佩,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如同芒刺在背的冰冷剧痛!

比被胤禟目光锁定时更甚!比花厅感受到那股生死威压更甚!

一股极其纯粹、极其凛冽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极寒永冻之地的杀意!冰冷!锋利!毫无半分转圜余地!如同无形的淬毒匕首,瞬间穿透所有厚重的轿帘帷幔、昂贵的锦缎绣品、虚弱的皮骨血肉!

它并非笼罩在宽阔的花厅上方,而是无比精准、无比凝练地——锁定在距离她这顶花轿不远的前方某个移动的点上!

那锁定……是冲着她来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冲着她所在的这顶承载着她的花轿!

目标极其明确!杀心极其纯粹!决绝到令人血液瞬间结冰的地步!

秦卿玥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贯穿!脊背瞬间绷紧如拉满的硬弓!冷汗以燎原之势炸开,瞬间浸透了里衣!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钝响,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那股寒刃般的杀意碾过的剧痛!

是谁?!

帘外街市原本隐约传来的喧嚣人声、市井烟火气,在这股纯粹杀意爆发的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轿内外陷入一片沉滞得如同棺椁的死寂!

只有沉重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抬轿杠夫们粗重压抑的喘息、以及那微弱的“咔嗒……咔嗒……”木质结构的碰撞声,在这片被死亡锁定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敲击在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浸泡在冰冷滑腻的杀意油膏里。

吁——!

一声极长、极稳的勒马声如同裁纸刀般划破了凝固的死寂!花轿猛地顿住!

那股如跗骨之疽、几乎要将她灵魂冻裂的杀意,也在同时……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却。悄无声息,只留下胸腔里一片冰冷的、劫后余生的麻木。

“福晋,到了。”轿外响起一道尖细刺耳、毫无人气的太监嗓音。

厚重的猩红轿帘被一只戴着白布手套的手猛地掀开!一道刺骨的寒风夹裹着沉水香的气息,瞬间席卷而入,吹得秦卿玥额前繁复沉重的珠络激烈摇晃,叮当作响,也带来了轿外冰冷的空气。

一股浓重得令人几欲作呕的新漆气味混合着尘土腥气扑面而来。

入眼的,首先是一片被无数宫灯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在无边夜色下显得异常空旷森然的巨大汉白玉广场。远处,是高耸威严、如同巨兽蛰伏般的深红宫墙。宫墙尽头,一座极其轩敞、散发着崭新光芒的殿宇坐落其上,灯火通明,如同悬在黑暗中的巨大发光灯笼——九阿哥府邸的正殿大门洞开,那里面仿佛通向一个辉煌也冰冷的漩涡深处。

殿前丹陛之下,乌压压跪倒一片人影。清一色内监宫装。所有人如同泥塑木偶般垂首跪伏,姿态恭谨到刻板僵硬,没有一丝多余的气息。唯有一道身影立在这片人潮的尽头。

一身炽烈夺目的正红吉服。金线绣成的盘龙纹饰在无数灯烛的映衬下,流淌着刺目欲盲的华光。身影挺拔如孤峰耸峙,背对着轿子的方向。那身正红如同流淌的火焰,又像是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旗帜,在惨白的汉白玉阶上投下一道修长、冷硬、没有一丝温度的影子。

正是胤禟。

他似乎正微微抬头,凝视着前方那灯火辉煌、象征着皇家威严与新婚吉庆的崭新殿宇大门。背影挺拔而稳固,如同一尊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雕像,完美无瑕地融入这片喜庆与威严交织的荒诞图景之中,没有丝毫破绽。

然而——

秦卿玥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凝固在他那只随意垂在身侧的、被宽大吉服袖口半掩着的手上!

那只手骨骼匀称,手指修长有力,关节清晰,每一寸线条都流露出天生贵胄的优雅与掌控力。在无数灯火的照耀下,肤色冷白如汉白玉雕琢,干净得毫无尘染。

可是!

就在那冷白如玉的、屈起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节下方——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与那吉服上翻涌金线纹饰融为一体的东西,倏地攫住了秦卿玥的全部视线!

一点……暗红?

一点干涸的、凝固的、早已失去新鲜色泽的……

暗红!

如同落在无瑕美玉之上的一点无法磨灭的瑕疵!如同精致瓷器缝隙里渗出的顽强血锈!如同黑夜撕裂的伤口深处渗出的一滴早已冰冷的血!

那点异色极小,被华丽的袖口褶皱巧妙遮掩,在灯火辉煌下若非如此刻意的凝视、若非玉佩残留的冰冷警戒驱使她死死盯住这只“干净”的手,根本无从察觉!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狠狠刺入秦卿玥的心脏!沿着脊椎疯狂上窜!

那决绝的杀意……这凝固的……血迹?!

指节下方,那个特殊的位置……刚刚……这只手做过什么?!

“福晋,”一道低沉的、完全不同于刚才那尖利太监的男性声音在轿侧响起,打断了她几乎冻结的思绪。一名身着管事蓝色团花长袍、面容精悍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已躬身站在了轿帘旁。他的脸隐在灯影下,五官似乎都模糊在阴影里,唯独那双眼睛,在垂下的眼睑缝隙中射出一点过于锐利的、几乎带着实质审视意味的寒光,笔直地刺向轿内被红盖头笼罩的身影。

“请福晋移步。”管事的声音不高,平稳得如同一块毫无温度的冰,“主子爷已在殿内等候多时。”

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几乎要将那层厚重的红盖头和下面脆弱的新娘彻底穿透!那审视中毫无对新婚的喜气,只有冰冷的确认……和一种隐藏在恭敬表象之下的、令人极不舒服的衡量。

秦卿玥的心沉到了谷底。

在铃兰几乎是搀扶(或挟持)下,她僵硬地迈出花轿。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冰刀上。浓烈的漆味、陈腐的沉水香、还有空气里若有若无弥散开的、极其淡却无法忽视的……那点凝固暗红的铁锈血腥气……所有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眼前一片血红模糊的晃动。

她被牵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冰冷光滑的汉白玉阶。前方那道身着炽烈正红的身影始终不曾回头。他如同引领着一颗注定坠入深渊的流星,不疾不徐地步入了前方那片灯火通明、象征着“归宿”的殿宇深渊。

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地、沉重地合拢。

最后一丝来自外面世界的冰冷夜风,被彻底隔绝。

“吱呀——”

厚重的雕花殿门在身后无声而沉重地合拢,如同巨兽吞噬猎物后闭合的口腔。

最后一丝来自外面冰冷广场的夜风被切断,殿内浓重熏香的气味如同粘稠的油脂,瞬间霸道地将人彻底包裹。沉闷、燥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秦卿玥的呼吸瞬间一滞。

眼前的视线被那块沉重的、缀满了粗糙廉价珠串的红盖头牢牢遮挡,只余一片模糊的、不断晃动的光影。铃兰的手依旧紧紧搀扶着(或者说扶牢)她的胳膊,指尖在微微颤抖,传递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宇之中。

脚下似乎踩过了数道门槛。空气中的气味也随之微妙地变化着。最初的浓烈熏香逐渐过渡为一种更清冷、也更幽深的木质气息。脚下的触感也从坚硬平滑的铺石地面,变成了厚厚、吸音的地毯。

空气越发安静下来。之前殿外那些模糊的、属于人潮的纷杂声响彻底消失。

她们似乎已经进入了这座庞大府邸最核心、也最私密的区域。

终于,铃兰的脚步停了下来。搀扶着秦卿玥胳膊的手似乎松开了一些,但那紧绷的颤抖感依旧通过空气传递过来。

“福……福晋,”铃兰的声音如同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该……该行礼了……”她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句。

行礼?

秦卿玥僵硬地站着。

视线所及的模糊光影晃动了一下。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移动,带起极其细微的空气流动和衣料摩挲声。

一股冰冷、沉凝、带着绝对距离感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探针,穿透层层厚重模糊的红纱,精准地落在被盖头笼罩的脸上。

没有言语。

只有沉默带来的、如山般的压力。殿内死寂一片,连角落烛火燃烧的爆裂声都清晰可闻,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这死寂持续了大约三四个呼吸的时间。对秦卿玥而言,却漫长得足以让每一根神经都绷至断裂的边缘。那无声的审视如同凌迟的刀片,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她最后的伪装。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之际——

“下去吧。”一道低沉、磁性的声线响起。不是对她,而是对着铃兰。

那声音穿透红纱,依旧带着那股子难以言喻的清越与穿透力,却也浸透了入骨的寒意。语调极其平静,命令式的简短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是……是!”铃兰如蒙大赦,声音都变了调,急促地应了一声,随即是仓惶后退时脚步踉跄的声音,最后是殿门再次被拉开、旋即迅速合拢的一声轻响。

殿内,彻底只剩下了两个人。

空气粘稠凝固。

秦卿玥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同擂鼓般在密闭胸腔内撞击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带动着沉重的珠络晃动,撞击着盖头内壁,发出细微却震耳欲聋的叮叮声。

一片模糊晃动的视野里,她“看”到那个身影靠近了一步。

那股冰冷的、极具穿透力的压迫感瞬间放大了数倍!如同寒潮将她彻底吞噬!

一只骨节分明、近乎完美的手,就在此刻闯入盖头下方那片极其有限的、狭长如隙缝的视野!

冷白如玉石雕琢的手!干净得毫无尘染!

甚至能看清楚修剪得极为圆润整齐的指甲边缘!

秦卿玥的目光却瞬间凝固在那冷白手背、靠近袖口内侧的一道极不起眼的细小疤痕上——那条痕如同最精致的白玉上被无心刮出的一道半寸长的浅淡凹痕,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仿佛被锐物划过多年后形成的平滑肉色纹理。

而就在这只手伸入视野的瞬间——

紧贴在她心口的那块玉佩,骤然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带着极端抗拒与警告意味的冰冷战栗!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被某种熟悉的气息彻底惊醒!

是这只手!是那只沾血的手!

秦卿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混杂着巨大恐惧、绝望和生理性厌恶的强烈冲动猛地冲上喉头!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

就在她指尖痉挛、双腿几乎软倒的刹那——

“哗啦!”

头顶猛地一轻!

是那顶沉重如同刑枷的红盖头,被一股力量利落地整个掀开!

遮蔽视线的浓郁血红色骤然消失!刺目的烛光毫无遮拦地泼洒而下!秦卿玥猝不及防地闭上被强光刺痛的双眼!

视线因骤然的光亮有片刻的模糊和眩晕。模糊的视线渐渐凝聚,如同水波褪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身之上这一身如同凝固血块的、陈旧得发黑的深酒红嫁衣——粗劣的硬绸在刺眼的烛光下泛着刺目的、油腻的光泽。

她缓缓抬眸。

视线一点点向上移动。

前方一步之外。

胤禟。

他身披着那身流光溢彩、如同神祇般耀眼的正红盘龙吉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他肩头、胸口无声游走,在无数烛火的照耀下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华丽与冰冷威仪。烛光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挺直的鼻梁如同陡峭的山脊,薄唇紧抿成一道没有任何弧度的冰冷直线。

他的眼。

那双足以令人沉沦的、如同吸纳了所有光线的玄色深潭,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秦卿玥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深处映照出的烛火——那是两簇跳动着、却毫无温度、只有冰冷审视的幽光!

那眼神锐利如解剖台上的手术刀!穿透一切虚伪装饰,精准无误地刺向她被浓重劣质铅粉涂刷、苍白而僵硬的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和纹理!

空气仿佛凝固了。浓烈的合欢酒混合着沉水香的靡靡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上。殿内燃着巨大的龙凤喜烛,烛火跳动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生命在寂静中无声燃烧殆尽时的哀鸣。

这沉默如同粘稠的胶浆,堵塞口鼻,令人窒息。胤禟的目光在她那张浓妆覆盖却依旧透出一丝无法抹灭之清气的脸上流连,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福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冰面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碰撞的质感,“累了一日,该饮合卺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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