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几人不太懂桑宁这是要做什么,这是不放心他们?
一时间大家脸上都带了些惶恐。
桑宁安抚道:“你们不要担心,不是不放心你们的意思,你们主子我这人多少有些……嗯~被害妄想症……”
“如今宫里人少,妃嫔们之间的矛盾不会太厉害,就怕以后人多了,玩些阴谋诡计,我又没什么家世,被人当作替罪羊怎么办?或者有人陷害我怎么办?”
“所以我今儿就给咱们屋里的人定个规矩,每天你们要把你们的生活轨迹,记清楚,和谁说了什么话,对方穿了什么颜色,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儿要记清楚。
包括库房的物品也要记录周全,什么时候领了什么料子,还剩多少。谁今儿送了什么东西,经了谁的手。
你们都要记录下来,毕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哪天谁真要陷害我了,我们也能拿出证据来!对了,你们都认识字吧?”
桑宁记得宫女太监培训一年的的那段时间里,是要识字写字的。
听了桑宁的解释三人的表情总算恢复了平常,虽然觉得自家主子这,emm……被害妄想症有点奇葩。
但也觉得主子说的对,做好记录了也就不怕被人害了。
要知道真发生了这些事儿,最惨的都是他们这些宫人们!
只是,听到识字写字大家都有些脸红。
“回主子的话,初入宫教导时期奴才们学过,只是好些年没提过笔了,怕是……写的不好。”
“奴才也是……分配活得时候就直接进了绣房,再也没提过笔了。”
立安也惭愧的点头:“奴才也是……”
桑宁一看这情况,有些头疼,也是,除了主子们贴身的宫人会做些帐记录库房物件以外,旁人也没机会碰笔。
“那你们还认识字吗?不会也忘了吧?”
白青听到这话有了点信心了:“奴才在梅太庶妃那儿的时候会给她读话本子,所以还是识字的。”
另外二人的脸则更红了,看的白杏直乐:“看到他们这样子,奴才感觉回到了您刚教我认字那天呢。”
“奴才以后每日抽教他们十个字儿吧?”白杏对桑宁说。
桑宁能怎么办呢,现在人少还能她自己和白杏记录。
以后人多了呢?白杏也是要出宫的。
“好,你们以后每天学十个字,每个字每天写五十遍,下值前都要来考试,考过了的人每天能得五文钱。”桑宁说。
“奴才听主子的!”
“那就开始吧,我给白英和立安记录,你给你自己给白青记录。”桑宁对白杏说。
二人磨好墨后就开始提笔记录,其余人则抓耳挠腮的回想。
登记完了后白青等人就下值回去了。
他们之前都住在宫外的排房,如今头上有了主子,也要搬到宫内,行李铺盖什么的都到了新的住处得回去整理整理,只留下了白杏守夜。
桑宁在白杏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准备就寝:“把外间榻上的炕桌移移,铺盖挪到上面睡,地上湿气重,没得坏了身子。”
白杏对于桑宁的贴心很感动,可是还是有些犹豫着没动:“主子,这是在皇宫里了,这样不规矩吧?”
桑宁好笑的翻了个白眼:“又没外人在,女孩子本就体寒,为了规矩坏了身子又何必,我又不是那种刻薄的。去吧,去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诶!”见桑宁这么说白杏高高兴兴的把脚踏上铺盖卷了起来铺在了外间。
床幔放下后将蜡烛的灯光挡在了外面,白杏又去检查了一遍门窗都关好了后用剪子剪了剪烛心和衣就寝。
“主子,对面的那拉庶妃还没睡呢,奴才检查门窗的时候看到他们屋子里还有人影走动呢。”白杏小声的说。
桑宁这会儿正在沉心静气尝试入定,倒也有空陪她说几句:“早先看皇上没有因为和马佳庶妃有几年情分就给格外的待遇,我也以为今儿侍寝的会是她呢,搁谁都有点睡不着。”
如果桑宁没有多两世的心态,换成她这会儿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底才十五,又是嫁到了皇宫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会觉得不安。
外间的白杏努了努嘴:“是呀,谁能想的到呢,就是马佳庶妃的宫人怕是又要得意了。”
桑宁像是想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珠:“今儿那宫女跟你们说话的时候周围人多嘛?”
白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想到桑宁看不见又嗯了两声:“蠢死了都,就算要炫耀也不知道找个人少的地方,也不知道马佳庶妃知不知道,奴才都替她羞的慌。”
白杏不假掩饰的嫌弃都得桑宁呵呵呵的直笑:“你都知道她蠢了还那么气干嘛?”
白杏嘟着嘴不依:“她蠢归她蠢,嘴里说的话气人呀!”
桑宁叹了口气,语气飘渺的道:“也挺好的,所有人都知道马佳庶妃得宠了,咱们也就安全了。
枪打出头鸟,我只要不失宠日子就会过的好。”
白杏想了想觉得也是,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悄悄话,桑宁才慢慢睡了。
皇宫内的桑宁上床睡觉的时候,徽州的通判府主屋内却灯火通明。
白苏·马克正拿着桑宁寄回来的信,和桑宁的额涅戴佳氏哭。
马克坐在床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戴佳氏和桑宁的两个弟弟本来是很难过的,看到马克这个样子都不敢在哭了。
一大两小都忍着心酸在劝马克。
“行了,别哭了。就当宁儿远嫁了便是……”
马克哭的喉咙都哑了,往日的儒雅全不见了:“怎么可能就当远嫁了?嫁了人过的不开心我敢直接去女婿家把人接回来,顺便把人打一顿。
可是嫁进了皇宫,我能怎么办呢?
孩子被欺负了,我也只能忍着。那可是皇宫,她以后就是皇上的女人,上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皇后。
皇上现在还年轻呢,未来还会有许多妃嫔,我是能打皇上,还是骂皇上?”
马克越说越心酸,要是嫁到寻常人家,姑奶奶回娘家不过寻常事,如今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桑宁过去的样子。
刚出生的时候也就比一个巴掌大一点,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太太。他抱着她的时候全身都哆嗦,就怕把孩子摔了。
两岁时时,自己把她扛在肩膀上去逛庙会。
三岁多时,就会钻进自己的书房,在自己读书时也扯着小奶音跟着喊,抱着自己的腿说想学认字。
四、五岁时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去茶楼听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反正别人叫好时她也拍着巴掌说好。
那时候他压力大,就怕自己考不中让老婆孩子过不上好日子,也是桑宁撒娇卖萌逗他开心,端茶倒水的殷勤伺候。
等家里抬旗后又跟着自己学写字,桑宁启蒙的字帖都是自己写的。
长女在马克心里那是千好万好,再没见过这么懂事贴心的孩子。
因为“八旗选秀”的缘故,旗人小姑奶奶尊贵,不少人家是盼着女儿攀个高枝拉扯娘家兄弟。
马克却从没有提过一句,他只想自己女儿日日快活,想女扮男装去书铺就去,想跑马就去跑。
至于家族前程?
马克只会自己努力当差,教导儿子们,不要混沌混日子,以后给姐姐撑腰。
可是天不遂人愿,好好地闺女却被选进宫了!
“哼,你们两个给我把你姐姐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若是敢不听话,别怪我棍棒伺候!”马克恶狠狠的对儿子们说。
自己望着京城的方向心里,发了狠,一定好好办事!要升官!
升了官,办好了差事就能见皇上,就能进宫赴宴,一年也能见一眼闺女了。
马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今晚去书房睡!”
马克准备再去看看公文,马上要回京述职了,这会儿他正在把手上的工作收尾,给下一任通判交接。
原本已经检查过了,这会儿子他却想再去检查一回,防止出了纰漏连累宫里的桑宁。
*
桑宁并不知道老父亲心里的苦,一觉直修炼到天亮才停了下来。
随着床铃的拉响,白杏对着门外打了个手势,白青等人倒水的倒水,准备洗漱用具的准备洗漱用具,都捧着东西轻手轻脚的进了卧室。
白杏将床幔拉了起来,一边伺候着桑宁穿衣一边说:“奴才还担心您睡不好呢,没想到您一觉睡到了天亮。您可要用点饽饽垫吧垫吧?知道您爱吃甜饽饽,那盘子甜的奴才没让他们分,在炉子上热着呢。立安已经去提膳了。”
“嗯~可以吃点,每次一觉睡醒后第一反应就是饿得慌。”桑宁轻轻应了一声。
因着害怕她们掀帘子,帮她盖被子,她后半夜从来不会进空间,也就没地儿吃东西补充体力。
一旁的白青则静静地等待着,待桑宁穿好衣服后,她才走上前去,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装着温水的茶盏递给桑宁。
这是桑宁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每日清晨醒来,必先饮下一杯温水,随后再去如厕。
白杏作为桑宁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她的这些小习惯的,想来是她提前交代过了。
现下也不用请安,倒也省的精心打扮自己了,毕竟化妆可是件相当耗时费力之事。
她十岁才开始留头,如今秀发已然垂至背部,但若要想将其整齐地盘起仍非易事。
事实上,后人所知晓的历史与其真实面貌存在一定差异。
且不谈其他方面,仅以当下旗人女子的装束而言,便绝非后世影视剧中常见的“两把头“或“大拉翅“那样简单。
实际上,这里采用的乃是一种更为复杂的编发盘头方式:已婚者需盘成单发髻,未婚者则要盘成双发髻。
桑宁现在成了妃嫔,便算嫁作人妇,那么要想成功地盘出一个漂亮的单发髻,自然少不了头油和假发的辅助。
实在是太过麻烦,她也不喜欢头发油腻腻的感觉,桑宁从心的选择放过自己,图个方便,吩咐宫女直接用头绳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即可。
梳好头发后由宫人伺候着更了个衣然后洗手洗脸刷牙。
几百年前开始,但凡家境稍好些的人家都会注重个人卫生问题。
而那些条件普通一些的,则会使用柳枝和青盐来刷牙。
桑宁所使用的物品自然不会是柳枝。毕竟她好歹是一名妃嫔,不能有失皇家颜面啊。
她手里的这把磨得光滑无比的木柄上,镶嵌着柔软度恰到好处的动物毛发,就是早在唐朝时期便出现的牙刷。
用它蘸取由多种养护药材特制而成的牙粉,仔细地清洁牙齿。最后,再用淡淡的盐水漱口,以保持口气清新。
洗脸的水是添加了玫瑰花瓣的水。
待洗净面庞之后就涂抹上自己在家做的面脂,面脂的质地有些油腻,不过没办法,谁让北京的气候如此干燥呢?
不过按摩到全被肌肤吸收之后,就会很滑嫩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求收藏点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