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声破开人群，一只冷如冰块的手突袭在连楚延的后脖，在同一个班里不同地方也发出同样的尖叫，看来苏芸芸也成功了。
“连楚延你不能耐了吧，哈哈哈。”许睆得瑟地揉了揉他的后脖。
“许睆，你手怎么这么凉？”连楚延嘴上嫌弃着，却没让许睆把手伸出来，但许睆觉得没意思，便回到座位上。
连楚延看了她一眼，从人群里出来，把手里水瓶放许睆桌上：“给你暖暖。”
许睆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仰头看他：“那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动作很诚实。
苏芸芸这边计划实施的也很成功，不过陆乐趁机后仰夹住了她的手，他说：“苏芸芸，你跟许睆学坏了啊。”
苏芸芸抽回手，指间捣在陆乐身上说：“谁让你们砸我们。”
“许睆，物理老师让你给我讲了两道题。”佘迎莹把许睆叫出去。
“什么题？”许睆问。
佘迎莹把卷子拿出来给她指了指，许睆点点头，她大眼一扫，心里有了解法，拿过笔在草稿纸上边算边讲。“听懂了吗？没听懂的话再讲一遍。”
“懂了，谢谢。”她又叫住许睆，“我物理不好，以后能不能问你？”
“行啊，”许睆轻轻一笑，把手搭在她肩头，“你物理我包了，以后不会的题都可以来问我。”
解决了一个学习问题，佘迎莹心情飘飘然，回到座位上，后座的女生用嘲讽的语气问她：“你不会跟许睆玩起来了吧？”
佘迎莹也毫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跟她说话的女生叫范明文，她在班里的人缘差不多，和她玩的女生有几个，佘迎莹就在其中。她不喜欢许睆，也更讨厌苏芸芸，所以在许睆来班里之前是没有几个人跟苏芸芸搭伴的，一旦有人跟苏芸芸玩，她就把人家的一些小事化大事拿出来说说，心眼儿小的像虫蚁。
范明文的学习成绩还算得上可以，放在2班就显得差劲一点，或者说比佘迎莹还差，所以佘迎莹在这群人里学不到什么，才要把目标放到许睆或苏芸芸身上。
佘迎莹仰慕连楚延是真，处于年少时期情窦初开的状况，现在把心放在学习上也是真的，所以往后接近一个星期佘迎莹会时不时请教许睆，许睆到没有不耐烦，还在空闲里给她整理知识点。佘迎莹是个聪明人，许睆和苏芸芸形影不离，她倒是会利用这个再讨教苏芸芸几道生物题。
西食堂，佘迎莹买了份米线，许睆和苏芸芸要买肉夹馍，佘迎莹坐在位置上。“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许睆说：“我们俩很快就回来。”
她俩走后，佘迎莹拿着筷子搅了搅米线，突然有人撞了她，但没有道歉，佘迎莹低着头猜到了。
范明文端着碗，后面跟着几名女生，对着佘迎莹又是翻白眼又是指指点点。
范明文：“吃里扒外的东西。”
佘迎莹和她玩的时间长，对她非常了解，她也只有这点机灵拿出来摆摆，佘迎莹没有理会她。
今天上午第4节课苏芸芸闹肚子，让许睆先帮她买一份饭，下了课拽着卫生纸飞奔到厕所，跑出了平时跑步没有的气势。许睆和佘迎莹结伴去食堂。
佘迎莹：“今天是吃米还是吃面？”
许睆：“昨天吃的面，今天吃米吧。”
佘迎莹：“行。”
今天有着这周难得的好天气，万缕阳光破窗而入，把排队的人都照的暖洋洋，许睆排在佘迎莹后面，转着头乱瞅，看到了连楚延。
连楚延坐她对面，吸溜着面条，连楚延同样看着她，时间仿佛被冰冻，一只飞鸟点缀冰晶。
许睆朝他做了个口型：看你妹呀。
“噗！”连楚延差点将面条喷出来，面条水呛到鼻道里上不去下不来，憋的满脸通红，“谁、谁家女孩子出口成粪啊，咳，咳。”
“咱们坐那儿吧。”佘迎莹说。
“行，你帮我端着苏芸芸这份先过去吧，我帮你们拿筷子。”许睆把苏芸芸那份递给她，许睆抓了三把筷子。返回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由于好奇那人说的什么，于是放慢了步子。
“就许睆长那狗样还成天招蜂引蝶，她以为谁都喜欢她啊，不知道从谁的床上爬过，你们估计不知道，她特别喜欢打架，还不是从九中转过来的，你们也知道，九中也就那样……啊！”
许睆已经将饭盖到她的头上，筷子散落一地，她一手将范明文从凳子上拽起来，细长的胳膊紧绷着青筋若隐若现，瞋目怒说：“你说九中什么样？”
范明文被吓得尖叫起来，食堂里的人不明，所以一瞬间沸反盈天。范明文断断续续地辱骂着她，“贱人！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
许睆将她狠狠摔在地上，两人殴打起来都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范明文当然打不过许睆，她被按着头在地上摩擦，范明文因为踹了许睆的肚子才得以喘息，她颤颤地站了起来，两人又纠缠到一起。
“你不会好好说话，我今天就教教你。”许睆抡起拳头往她脸上砸，一下不够两下，三下。
“连楚延！许睆在跟人打架！”连楚延来1楼买水，走一半李宴桥突然找到他说：“在2楼。”
连楚延到了后连忙将两人拉开，奈何他和许睆的力量悬殊过大，接连吃了几个嘴巴子，胳膊都让误伤紫了，他直接拦腰抱住许睆，但作用不大。
两人殴打着，不知什么时候混进一个佘迎莹，她护在许睆前头。
“许睆！冷静冷静！”连楚延朝范明文的小姐妹吼，“还不快把她拉开！”
“许睆我c你妈的，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范明文目眦尽裂，头发凌乱。
我的姐你别说了，我真拉不住她。连楚延心里真是一把汗一把泪的，不过许睆真的力气大如牛毛，仿佛用不尽。
她一个转身挣脱了连楚延的束缚，巨大的声响将一楼的领导吸引了过来，此时李宴桥也将班主任叫来了，在校长的镇压下两人被迫分开，许睆被校长带走，班主任领走了佘迎莹和范明文。
苏芸芸款款来迟，半路上听说有人打架了，为了凑个热闹，她也跟着来的，到了现场只剩一片狼藉。
不是吧，破坏力这么强，打架的还是人吗？热闹看不成，她只好去找许睆，可是左瞧瞧右瞧瞧也没许睆或是佘迎莹。
“你干嘛呢？”陆乐在她后背出现。
苏芸芸说：“我找许睆。”
“那你估计得去校长办公室找了，她和范明文打架被叫走了。”
苏芸芸呆愣一瞬，瞠目结舌：“这是她们造成的？”
陆乐点点头：“那场面可壮观了，10头牛都拉不住她一个许睆。”
10头牛都拉不住的许睆现在被困在校长室里，里面暖气充足，她的脸被蒸的红扑扑。校长将手机扔她面前说：“给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学校一趟，我要和他们谈谈。”
许睆拨了许国安的号，她怕刘翠芳叨叨她，虽然刘翠芳从来没怪过她。
与此同时这事情闹得严重佘迎莹的妈妈和范明文的妈妈也叫来了，下课间办公室外围满了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熊钱也没心思上课。
常言把这件事给涉事双方说了，混着两者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话语间偏袒着佘迎莹。
“这次月考佘迎莹考得很棒，在班里排31名，通过监控来看，她这段时间很刻苦，相反范明文依旧在原地打转，快高考了你们还有心思打架，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学校给的解决办法是记大过，回家反省反省两星期。”常言说。
“什么？回家反省？”佘迎莹的家长声音忽然拔高，“那不行啊老师，你都说了佘迎莹进步了，这要是再回家两星期那不就跟不上了……佘迎莹你跟老师表个态呀！”
她推搡着佘迎莹，如同推着一只不倒翁，室里室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笑话的，讥讽的，平视的，无奈的，像要把她活吞了。
佘迎莹垂着头。
“哑巴了？你快点跟老师表态说你以后不打架了，不跟什么睆玩了，你说呀！。”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和你爸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是让你来打架吗？不好好学习跟别人瞎玩是不是？是不是谈恋爱！你说话呀。”她母亲双手捏着她的胳膊，掐着她，按着她。让佘迎莹更加无地自容。
范明文短暂被吓了一瞬，旋即又得意地斜视她一眼，用眼神讥讽她。
倏地，佘迎莹爆发出巨大力气，挣躲开母亲的压制如同一只涅盘的凤，发出痛苦的鸣叫。“够了！别说了！”
她绝然地转身从办公室里跑出去，不知道能跑到哪儿，跑到哪儿最终都要回去，而一边角落，苏芸芸追了出去。
“校长，你说我家睆睆不务正业寻衅滋事，那你们要拿出真凭实据，不然没法撼动我家那一墙的奖状。”许国安讲话给人一种生不起气来的感觉，他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许睆。
“那你也得控制一下孩子，女孩子家的打像架什么话。”
“打架确实不对，我也跟孩子了解过情况了，双方都有错，但你却把她叫来是不是不太合理，再说了，孩子不是用来控制的。”
“许睆家长，我希望你重视一下问题，如果天下父母都像你这样纵容孩子，世界就乱套了。”
“什么叫纵容？批评我也批评过了，你还要我怎样？我并不认为我的女儿有过大的错误，反而是对方。你不去质问对方，反而来说我的女儿，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我的女儿憎恶分明人见人爱，能有什么问题？”
“得得得，我跟你说不通，这样，你先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回家反省两星期再来吧。”
“那另一方呢？”
“一样都一样。”
朗朗霁日，雪融化了滩在跑道上，塑胶跑道上容易打滑，佘迎莹一个踉跄趴在跑道上，手心硌的生疼染上红色，膝盖也估计破皮了。
她终于“哇”一声，一瞬间所有委屈和憋屈发射出来化成泪挂在脸上，她从没有这么丢脸过，虽然从小到大受过父母一些误会和曲解，刚开始会为自己辩解但他们根本不听，后来也就放弃了，她会讨他们欢心会看眼色，一切心事都憋着，今天倒不知怎么了，这是她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告别那个懦弱胆小的自己而打的。
一只胳膊环上来给她擦掉眼泪，苏芸芸哄道：“哭吧哭吧。”
佘迎莹枕着苏芸芸的肩，自己哭的胸脯起伏，坚持不住的抖。“我讨厌范明文，我讨厌我爸妈……甚至讨厌我自己。”
“我跟你说，他们都不喜欢我，如果没有我，我爸是不会跟我妈结婚的，我妈一直说我是个拖油瓶……”
苏芸芸抚慰着她的头：“你不是，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存在从来不是个错误，我喜欢你，许睆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
她接着说：“其实咱俩挺有缘分的，你看我的名字是syy，你的名字缩写也是syy，咱俩注定要做朋友。”
苏芸芸感觉怀里的人儿不哭了，拍着她的肩头：“哭吧哭吧，女人不是罪。”
佘迎莹被逗笑了，“噗”一声笑出来，鼻涕挂
在人中上，苏芸芸给她拿纸，她说：“你唱错了。”
“那怎么唱？”
“不知道。”
许睆从校长室里出来，听说佘迎莹跑了，心里一阵焦急和愧疚，转身要去找，却被连楚延拉住胳膊，他朝操场方向昂首。
苏芸芸背着佘迎莹从那里走出来，天空一望无际，碧水蓝天，三人相视一笑。
三人在常言那拿了张请假条，回班里把自己的书简要收拾一下就走了。连楚延侧坐着：“睆睆，下次还打吗？”
许睆瞄他一眼，对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下：“我会克制一下。”
连楚延：“那要是克制不了呢？”
许睆：“打爆他的头。”
苏芸芸叹了一声：“往后的两个星期我都没有同桌了。”
许睆说：“没关系，有陆乐陪你。”
许睆和佘迎莹一起出了校门，分开。许国安在树下等了有一会儿，许睆上了车，摸出手机打开流量，几十条消息如泉涌上顶部，一眼望去全是熊钱发的。“有没有伤着？”“赢了还是输了？”“校长怎么处理？”“回家了吗？”“怎么不回消息？”接着是一长段的刷屏。
许睆：我回家了，两星期，有空给你送吃的。
许睆：你好闲，再发就举报你了。
许睆：对了，你让连楚延给我同桌说认真学习做笔记，等我回去抱她大腿。
发完她退出来，点开和陈璐的聊天界面，顿住，现在九中换了冬季课表到下午5:30放学，陈璐大概率在上课，还是等她放学再跟她说吧，免得分心。
她收了手机趴在副驾驶座位中间问：“我打架你们不会怪我吧？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说出来，让我在下次动手前想想。”
“嘿！”许国安看她一眼，“每次打完后你都这么问，有用吗？我知道你打架的原因就够了。”
宝马驶进棉织小区，稳稳停在车位里。
许睆迫不及待打开门。“妈妈我回来了！时隔两天不见，想你如蜜枣啊～”
刘翠芳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和贺姨在包饺子，贺姨家的绞肉机坏了，用菜刀又扰民。两人探出头，刘翠芳笑说：“我家小霸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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