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飞机终于缓慢落地,抵达北京。我和苏禾刚下飞机,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着一身黑色衣裤,虽是酷了点,但还是显示出他的一点小帅气。
他冲我们挥挥手,我和苏禾面面相觑着,走近一看,才认清他就是李泽源。
李泽源是在我们上初中时候才搬过来的,并转学到了我们班级。
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追苏禾,可苏禾不喜欢他,总是对他避而远之,这些我都很清楚的看在眼里。有时候我实在看不过去,也会偷偷帮他追苏禾,我会私下告诉他苏禾的兴趣爱好,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我总是对苏禾说:“苏禾,你就从了李泽源吧,你看他追你追了这么久,至少也得给他一个回应吧。”
苏禾拍拍我的头,一脸宠溺的说:“小小,我明确的拒绝过他,不喜欢还和他在一起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我懵懵的点点头,实则我什么都不懂,不懂什么是喜欢,更不懂什么是爱。
我只记得,初中时候的李泽源,个子很矮,长得也不像现在这般好看,但是他学习好,家境也富裕,虽说比不上那些富二代,但也是很不错的。
现在的他,个子高高的,脸的轮廓愈发清晰,骨骼分明,是个活生生的阳光大男孩。在冬日阳光的洗礼下,他冲我们微微一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对苏禾一个人。
“李泽源,好久不见。”我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他冲我淡淡一笑,伸手拿过我和苏禾的行李说:“走吧。”
谢谢。我和苏禾异口同声着。
“小小,他怎么知道我们几点落地?”苏禾小声的问我。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父母吧,就她们知道咱俩回来的事情。”
“不应该呀。”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问的苏阿姨,我知道要放寒假了,我就问了苏阿姨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
“李泽源,你不地道,偷听我们讲话!”小小双手叉着腰,义愤填膺的看着李泽源。
“冤枉啊,我也不想听,谁让你们说的那么大声。”
我们打闹着上了李泽源提前打好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帮我们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里便启程回家了。
到了那个久违的四合院后,我兴奋的第一个跑了进去,我环视了一周,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
“爸,妈,苏阿姨,我和苏禾回来了。”我开心的喊着。
我刚喊完,整个四合院的叔叔阿姨,婶婶,奶奶们都出来迎接我和苏禾,包括我父母和苏阿姨,她们把我和苏禾包围在中间一阵嘘寒问暖。
“我们小小和苏禾回来啦。”
“在学校待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我和苏禾被问的头都大了,李泽源看出了我们的窘迫,赶忙帮我们打圆场:“小小和苏禾刚下飞机,赶了一天路,让她们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终于安静下来了,我们也各自进了屋,进屋前我用余光看了眼苏禾,她正在和苏阿姨聊着天,边聊天边往屋里走,而不远处,谁也不知道,有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正灼热的盯着苏禾,他的眼中一片柔情。
进了屋里,爸爸是从未有过的慈祥,他让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温水解渴。妈妈很是识趣,走回自己的卧室,不打扰我们父女俩好不容易的和平相处。
自我记事起,我不论做错什么,他都会像对待自己的下属一样来严厉的呵斥我,惩罚我。
而现在,他的头发微微变白,脸也逐渐苍老。爸爸不再是退伍的军人,看上去倒像个年迈的老者,但他却掩盖不住时光流逝,岁月中让他苍老的痕迹。
他的手指轻柔的拂过我的脸庞,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因为岁月的磨合,很是粗糙。
“小小,这一年在外瘦了很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爸爸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我的神情满是怜惜。
是啊,时间一晃而过,我总以为自己还是刚进大学的新生,实则,在开学,我就是大二的学姐了。
我握住爸爸厚实的手掌,笑了笑:“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何况还有苏禾啊,她会保护我的,倒是你,瘦了很多。”
爸爸叹了口气,哀怨道:“唉,老了,不中用了。”
我赶忙抱着爸爸胳膊撒娇着,此时妈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加入了我们,一起悠闲地聊着天。
“好了,早点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挺累的。”妈妈还是这么的善解人意。
“那你们也早点休息,晚安。”说完我快速的换完衣服,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也许真的是累惨了,这一宿,我睡得很实,一夜无梦。
“小小,起床吃早餐了。”
“孩子昨晚睡得晚,你让她再睡会。”
我睁开眼,看了下床旁的闹表,已经八点半了,我迷迷糊糊的下了地,摇摇晃晃的走到餐桌前。
“早呀,爸妈。”
我看了看桌上丰盛的早餐:“哇,都是我爱吃的,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哈。”说着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妈妈宠溺的看着我:“慢点吃,这孩子,又没人和你抢。”
苏禾这边也早早起了床,正和苏妈妈一起收拾屋子,苏妈妈一直以来身体都不是很好,而且为了供苏禾上学,一直都很劳累,这才导致苏妈妈身体更加不好了。家里又没什么钱,就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的延续,这些苏禾都不知道。
这时“砰”的一声,一个重物重重倒地的声音惊到了正在拖地的苏禾。
苏禾转过身,霎时被吓到,扔下手中的拖布,快速的跑到妈妈跟前,抱起妈妈趴在地上正在努力拿东西的身子,惊慌的喊着:“妈,你怎么了?妈,你怎么倒地上了?”
苏禾刚想拨打120,却被妈妈拦了下来,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药”字。
苏禾听到后赶紧放下妈妈,顺着妈妈手指指的地方去寻找药。
“在哪儿啊药?在哪儿啊?”苏禾急得手忙脚乱,还不小心碰倒很多东西,脸上渐渐有湿润的痕迹。可她没有去擦,还在继续的找着药。
“啊!找到了!”找到药的苏禾赶忙跑到妈妈面前,扶起躺在地上狠命呼吸的母亲,快速倒出药喂到母亲嘴里,看到妈妈渐渐的没那么难受了,苏禾才松了口气,搀扶着妈妈坐到沙发上。
苏妈妈一把搂过苏禾,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满是心疼:“小禾乖,妈妈没事,别担心了。”
苏禾双眼湿润着,手中拿着那瓶药,有些气愤的问:“那这药是治什么病的?妈,你病了怎么可以不告诉我?”说完眼泪又开始潸潸而下。
苏妈妈避开了苏禾的双目,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就是一些维他命,补身体的。”
苏禾听了妈妈的话后更是气愤,一下子站起身,眼里满是愤怒与心疼:“妈,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病了就是病了,有什么不能开口说的?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身边呢?你有想过我吗?”
苏妈妈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苏禾丢下一句“你太自私了!”便跑出了家门。
与此同时,棉小小听到了争吵以及摔门而去的声音,和爸妈说了下便走了出来,刚一出屋,就看见苏禾哭着跑了出来,小小刚要追过去问问苏禾怎么回事,却突然停住脚步。
她看到李泽源跟了过去,就凭李泽源很爱苏禾这一点,她停住了脚步,不再追寻过去。
李泽源只是默默的跟在苏禾身后,生怕苏禾想不开,出意外什么的,苏禾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大树旁的木椅那坐了下来,她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完全没注意到李泽源正慢慢的走向她,坐在她的身旁。
“想哭的话,我可以借给你我的肩膀。”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禾转过头,刚好对上李泽源看她的眼眸,是那样深邃。
“没什么好哭的了。”苏禾淡淡的说着,似乎心情平静很多,头却不由自主的靠在李泽源宽厚的肩膀上。
两个人什么都没再说,就这样静静待了好一会。
“李泽源,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知道我妈妈身体不好,我还那样说她,甚至还赌气跑出来让她担心。”
李泽源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苏禾吐露自己糟透的心情。
“我还说她自私,其实真正自私的人是我,她也是怕我担心才不告诉我,我却那样说她。”说完苏禾的眼眶又不自觉的潮湿起来,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想流出来。
看苏禾猩红的双眼,李泽源很是难受,他伸手想要揽过苏禾,却始终没那个勇气。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只能这样,看着她难过,却做不了任何安慰她的事,连一个拥抱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过了一会,苏禾坐直身子,看着李泽源:“你为什么喜欢我?”苏禾看着李泽源的眼中不含任何杂质。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理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喜欢你。”这是李泽源初中时候对苏禾说过的话,话语很是真诚。
“因为是你,所以值得。”这是现在的李泽源对苏禾说的。
“你也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回报什么。”
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美好,无论你都经历过什么,只要是你,也只能是你。
苏禾苦笑着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心:“李泽源,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无论他还爱不爱我,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你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你值得更好的女生来爱你。”苏禾不想伤害他,可是没办法,为了让这个如阳光般的大男孩对她死心,她只能这样。
李泽源心里虽然很是受伤,可他依然坚持着:“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李泽源深情的看着苏禾。
苏禾无奈的看着他,最后站起身,咬咬牙,握紧了拳头对他说:“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不值得你等我,忘了我,找个好女孩,祝你幸福。”说完便径自跑开了。
李泽源眼里满是伤痛,要他忘掉她,说的倒是轻松,苏禾,难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不,我不相信,他哪里值得你这样拼命去爱他,为什么你眼里只有他,你回过头看我一眼也好啊,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李泽源眼里顿时晶莹剔透,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李泽源却为了苏禾,留下了最珍贵的眼泪,在他心里,为苏禾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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