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牛闻言瞳孔紧紧一缩,语气都多了几分寒意:“什么!”
上官春花一掌狠狠拍在桌面:“胡闹!”
谢无为疑惑自己爹娘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自己爹娘创立春花派,几乎算是在江湖上隐居了,财富、名誉,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
他们在这件事上在乎的可能只有宋渺和酆竟遥这两个人而已。
那能让他们俩情绪起伏这么大的话,只能是毁掉锦书令这件事对宋渺和酆竟遥来说是极其不利的。
谢无为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的筋忽然就通了。
他缓缓说:“江湖人贪图锦书令背后的利益,自然也觉得宋大哥他们同样是贪图的,自然不信他会毁掉锦书令,只会以为这是宋大哥的激将法。
再加上万一有人认出宋大哥二人的身份,那现在放出的消息就是激将法,为了刺激他们俩。”
范幸接着说:“背后放出消息的人不信锦书令被毁,那就以为锦书令还在宋大哥手里,为了拿到锦书令他们不会杀掉宋大哥,那会做点什么?”
谢无为:“若论武功,宋大哥和酆二哥身边还有几位大哥相助,自然不怕,若是玩阴的呢?”
范幸:“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凡有谁被挟持住了,要挟宋大哥……”
“不仅如此,暗探还报回来另外一个消息。”上官春华说。
“掌门!有人来袭!”
谢无为和范幸还沉浸在听到的那个消息中迟迟难以回神。
听到来报,都是怔了片刻才回神。
二人闻言就要前去查看情况,却被上官春花拦住。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也想到了接下来即将遇到的事情。
“来不及了,”她肃着一张脸,泄出的几分杀机如同数九寒风,针扎刺骨。
范幸被她这气势惊地一颤,此刻才从这位外貌温和的前辈身上看到一个天下第一杀手的气质。
“来不及了,你俩不起眼,立刻启程去鸣鹿山庄!”
谢无为急呼一声:“娘!”
上官春花勾起嘴角,一声哼笑冷若寒霜:“放心吧,想要你娘的命,他们还没这个本事,他们来袭击春花派,左不过是发现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来拖延时间罢了!反应倒是挺快。”
“娘!”谢无为还是着急,范幸倒是冷静下来,他拦着谢无为,说:“这恐怕和对付宋大哥的是一波人,宋大哥也不是好对付的,既然如此,他们的主要人力还是要放在对付宋大哥身上的,春花派不是好对付的,伯父伯母这边多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们先走,去找宋大哥!”
谢无为:“不对,我不会武功,和你一起只会拖累你的行程,你自己走!”
谢二牛对自己儿子毫不客气:“你不会武功反而在这里拖累我和你娘,快走快走。”
“我不走!”谢无为难得固执起来。
谢二牛:“无为,当初我和你娘没来及救下双侠,这是我们毕生之憾,既然你与她们的后人有此机缘,就当是为爹娘弥补遗憾吧。”
谢无为还要说什么,看到爹娘如出一辙的落寞和悲伤后,终于还是答应了。
范幸和谢无为黑衣夜行离开春花派。
书房内,上官春花和谢二牛对酌,两人神色轻松,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谢二牛给媳妇儿再斟上一杯就,笑问:“你还真舍得你儿子。”
上官春花:“也没见你不舍得啊。”
谢二牛叹气:“借着这件事情让他离开也好,只是这孩子怎么教都是个实心团子……”
上官春花倒是豁达:“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做父母的,能为他做的都做了,希望披白山庄这个靠山,能庇护他一辈子。”
二人举杯对碰,清脆的碰撞声在春花派回荡,此刻门派空荡的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他们骑着马,此刻城门已经关闭,无法出城门,只能在城门等到天亮,二人换了一身寻常布衣,打马出城。
此刻,谢无为坐在老树下失神,范幸就在不远处生火烤饼,顺带喂马。
考好的饼抵在谢无为的脸前,热气轰得他回过神。
范幸问:“怎么了?”
谢无为接过饼子:“我在想我爹娘为啥非要把我支出来。”
范幸揉了把谢无为的脑袋:“可能是想着我俩路上有个照应吧。”
谢无为咬了口饼子在嘴里,嚼了两口,咽也咽不下去,又累又饿,但丝毫没有食欲。
谢无为:“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不安定。”
范幸也陷入纠结,现在放谢无为一个人回去他也不放心,他回去让谢无为去鸣鹿山庄也不行。
范幸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范幸说:“此处距离洛城不过一日路程了,我们不休息了,感觉吃吃喝喝,多赶路,等给宋大哥报了信,不耽误时间,我俩立刻回春花派。”
谢无为闻言,多多少少提起点精神来,吃了半个饼子喝了几口水。
见他忧心忡忡,范幸也不再劝他多吃多喝,自己三两口吃完,马儿也吃好喝好。
范幸拉起谢无为:“走啦。”
“不知二位少侠哪里去?”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冷不丁吓了两人一跳。
范幸立刻戒备,握着剑柄和来人对峙。
来人看外貌身形是个男人没错,但是身着纱衣,露出大片肌肤,身形妖娆,声音尖细,像是男人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像嗓子眼儿里卡了一只死老鼠。
谢无为有心腹诽,但没胆子说出来。
“哟!”来人要死不活地尖叫一声,“这不是谢小公子吗?你不陪着你爹娘,现在到那里去?”
谢无为听到这里,这几日心中的不安都涌了上来:“你们对我爹娘做了什么!”
范幸拼力拦住要冲过去的谢无为。
来人又说:“小公子放心,令尊令堂尚安,就是拿他们没办法这才找你来了,我们不过是想见上二位一面,劳烦小公子帮个忙。”
谢无为听到这句话忽然冷静下来,春花派没那么容易被攻陷,反而是如果他被抓了,他爹娘投鼠忌器,才是真的糟了。
谢无为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那我去要挟我爹娘。”
他修长的手指看不出一丁点练武的痕迹,白皙细腻的不像话,谢无为按着范幸的肩膀,轻声说:“我拖住他,你赶紧走。”
“不可能!”范幸拧着眉拒绝,“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上马,死也别松开缰绳,我来拖延时间。”
“啧啧啧,好一幅兄弟情深的画面啊,看的我好感动。”
纱衣男人阴阳怪气,一双丹凤眼中透出杀意:“你俩谁也走不了!”
说完,双手做爪状,袭击而来。
骑马疾奔的宋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心里莫名泛起一层担忧。
他不知道这股担忧的来源,深深呼出一口气,按下这股不适,继续前行。
入夜,说话间都已经能看到丝丝白气,鸣鹿山庄大门紧闭,似乎把曾经的热闹都隔绝在门外。
宋渺下马敲门,开门的弟子见是宋渺,犹犹豫豫的,似乎不想开门。
宋渺才不管他的犹豫伸手就要推门,那弟子紧紧抱住门,死活不让他推开。
宋渺正要开口问,那边巡逻的鸣大公子鸣黎已经过来。
鸣黎见是宋渺,本就冷着的一张脸又蹙起了眉:“你怎么来了。”
宋渺白眼快要翻上天,语气也不甚好:“让我进去。”
鸣黎:“没你的事,该回哪里回哪里。”
宋渺歪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一行人:“看来最近闹事的人挺多,都开始巡逻了。”
鸣黎还是那句话:“没你的事,赶紧走。”
宋渺:“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鸣钰。”
“三弟在忙正事,没空理你。”
宋渺无奈叹了口气:“你就是不让我进去,我也会在洛城住下,有热闹我还是会来凑的。”
鸣黎看着宋渺的眼神很是复杂,上前一步,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你要走就走的彻底,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别插手。”
宋渺斜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事情来的?我听说当年双侠之死另有隐情,我是冲着这个热闹来的。”
鸣黎:“那你大可以不住鸣鹿山庄。”
宋渺:“我是为了鸣鹿山庄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把我三哥哥带走。”
鸣黎看着宋渺,心里几番挣扎,最后还是移开身,让宋渺进来。
一行人一番安顿,依旧是住在曾经的竹苑,酆竟遥死活非要和宋渺住一起,宋渺无奈只能同意。
进了房门,宋渺立刻扶上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酆竟遥转身要去叫青茶,宋渺拦下他:“不要紧,就是气血翻腾,一口血吐出来反而好受些。”
酆竟遥冷着一张脸,宋渺觉得有些奇怪,抬头看他,询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又心事。”
酆竟遥到了水给宋渺漱口,又拿帕子给他擦嘴:“没事。”
宋渺敛眸,想了下问:“你舅舅找你了?”
酆竟遥摇头,宋渺:“你担心他?”
酆竟遥把宋渺热乎乎的手包在自己手里,已经入秋,宋渺穿的还是薄衣,手心还是不住地冒汗。
“红教下属的几个小门派都进洛城了,若在平时,没有教主的命令,他门不会轻易离开门派。”酆竟遥轻声说。
“而现在江湖上传的这样大的事情,按照寻常的行事,红教出动,那些依附红教生存的小门派一定会跟着。现在他们出现在破烂客栈,只能说明一件事……”
宋渺替他说完没说完的话:“说明红教内部出现了问题。”
酆竟遥:“我娘的事情对我舅舅来说就是心魔,我倒是不害怕红教内部会分崩离析,我就怕我舅舅知道了这件事后会发疯。”
宋渺:“你要回去看看吗?”
酆竟遥摇头:“我不回去,不管怎样,他还是会来鸣鹿山庄的,我不如在这里等他,我只是有些心慌……”
宋渺还想安慰劝解两句,一股强大的内力带着声音传来。
“没良心的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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