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训练室，朱屿舟和程思齐练一会儿，休息一会儿，趁着休息时间讨论改进，再继续练，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两点。
朱屿舟用手指撑了撑逐渐不受控制的眼皮：“哎呀，不行了，熬不住了，眯一会儿吧。”
“好。”程思齐答应，毕竟再跳下去，体力也跟不上了。
两人本来就是坐着，程思齐直接往后一仰，就躺下睡了。
“睡，睡中间啊~”朱屿舟环顾了一下突然变得空旷的练习室，尽管眼皮很重，大脑却拒绝睡意，甚至后背隐隐发凉，“那个，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啊。”
“那我去把空调调高些，”程思齐站起来，往空调方向走，“刚刚跳舞热，估计打太低了。”
朱屿舟就着坐姿往后挪了两步，靠墙抱膝，额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太安静了，安静得朱屿舟头皮发麻，开始脑补各种恐怖片里，妖魔鬼怪穿墙的镜头，背靠着墙的那丁点儿安全感也消失殆尽。
朱屿舟抬头，犹豫了一下下，内心的恐惧打败了初识的生疏以及哥哥的定位，一点点挪到程思齐边上。
已经进入半睡眠的程思齐察觉到动静，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如呓语般问：“怎么了？”
不等朱屿舟回答，程思齐脑子先反应过来，又呢喃道：“没事的，你要是怕的话，把音乐开着会不会好一点。”
“也不是怕……”朱屿舟逞强着想争辩几句，但低头看见程思齐闭着眼睛，还是努力清醒大脑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样子，改口道，“那放点音乐吧。”
朱屿舟懒得站起来，爬了两步，勾到丢在不远处的平板又退回程思齐边上，打开他们要比赛的《剑影如梦》，抱膝低头，养精蓄锐。
没过两分钟，觉得这样睡有点累，又闭着眼睛躺下来。
工作人员在后台看到，怕两人感冒，特地拿了两条毯子给他们盖上。
尽管睡得很晚，但程思齐的生物钟仍然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并且摇醒了朱屿舟。
朱屿舟第一反应是找手机看时间，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昨天被收上去了，又去摸平板，摸到平板举起来眯眼一看，发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几点了？”朱屿舟声音里满是不悦和困意。
“应该是六点，不过我们还得先回一趟宿舍洗漱，所以得起了。”程思齐昨天已经经历过朱屿舟的起床气，坦然多了。
“十分钟，再睡十分钟。”朱屿舟的恐惧随着白天的到来已经隐退，这会儿一个大翻身，和程思齐拉开距离，就像逃离魔爪。
“你现在可以在脑子里过一遍动作，早上刚睡醒过一遍动作是很有效的记忆加强方式，然后跳两遍我们回宿舍。”程思齐声音温柔，却语气坚定。
“天呐~”朱屿舟拖着长音又滚远了一圈，“你是练舞练魔怔了嘛！”
程思齐也不恼，知道纯叫起没有用，干脆开始引导式发问：“朱哥，第一段第三小节是什么动作来着，你还记得吗？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朱屿舟听到声音嫌吵猛皱眉，又被一声“哥”唤起了责任感，不能精准说出动作的朱屿舟只能从第一个舞蹈动作开始捋。
程思齐就这么一点一点引导着提问，等一首歌下来，朱屿舟也清醒得差个不多了。
在朱屿舟刚才说平板没电的时候，程思齐就去给平板充电了，脑子里过完动作，程思齐又跑去充电的地方开机：“朱哥，可以了，跳两遍吧。”
朱屿舟认命地摇摇晃晃站起来，嘴里还念叨着：“苍天啊，我上个月高考也没这么拼过命啊！”
程思齐趁着朱屿舟起身的功夫，迅速捡起地上两条毯子，叠好放到凳子上，才跑回位置站好。
抱怨归抱怨，音乐一起，朱屿舟还是进入状态，除了前面几个动作有点拖沓无力，后面越跳越顺。
“唉，你还别说哈，脱离视频跳下来基本上没什么压力了。”朱屿舟对着镜子，眼神里都是对自己的崇拜，“我们也太牛了！”
程思齐低头一笑，“先回去吧，冲个澡，然后吃早饭，舞蹈老师9点到，我们要赶在9点前回来。”
说着话，程思齐还细心的把昨天没吃完的小零食收起来，也放到了凳子上。
“空调关吗？”朱屿舟站在空调边上，手指戳着开关按钮。
“关了吧，工作人员到点应该会来统一开的。”程思齐在原地等朱屿舟。
朱屿舟没有迟疑的按下关机按钮，还拍了拍空调：“辛苦啦。”
对朱屿舟这个举动，程思齐有些意外，随即弯头浅笑，这一瞬，冰冷刻板的生活好像变得柔软鲜活了起来。
“走吧，顺便去1号练习室看看周辰逸和洛祺，他们还没回去的话，咱给他们秀一段。”朱屿舟来到程思齐边上，嘚瑟地挑眉。
这是打心里对自己昨天的成果高度满意啊，程思齐笑着摇了摇头，跟朱屿舟并行出了房间。
朱屿舟和程思齐敲门进1号练习室的时候，洛祺和周辰逸也正在复习。
朱屿舟和程思齐很自然地贴墙站着，看周辰逸和洛祺跳舞。周辰逸当然不必说，洛祺的舞蹈也是像模像样，除了动作到位外，还学了几分周辰逸松弛感的精髓。
朱屿舟连“啧”了几声，低声感叹：“天呐，一个两个，都是卷王啊！”
“是不是觉得我们也没那么厉害。”程思齐轻声问。
“不是啊，我们还是很牛的呀。”朱屿舟转头认真回答，“你想，洛祺人家占了人和的优势，全程高手指导，咱们没他厉害是应该的，那不表示我们不厉害啊。”
程思齐18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听到“没别人厉害是应该的” 这样的表达，一直以完美为标准的他表现出犹疑：“这样吗？”
“那当然。”朱屿舟回答得斩钉截铁，下一秒，朱屿舟脸上浮出一抹坏笑，“不行，我们得找机会向高手献献殷勤，让他有空再点拨点拨咱。”
话音刚落，洛祺那边的舞蹈也结束了，朱屿舟连忙猛鼓掌，还不忘用肩膀撞撞程思齐，示意他也跟上。
“这就献上殷勤了？”程思齐顺着朱屿舟的意思鼓掌，甚至还笑着调侃了朱屿舟一句。
“什么意思啊？”洛祺走近，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程思齐的声音还带着笑意，不疾不徐道：“你进步太大了，我们正商量着，向周老师献献殷勤，让他今天得空再指点我们一二。”
“嗯，”程思齐一唱，朱屿舟赶紧一和，“其实我本来是想过来嘚瑟一下昨天练了一天的成果的，但是被你惊艳到了。”
虽然逐渐适应了朱屿舟直白的表达，程思齐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说了这话，还神情自若的朱屿舟。
还有什么比指导了三个靠谱又努力的学生更有成就感的事呢，周辰逸很自然地开口：“可惜平板没联网，我们也不知道wife密码，要不然搜一下你们的歌就能跳了。”
“我们自己哼呗，那旋律也听熟了，”朱屿舟说着，转向程思齐，用商量的口吻问，“要不就跳副歌部分？”
程思齐知道，这是朱屿舟在替他们争取机会，笑着点头。
两人哼着曲调跳完了副歌部分。
洛祺没等两人收回收尾动作，就已经拍手：“你们好厉害。”
“是周老师指导的好。”朱屿舟用半真诚半玩笑的口吻回答。
程思齐不语，只一味虚握着拳放在嘴边偷笑。
“两位哥，求你们别喊老师了，我听着怪心虚的。”周辰逸甚至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拜了拜，“其实你们的动作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后面就是我昨晚说得把动作融进旋律里，两位要是不嫌弃，今天找时间我带着你们过几遍。”
朱屿舟上前，伸手抓起周辰逸的手，用力握了两下：“比赛结束，哥请你吃大餐！”
四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下了楼，并在一楼工作人员处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其他三个人都是开机后确认了一下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只有洛祺，拿回手机连开机都没有开，就放进了裤子口袋。
朱屿舟发现洛祺好像怕打扰到他们，只默默走在最边上，便出声问：“小祺，手机离身都快一天一夜了，你不打开看看吗？”
“不会有人联系我的。”洛祺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对，又笑容勉强地补充，“我的意思是家里人知道我在参加节目，我朋友都还小，没有自己的手机，而且等下手机又要交上去，开开关关的，麻烦。”
“哦，也是。”小孩估计不太擅长表情管理，朱屿舟看出洛祺不想多说，也就点头应了，只是心里奇怪，这么小的孩子，一晚上联系不上，家里真的不会着急吗？
朱屿舟低头看了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几十条未读微信，反正几乎所有通讯图标右上角都显示着几十条未读数据的红点点，他还没来得及点开，视频请求先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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